謝刃替他將濕發挽起來:“想那三把劍。”
風繾雪轉過身:“你想要?”
“南山神劍誰不想要,可又舍不得我自己的佩劍。”謝刃道,“雖不是什麼上古神物,但當年我爹送出祖傳的芳檀木大櫃,才請來了最好的煉劍師,我娘又將她陪嫁的整套紅蓮首飾都拿出來,投入爐中熔成劍心,用三十天煉出了這把劍。當時師父恰好來家中接我,他想給這把劍取名靜心,我娘卻不肯,說八十歲的老頭子才要靜心,她盼我能無拘無束自在逍遙,便給這把劍取名逍遙。”
把竹業虛氣得夠嗆。
風繾雪點頭:“你娘沒錯,逍遙也很好。”
謝刃又問:“你的劍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玉劍。”
風繾雪道:“是師父送我的,叫雲破月來花弄影。”
謝刃被這七個字的劍名震住了!而更加震住他的是,按照風繾雪一看詩集就困的風格,怎麼會喜歡雲破月來花弄影這種文縐縐的名字,哪怕叫好大一把劍呢,也更合理。
風繾雪解釋:“是我師兄取的名。”
而木逢春對於喜歡的、珍貴的東西,向來是不吝字數的,十分大手筆,比如說風繾雪目前養在長策學府的那匹小母馬,芳名“酒困路長惟欲睡”的,前身就是二師兄的一匹矮腳小馬。
謝刃道:“你師兄好像很喜歡給你送東西,他會
來學府看你嗎?”
風繾雪歎了口氣:“應當不會。”
主要是木逢春實在太常下山斬妖了,有不少人都見過他,不方便出現在長策學府中。謝刃見他像是有些想家,就安慰:“那也沒事,等這次課業暫結後,我們都能回家待上一兩月。”
風繾雪問:“你家在哪裡?”
謝刃道:“杏花城,不怎麼出名,你可能沒聽過。”
風繾雪又問:“我能跟你回家嗎?”
謝刃受驚:“啊?”
風繾雪找了個理由:“我沒見過幾次杏花。”
謝刃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可是城裡連一株杏花都沒有,隻是隨便取個名字罷了,城外倒是有一大片梨花林。”
風繾雪說:“梨花也行。”
謝刃心想,你還真不挑,但梨花同樣不行,因為季節不對啊,那時候都已經是夏末秋初了,哪裡還有梨花開?
風繾雪繼續耐心地問:“那杏花城裡有什麼?”
謝刃苦心想了半天,什麼都沒想出來,平平無奇一座小城,不像江南秀雅,不像西北粗獷,更不像主城繁華,舉目皆普通,唯一不普通的……他比較厚顏無恥地回答:“杏花城裡隻有我。”
風繾雪:“好。”
謝刃:“……”
“好”是什麼意思,真要跟我回家?謝刃湊近一些,小心詢問:“你是不是和家裡鬨彆扭了?”
風繾雪:“嗯。”
謝刃心想,我就猜嘛,果然!便笑道:“也行,那咱們就回杏花城,讓我娘做香辣豬蹄和豆瓣魚給你吃。”
風繾雪對這個菜色比較滿意。
當然,他去杏花城並不是為了香辣豬蹄,而是要防備萬一一個不注意,謝刃又被血鷲崖、或者彆的什麼奇奇怪怪的宗門拖下水,所以還是跟緊些才穩妥。
兩人沐浴完後,外頭的飯菜也煮好了,當中好大一盆油汪汪的紅燒雞。大嬸笑著對風繾雪說:“這是那位小仙師特意叮囑的,要給你多做些肉,快嘗嘗。”
鄉村菜色不講究,但好在家常粗飽,管夠。謝刃就著兩盤素菜吃下三碗飯,心滿意足地往後一靠,風繾雪正在專心致誌地啃雞腿,轉過來問他:“你這麼快就吃飽了?”
謝刃:“……沒,我還能再吃會兒,你慢慢吃,彆急。”
於是他挑了一根青菜,細嚼慢咽半天,陪著風繾雪吃完了整整大半盆的雞。
可見上仙這幾天確實餓了。
廚房裡還在煎炒烹炸。風繾雪疑惑:“等會還要吃第二頓?”
謝刃虎軀一震:“不了吧,我有點撐。”
風繾雪也有點撐,於是兩人禮貌地到廚房詢問,得知這頓飯是給村裡的小孩子們做的。
“他們去後山打山猴子了,得明早才能回來呢,我先把菜備著。”
風繾雪不解:“猴子?”
“就是一些低等級的妖物。”謝刃握過他的手,“走,我們也去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