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人起伏地哄笑聲中, 張氏見到新郎官將新娘子背了出來,她沒想到這姓紀的竟然長了一副好相貌。
張氏不由想到自己的瑩兒,就被那小轎抬了進賢王府了, 她都還不知道賢王長什麼樣子呢。
這麼一對比, 她心中不由泛酸。
不過想到瑩兒嫁的是賢王, 這蘇南柔也不過是嫁了個舉人,便是有大公子幫襯著, 怎麼都不可能越過瑩兒。
隻是當張氏看著大公子身邊的長隨指揮著仆從將那一台台的聘禮抬出門時,她心裡堵的慌。
張氏安慰自己, 不想了不想了,這些東西肯定是胡亂塞了些便宜貨, 才湊這麼多台。
二夫人看著那身穿喜服的紀公子背著蘇南柔上轎後,楚明彤還想跟著跨出門去, 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明彤,彆在胡鬨了。南柔已經上轎,你不能跟過去了。”
楚明彤很快止住腳步,她知道是她高興地忘形了。
她見那轎簾放了下來,不由歎一聲, “誒……就這麼嫁出去了呀。”還真是舍不得。
她這模樣逗得二夫人不由笑了笑, 以往楚明彤還是一團孩子氣,自蘇南柔來了後, 帶著她也成長了一些, 現在能親眼看著蘇南柔出嫁, 對她感觸會很多吧。
她也得抓緊時間幫明彤相看人家了。
二夫人看著新郎官的背影,不由想到在見到那新郎官之時,見他氣質和相貌讓她恍惚有種熟悉之感,不知怎的,她有種潛意識的避開直視他的容顏。
剛才見他背著蘇南柔出來那小心翼翼護著的模樣,她想,蘇南柔應該是有有福的。
算是苦儘甘來了吧。
……
很快新郎官上馬,新娘花轎被抬起,這這支迎親的隊伍開始離開。
迎親的隊伍會經過正陽街,在一家茶樓的二樓,楚明萱臨窗而坐,她看著那支紅色的迎親隊伍往這邊過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守在此處,好像隻有親眼見到蘇南柔嫁出去了她能夠安心。
此時天色昏暗,騎在馬上的新郎相貌看得不夠真切,可即使這樣,她也能看出那姓紀的舉人有個不錯的皮相。
楚明萱嫉恨的想,長得好看又如何,家世那麼差,中看不中用罷了。
楚明萱吩咐丫鬟將窗戶關上,眼不見為淨,隻要蘇南柔嫁了,不會再成為她的威脅這便夠了。
……
當徐晉洲帶著小廝經過秀水街時,正見到一個迎親隊伍往裡頭走去。
他詫異地對小廝問道::“翰林院侍讀王大人家有喜事了”
這秀水街上住了兩戶翰林院官員,他都有來往,除了王大人家有適齡的公子,另外一家的傅大人家隻有女兒,年齡也對不上。
他才外出一個月,王大人家便辦了喜事?他之前怎不知曉?
小廝回道:“三爺,小的去打聽一下?”
徐晉洲搖了搖頭,哂笑道,“罷了。”
若真是有喜事沒有告之他,他去問了也隻是徒增尷尬。
回望了一眼那支迎親隊伍,他不知怎的心裡對那迎親的隊伍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重要的東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遺失了。
……
當花轎挺穩後,喜娘撩起轎簾請新娘下轎。
蘇南柔剛準備起身便一隻手臂伸了過來,他的手中還拿著一頭紅綢。
她搭著他的手將那紅綢接了過來,從花轎中慢慢地走到他身邊。
鑼鼓聲,鞭炮聲,還有周圍看熱鬨的議論聲。
蘇南柔還聽到一陣陣的歡呼聲,似乎是有人在撒喜錢。
喜娘扶著蘇南柔走入這嶄新的紀府。
蘇南柔牽著紅綢一步步朝前走,在她身側的男人配合著她的步伐放慢了腳步。
蓋頭下的她,抿了抿唇,露出個淺淺的梨渦。
越往裡麵走,蘇南柔能夠明顯的感到安靜了許多,周圍的人也少了很多了。
蘇南柔想到,紀公子他家中父母雙亡,親眷又多在鄞州,所以能夠過來觀禮的人很少。
這時她在喜娘的提醒下垮入了一間屋子,她見到地上擺著兩個蒲團,知道這是要跪已逝去的雙親了。
喜娘見著台上擺著的兩個黑漆漆的牌位,上麵沒有寫上名諱之類的,心中雖奇怪,可她懂得規矩,便裝作沒察覺異樣。
而在屋外的楚澤淮、季煬、穆晉等,都知道那兩塊牌位代表著什麼。
上麵不是什麼都未寫,而是全部寫在背麵,先皇和已故紀妃娘娘的名諱。
他們都未想到,殿下居然會讓著蘇氏拜先皇和紀妃娘娘,若不是披著這層假身份,這與真正娶繼王妃又有什麼區彆。
這個想法他們隻能放在心裡,因為他們都知道,蘇氏的身份是不可能成為繼王妃的。他們都明白,若是事成了,這繼王妃意味著什麼。
但他們同樣也知道,蘇氏寵妃的地位是穩了。
婚禮正在進行,新娘和新郎都跪在了那蒲團上,先麵朝天地跪拜,再對供奉的牌位跪拜。
然後夫妻二人起身再躬身對拜才算禮成。
拜完堂,蘇南柔被喜娘和丫鬟扶著回了新房。
喜娘說了不少吉祥話後,便退了出去。
屋子裡布置的很是喜慶,桌上的龍鳳燭正燒著,蘇南柔身處在陌生的環境中,情不自禁的越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