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注定是很多人都無眠。
碧濤閣內花娘們跟客人的調笑聲不時的傳屋子。
徐晉洲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飲而儘。
他看向漆黑的夜幕, 又一杯酒入口, 心中越發煩悶,暴躁。
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
這麼好的時機, 一步步都算好了。
失去了這次的機會, 他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再與南柔親近。
在這段時間,他的人發現那個姓紀的離開多日未歸,可宅子裡的防守卻異常森嚴,他的人無法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潛入內宅。隻能等南柔出來,本來多日不見客,也不出門的南柔一出來去了皇覺寺, 給了他絕佳的機會。
更妙的是賢王王妃也在皇覺寺中,這一切都進展出奇的順利。
偏偏殺出一個裴衍將所有的路給封了。
還對外聲稱有刺客要刺殺賢王王妃。
能鬨出這個動靜,定是他計劃那邊出了紕漏, 被人發現了。
他心中一直懷疑這個姓紀跟楚澤淮他們都是跟隨厲王殿下之人,第一次派人去殺他沒有除去, 便打消了與他正麵衝突的打算。他要上厲王的這條船便暫時不能與他下屬起衝突,隻能暗中進行。
本來想趁著他未歸, 來個偷天換日, 將南柔換走藏起來,藏到他有了更多的權利, 藏到能夠將那姓紀的除去,到時候他便能夠娶南柔了。
可現在都功虧一簣……
他隻能忍住心中的憤怒,靜待厲王一行歸京。他給厲王準備了一份重要的見麵禮, 希望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
賢王府王妃正院燈火通明。
王妃在皇覺寺受到驚嚇回來後一直心神不寧,賢王難得的從小妾的院子裡出來,陪著王妃莊氏。
賢王安慰了王妃一番,等王妃在喝完安神湯,他問道:“你是說,你在皇覺寺遇到救了姑母的那個蘇娘子?”
莊氏點了點頭,“王爺您不是說她是姑母身邊的紅人得多親近嗎?妾身還讓蘇姨娘單獨與她多說說話,多沾沾光呢。”
聽到莊氏提到蘇南瑩,他想到剛剛從她院子裡出來那副不情願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這蘇南瑩雖然伺候的他舒服,他也喜歡留宿她那邊。可就是太沒眼色了,今日這種情況,他是無論如何都得回王妃這邊才行。
賢王見莊氏沒有流露不滿,說道:“嗯,還是王妃做事周全。蘇氏年紀小不懂事,還得王妃多教一教。”
莊氏心中冷笑,表麵卻大度的道:“妾身知道,以後會帶著蘇姨娘出去走動。”
她語氣遲緩:“隻是,我瞧著蘇姨娘與那蘇娘子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僵硬。聽下麵的丫鬟說,她們姐妹沒說兩句話便散了。”她覷了一眼賢王的臉色繼續說下去:“會不會是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賢王沉吟片刻,“這次那蘇娘子在皇覺寺肯定也是受到了驚嚇,你讓人送些禮品過去。也可在適合的時候邀請她道王府做客,這樣走動起來,她們姐妹自然便親密起來了。”
莊氏聽賢王這麼說感覺很詫異,就算那蘇娘子救過大長公主,可王爺對著她是不是有點過於關注了?
她想著那蘇娘子嬌美的容貌,心想,王爺不會是連有夫之婦都想碰吧?
一向賢淑的賢王妃自然不會將自己的不滿表露出來,她含笑道:“這是自然,有機會定邀請蘇娘子到王府做客。”
……
第二天,蘇南柔揉了揉眼睛睜開了,她適應了一會後沒有見到身邊的人。
有一瞬間她覺得一夜的纏綿是不是她臆想出來了。
她身上還殘存著那種不適的感覺,在看到桌上擺放的那隻木雕小白兔後,她才舒了一口氣。
蘇南柔慢慢地坐起來,喚人進來。
綠柳和巧枝端著水和用具推門而入。
蘇南柔見到綠柳過來,急步走過去抓著她的手,“幸好你也安然回來了。”
綠柳神情也很激動,“姑娘,奴婢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奴婢被救了後才知道,有個丫鬟換了跟你一樣的衣裳和發型,可她死在了那個廂房之中,聽送我回來的官爺說,那丫鬟七竅流血像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她以為那丫鬟換上自己的衣裳後會找機會溜走。
綠柳用力的點頭,“那官爺還說在後麵的柴房中發現了很多柴火和乾草,那些歹人很有可能是想將奴婢和那個死去的丫鬟燒死呢。”
蘇南柔蹙眉,如果沒有遇到夫君來救她,沒有裴大人發現不對勁,按照那些歹人的計劃,那個換上她衣裳的丫鬟和綠柳都會被燒死,而她則被換了出來,藏到了農家院子中。
那麼所有的人都會以為她跟綠柳一同葬身在了大火之後,蘇南柔這個人就從世上消失了。
誰也不會知道真正的她還活著。
究竟是誰這麼狠,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一想到她被人這麼算計著,在這炎熱的天氣都感覺到背脊發涼。
綠柳抹了抹眼淚,“姑娘,你也被嚇到了嗎?彆怕,巧枝巧雲說那些歹人都被官爺給抓起了,不會再傷害到了你了。”
蘇南柔心想,隻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巧枝在一旁勸道:“夫人,廚房給你燉了雞湯,你過來用一些吧。”
蘇南柔點了點頭,她收拾好後,便坐到桌前,喝著熱騰騰的雞湯。
這雞湯帶著淡淡的藥香,本身的甜味並沒有被掩蓋掉,很好喝,不一會兒她就用了一小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