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刃指著小娃娃們:“記住了,你們現在吃的都是我的糖。”
結果沒一個人給麵子,齊齊拖長語調:“才——不——是——”
謝刃:“……”
風繾雪一直在前頭笑,他揮手幻出一道開滿繁花的冰白繩索,上頭還有會發光的蝴蝶在飛,漂亮得像春日花園。這次還沒等招呼,小孩們就爭前恐後地跑過來,新奇地伸手去摘花抓蝴蝶,聚在旁邊不肯走。
繁花繩索往村子的方向輕快地飄,小孩們也跟著往村子裡跑。風繾雪回頭見某人還站在原地,便叫他:“謝刃!”
“乾嘛?”
頭剛一抬,懷中就多了一大捧花,紅如烈焰,還掛著冰晶一樣的瑩露。
風繾雪看著他笑:“高興了?你的最大。”
謝刃將花往懷中一抱,春風得意追上隊伍,果然惹來一片羨慕的眼神!因為真的好大啊!感覺做成飯都能吃飽肚。
臨到村口,所有的花瓣都被吹成落雨,翻飛消失在風間。兩人將孩子們送回大嬸家,說明原委後,剛想折返南坪相助,桑東方卻已經拎著兩隻凶獸的腦袋回來了。謝刃再度對這位斬妖高手肅然起敬,不過幸好,對方並不打算重提“懷孕的媳婦”,他也就厚著臉皮假裝無事發生,上前問:“道長,這五隻凶妖是從哪冒出來的?”
桑東方道:“我本來要去往長策城,卻在途中遇到了十八隻凶妖,便一路追一路殺,這是最後五隻。”
“這種大凶的妖邪向來喜歡獨行,怎麼會十八隻一起結伴?”
桑東方搖頭:“不知。”
風繾雪猜測:“或許這些凶妖原本也沒有群居,隻是感受到了同樣的召喚,便同時出發,要趕往同一個地方。”
至於是哪種召喚——
謝刃問:“道長聽過上古妖邪九嬰即將重新現世的傳聞嗎?”
桑東方皺眉:“我已收到竹先生的書信,說仙船黑霧就是玄花霧,但並未提及九嬰。”
“師父未提九嬰,是因為他還不確定,我們這回前往長夜城,就是為了查這件事。”謝刃打開收煞袋,“結果還真在那裡找到了一顆頭。”
桑東方大驚:“這……”
風繾雪道:“鐵山被人插|入天呈、雷鳴、分輝三神劍,導致玄花霧外逃。道長可知修真界誰有如此手腕,能一次性找齊三把神劍?”
“齊氏、風氏或者其餘世家門派拚湊在一起,隻要肯出錢出人,找齊三把神劍其實並不稀奇。”桑東方道,“稀奇的是既要找齊神劍,還要不為人知。”
謝刃靈光一閃:“有一個人!”
風繾雪也道:“落梅生。”
桑東方不解:“梅先生?”
“落梅生曾受托替鸞羽殿尋找上古神劍。”謝刃提醒,“所以他派出再多人、打探再多消息,都是合理的,不會有任何人懷疑。”最後雖說找到了滅蹤劍,可誰能保證他隻找到了滅蹤劍?
風繾雪道:“我曾與落梅生打過一次交道,對他的印象雖不算差,但就目前而言,飛仙居的確最有可能探得神劍下落。”
桑東方道:“我本來是打算前往長策城,問問玄花霧一事,既如此,那我便先去一趟春潭城,煩請二位轉告竹先生,桑某過幾日再去拜會。”
謝刃拱手:“是。”
待桑東方離開後,他又問風繾雪:“你方才說的‘曾與落梅生打過一次交道’,是指冬雪小築那回嗎?我記得他就讓你寫詩,隻說了一句話,怎麼就印象不差了?”
風繾雪稍微一頓:“嗯。”
謝刃纏著他問:“‘嗯’是什麼?”
風繾雪道:“‘嗯’就是我看人一向準。”
謝刃心想,你這是不是過於隨意,正要提意見,迎麵卻飛來一個包袱:“收拾東西,我們也回長策!”
覺沒睡成,又得趕路。謝刃嗬欠連天地跟在後頭:“這趟出來可太累了,想安安穩穩躺一夜都難。”
“趕在九嬰徹底蘇醒前將其製服,你想睡多久都行。”風繾雪跨出門。
謝刃扯住他的發帶:“那到時候我要去你的新床上睡。”
風繾雪問:“為何?”
“我還沒睡過玉床呢。”
“好。”
“我還要會發光的那個毯子。”
“好。”
就這麼著,謝刃走一路問一路,在抵達長策學府時,已經將隔壁房間的床櫃桌椅都訛了來,連洗臉的盆都沒放過。
他心裡得意,又想著,雖然風繾雪看起來冷冰冰的又不愛說話,但骨子裡還是很友好的,什麼東西都願意分享,不拘小節,十分大方!
這時又遇到另幾名同窗,他們一路走得正口渴,見到謝刃手裡拿著兩個水囊,便要過來分。謝刃也沒多想,扔過去後才想起來,其中一個好像是風繾雪的,便扭頭問:“風兄,你沒——”
結果被瞪得說不出話。
“……”
白衣小神仙腳步飛快,麵無表情,走得似一陣清風,不對,一陣寒風。
謝刃:我又錯了是不是!
他將水囊劈手奪過來,也不顧其餘兄弟正茫然著,拔腿一路追到前廳,還順便在路邊攏了一堆小花,將門一推:“不生氣了好不好,你看這個花粉色……的。”
聲音戛然而止。
滿滿一屋子人都在驚愕地看他!
竹業虛一股滾血直衝腦門,扶住桌子,儘量心平氣和地介紹:“諸位,這就是我方才所說的小徒弟,謝刃。”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