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洲並未讓開, 他攔住姚氏的去路,追問:“大嫂,為何不敢看著我回答?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姚氏的態度轉變太快, 他一下便察覺了不對。
姚氏很為難, 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當初是她在三爺麵前誇下海口,說事情一定能夠辦成。
可現在那個讓三爺心心念念的蘇氏女都已經出嫁了。
便是沒有出嫁, 也不可能讓她入府的。
三爺這裡注定是要落空了。
徐晉洲心往下一沉, “大嫂不肯是說, 是想讓我親自去問母親嗎?”
姚氏急忙喊住他,“彆……三爺。”
姚氏身邊的嬤嬤替姚氏說了出來:“三爺,那蘇氏在雲州時就已經嫁過人了,還是個寡婦。更何況她昨日已經出嫁了,便是我家夫人想給三爺變出個人,也無能為力啊。”
徐晉洲一臉震驚, 她們在說什麼?為何他聽不明白?
他要的是蘇南柔, 想要蘇南柔成為他的人。
她們怎麼告訴自己,南柔嫁人了?
這怎麼可能, 他離開京城不過半月,怎麼會這麼快嫁人的。
“大嫂,是不是你們編造謊言來騙我的?她怎麼會是寡婦,怎麼會又嫁人了?是不是母親那裡有什麼不滿,所以才讓你們找個這種荒謬的理由來騙我?”
姚氏見徐晉洲滿臉急切尋求認同的模樣, 心中不忍, 她說道:“三爺, 這些都是真的。你剛離開京城,那蘇大姑娘就被來自雲州的丫鬟認出來了,說她在雲州嫁過人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隻要去雲州打聽,就能打聽到。當時老夫人知道後便十分不滿,讓人跟小張氏的約定取消了。三爺,那種女人怎麼配入我們承恩侯府的門呢。三爺,京城貴女那麼多,貌美拔尖的更多的是,不愁找不到比蘇南柔更美的姑娘啊。”
徐晉洲臉色鐵青,他腳步踉蹌的朝姚氏走過去,“你們趁我不在,跟小張氏取消了約定!為何不等我回來,為何要匆忙的將她嫁出去。”
那嬤嬤見徐晉洲神色不對,她護著姚氏往後推了幾步,“三爺您冷靜點,那蘇大姑娘要出嫁,也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啊。”
姚氏連忙道:“是那蘇大姑娘的繼母來了京城,匆忙將她嫁出去的,與我們無關啊。”
徐晉洲臉色越來越慘白,他覺得胸口處疼得厲害,一股血氣直往上翻湧,隻覺得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栽倒了地上。
姚氏嚇的發出尖銳地叫聲,引來了侯府眾人。
徐晉洲所住的院子裡,不停的有丫鬟端著東西進進出出,承恩侯府老夫人、承恩侯、承恩侯夫人都坐在大廳中等待。
仁和堂的劉大夫從內室走了出來,他拱手行禮,“老夫人、侯爺,三爺怒極攻心,才會吐血,現下已給他開了降肝火和安神的藥,夜晚要有人守著小心照看,若是發燒了,必須及時退燒才行。”
承恩侯道:“多謝劉大夫,舍弟這邊沒有其他大礙了吧?”
劉大夫搖了搖頭,“這病來的急,也突然,需要靜養,讓病人身心舒暢最為重要。”
送走劉大夫後,老夫人舉著拐杖重重地敲了幾下,“這個孽障啊,孽障啊……”
姚氏站在老夫人身邊安慰道:“母親,您彆生氣,您要保重身體啊。小叔他隻是一時沒轉過彎來,等他醒來,時間長一些,自然會想通的。”
老夫人不住的歎氣,她對承恩侯交代:“這事不要讓皇後娘娘那邊知道了。”
現在娘娘處境也不怎麼好,不能總是讓她為家中的事情操心。
承恩侯點頭應承。
承恩侯兩口子勸著老夫人先回去休息,徐晉洲這邊他們會看著。
老夫人拗不過,隻好先離開。
隻剩下承恩侯兩口子時,承恩侯擰著眉看向柳氏,責備道:“你怎麼辦的事情!老三喜歡美人你管她是不是寡婦呢,先給他留著,進不了門也可以做外室啊。也好過現在老三被氣得吐血吧!”
姚氏覺得自己實在是冤,卻不敢頂嘴。
承恩侯又道:“你這幾天去比著那什麼蘇氏的模樣挑幾個美人回來,京城沒有就讓人去揚州找。老三不是愛美人嗎?那就送他相似的美人,這樣他就不會總記著那個蘇氏了。”
姚氏隻能悶頭應下,她瞧著侯爺這麼熟門熟路的模樣,不知他外麵有沒有藏著外室。
想到這種可能性,姚氏心裡堵的慌。
徐晉洲的大丫鬟若霜、若露都徹夜守在房裡,她們不敢閉眼,隨時注意三爺的體溫。
隻有在半夜的時候,燒了起來,她們打濕帕子給三爺降溫,又給三爺喂了劉大夫留下的藥,這期間她們聽到三爺像在說夢話,又像是在壓抑地哭泣。她們既擔心又著急,卻不知道改怎麼辦。
不過好在,天快破曉的時候,三爺的燒退了。
若霜給他再換帕子的時候,本來一直閉著眼睛的徐晉洲突然睜開了。
他雙目通紅,眼中盛滿恨意。
若霜給嚇了一跳。
就在下一刻,徐晉洲從床上跳起來,取了掛在牆上的寶劍便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