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彤連忙道:“南柔, 你怎麼把那不吉利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呢!你肯定是不一樣, 說你克夫的肯定是那些搬弄是非的嚼舌婦,你不要理會。其實,你說的也是有些道理。隻是虛玄大師的名聲太盛了, 當初先帝還隻是皇子的時候,皇覺寺不像現在這麼香火鼎盛,隻是個小寺廟, 因緣巧合之下先帝被虛玄大師算了一命, 後來先帝登基了, 這皇覺寺成為了皇家寺院了。”
“虛玄大師在很多人心目中有很崇高的地位,便是太後也敬著這位大師。所以虛玄大師給厲王殿下算了這克妻的命格,才會傳的這麼沸沸揚揚。”
“不過這些都離我們太遠了,就當看個熱鬨。”
蘇南柔想了想,也是,她剛剛可能是因為夫君的緣故才會不自覺的為厲王說話。
其實像這種大人物, 哪裡需要彆人來操心。
楚明彤在這裡待到太陽快落山時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她覺得蘇南柔雖然沒有嫁入世家,隻是嫁給了舉人。但她這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多了,上頭沒有長輩是管束,可以當家做主, 從南柔的穿著打扮, 吃喝用具以及宅子的布置,還有她整個人透著股舒適慵懶的氣息,就可以看出來那個男人挺寵著她。
楚明彤都有些羨慕了, 日後她嫁人了,不知道能不能也過得這麼舒坦。
在楚明彤走時,蘇南柔把自己做的花茶送了些給她,讓她帶給二夫人也嘗一嘗。
熱鬨過後,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蘇南柔隻是在窗前坐了一會,天便全黑了,丫鬟們將燈點燃了。
她心裡頭有些失望,看樣子今天夫君又是不回來了。
蘇南柔一人用完晚膳,在院子裡走了走,不知不覺又繞到了葡萄架那邊,她讓人摘了幾串葡萄帶回去。
雖然天氣每一夏日那麼炎熱了,可走了那麼一大圈,身上出了點薄汗。
蘇南柔吩咐綠柳去備熱水,她要沐浴了。
……
厲王府內
厲王在書房處理完一批要事,穆晉將楚澤淮、季煬那邊按照裴衍提供的名單暗查私鹽一事的進展進行稟報。
穆晉見到殿下臉色沉如墨,便知道那些地方官員的所作所為惹怒了殿下。
他如實說完後,立在一旁靜候殿下的吩咐。
厲王冷聲道:“讓季煬和淮之注意安危,到了地方上,是那些人地盤,必要時可以讓龍鱗衛出手清算。”
“是,殿下。”
厲王揉了揉眉心,“那件事查的如何了。”
穆晉道:“背後之人似乎料到我們會追查過去,幾乎把蛛絲馬跡都掃掉了。那仆婦曾做過牙婆子,賣過不少丫鬟到幾個世家之中,有賢王府、安陽侯府、順安侯府、承恩侯府……上月,那仆婦就曾帶了幾個丫鬟賣入了賢王府。”
“也就說,能夠查到的都是指向了賢王府?”厲王眼中透著寒光,“這麼費勁心機想引火到賢王府,可真是有意思了。”
穆晉心想,這背後之人雖然心思縝密,沒有留下馬腳,可他這番心思便是最大的紕漏。賢王與厲王暗鬥了這麼些年,殿下早已熟悉賢王的做法,怎會辨彆不出真偽。
“去往那仆婦接觸過的幾個世家探查,那些賣出去的丫鬟都入了哪些院子。”
穆晉領命。
他本該離開,可想到季煬在離開京城時所說的話,覺得還是讓殿下知道比較好。
穆晉:“殿下,季煬前些日子說,承恩侯府的三公子徐晉洲,似乎想與楚大公子交好。頻頻邀請楚大公子參加詩會。”
“哦?”厲王意外的抬眉。他可記得徐晉洲向來自視甚高,隻與安陽侯府的嫡子楚澤弘有來往,看不上斷了腿的庶子楚澤淮。
“讓淮之與他周旋,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穆晉有了厲王的吩咐後,便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厲王從書房出來,正要往臨輝院去,經過的路上忽然有琴音傳過來。
跟在厲王身後的總管吳通,順著琴音看過去。隻見在不遠處的亭子中,薑側妃身穿月白色的衣裙端坐在亭內撫琴,那夜風吹著她的衣裙翻飛,仙氣嫋嫋。
可厲王卻半分眼神都沒有施舍,腳步不停地朝臨輝院的方向直行。
這時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跪在了厲王前麵:“拜見殿、殿下,我家側妃娘娘聽聞殿下精通音律,想請殿下過去指點一二。”
吳通都不敢去瞧殿下的臉色,他被這薑側妃蠢的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吳通尖著嗓子喊道:“你一個丫鬟膽敢來攔殿下的路,還有沒有規矩了,快滾下去。”
很快便有人將那丫鬟給拖了下去。
涼亭內的人也能看到這裡發生的動靜,當那丫鬟被拖走後,本來悅耳的琴音忽然中斷。
薑側妃提著裙子追了過來,她欲玄欲泣的嬌聲道:“殿下,都怪妾身的丫鬟不懂事,還請殿下息怒。”
她一邊說著請罪的話,一邊盈盈拜下,胸口之處露出瑩白的一片肌膚。
厲王視若無睹,直接從她前麵走過。
薑側妃整個人都不敢動,身子僵硬著,十分的難受。
吳通見厲王走遠後,對薑側妃道 :“側妃娘娘,趕緊起來吧。這畢竟是入秋了,娘娘往後還是多穿點為好。”
說完,吳通一甩手中拂塵,緊忙的追著厲王而去。
薑側妃歪著身子倒在地上,很快身邊的丫鬟仆婦擁簇過來扶著她起來。
她狠狠地扭著手中的帕子,氣的雙眼泛紅,她練了多日的琴便是為了這一天。
結果,好不容易能跟殿下說上話,他卻把自己當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