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柔安靜的任張氏打量。
蘇南瑩不滿地撇了撇嘴, 倒也沒吱聲。
張氏拍了拍蘇南柔的手,“我這次過來, 我本是想著來京城送南瑩出門。沒想到, 你這邊紅鸞也動了, 鄞州的紀公子請了官媒上門來提親了, 他是大公子舊日同窗,聽說年紀輕輕便考上了舉人, 前途無量呢。南柔, 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幫你把關。”
蘇南柔低下頭, 害羞的說:“但憑太太做主。”
張氏很滿意蘇南柔的懂事。
見她並沒有因為那紀公子隻是個舉人露出不情願的神情, 她也放下半顆心。
不過蘇南柔一向都被她擺布, 這一回她即使是不願, 也得乖乖聽話嫁出去。
蘇南瑩拿著帕子掩住自己不屑的笑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罷了,能不能考上進士還難說呢,便是考上了進士也還不知道要往上爬多少年。聽說那紀公子父母雙亡, 家道中落了,蘇南柔嫁過去估計也陪著他熬著過苦日子。
而她, 則早就養尊處優的在賢王府受王爺的寵愛, 榮華富貴儘她享用。
想到往後她與蘇南柔即將有著天壤之彆的生活, 便是母親現在多誇讚一下蘇南柔她也不會介意。
張氏又對蘇南柔說:“南柔, 你母親留下的兩箱東西, 還有你父親與你祖母添了兩箱物什, 你父親讓我一道帶過來給你添做嫁妝。你也不要害羞, 你與南瑩都會在京中出嫁,你父親在任上是趕不到的。所以讓我帶了些東西過來,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這倒讓蘇南柔有些意外,她還因為來京城匆忙,母親留下的東西沒能都帶過來,沒想到父親讓張氏帶了過來。她想到父親對母親那漠然的態度,她猜,可能那些舊物父親不想再見到了,所以才讓張氏捎來吧。
對他們而言是無用的東西,於她確實無價之寶。
蘇南柔:“多謝父親和太太了。”
張氏笑了笑,“無須多禮,你回去時便讓人抬到你院子吧。”
等到蘇南柔離開,蘇南瑩對張氏說:“母親,她出嫁,你不會還要出嫁妝吧?”
“我又不是她的母親,怎會幫她置辦這些,那四箱東西便是她的嫁妝了。”張氏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蘇南瑩笑了出聲,“哈哈哈哈,帶四箱嫁妝出門,那她可就丟儘臉麵了。”蘇南瑩本以為父親那邊會貼些東西給她,不想父親和祖母一道而才送了兩台。
張氏又說:“她會不會丟臉便看她夫家了。你父親說了,雖然沒給她什麼東西,但是她夫家下的聘禮,讓她充當嫁妝一道抬過去。”她是繼室,蘇南柔的聘禮她不宜去碰,不過她也沒惦記過那點聘禮。
蘇南瑩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那個落魄的書生能拿出怎樣像樣的聘禮啊。我到時候且看當樂子看了。”
張氏端著茶喝了一口,她縱使克製了表情,可眼中也是透著喜悅。
她是連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了,她可不願意給蘇南柔出嫁多出一分銀子。
看著蘇南柔那嬌美的模樣,她不禁想到了她的母親,李氏。
李氏美貌無雙,知書達理,是個秀才之女。
隻那對秀才夫婦去世的早,李氏被老爺娶了回家沒有受什麼苦
當初老爺對她愛之重之,眼中容不下其他女子。
當初張家想送一女給老爺,老爺直接拒了。
她後來故意設局,**給了老爺,老爺都不肯納她為妾,就是怕家中的李氏傷心。
她已失貞,老爺又不肯要她,她隻能被家中送給一個嗜|虐之人做外室。
可偏偏老天眷顧,在某次李氏出門上香時,被她看見李氏被一陌生男子糾纏。
她收買的丫鬟告訴她,李氏受到了驚嚇回去後便發燒做了噩夢。
李氏醒來便說自己不是秀才的親生女兒,說自己小時候好像長在高門大院之中。
彆人都隻說李氏是胡言亂語。
可李氏卻派人去尋找那外男。
後來李氏又去了寺廟,再遇上了那男子,她便趁機引了老爺了過去見了。
她現在都記得老爺當時的表情,那種痛心,不可置信。
之後李氏懷了孕,老爺便疑心李氏腹中之子不是自己的親生的。
李氏說她見的外男能夠找到她的親人,她要去尋那外男,還不許老爺近她身了。
老爺震怒,將李氏關在屋子裡不許出去。
李氏與老爺關係降至冰點。
更讓她欣喜的是,李氏竟然早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