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蕭璟煜是真的很凶險了。否則也不會著急的將那女人接到宮裡來。”
那女人的肚子看起來也不過五個月左右, 更不知道生出來到底是男是女, 蕭璟煜現下的情形就算接進來了也不知道能撐到何時。
站在太後身邊的嬤嬤擔憂的問道:“太後娘娘,您會幫賢王殿下嗎?”
太後沒有回話, 她回頭看了一眼小佛堂,裡麵的觀音菩薩寶相莊嚴, 眼含慈悲的看著這一切。
她雖然時刻拿著佛珠, 日日去小佛堂誦經。
世人都說她喜佛,一心向佛,都喜歡以此來討好她。
其實她並不喜歡。
她每次走進這個佛堂,渾身覺得陰冷。
她日日誦經不過是為了恕罪。
後宮裡麵這麼多罪孽, 是怎麼都不能洗刷乾淨的。
她曾經的冷眼旁觀, 推波助瀾, 使得多少無辜的女人喪命喪子。
她佛珠不離身,不是為了念佛,而是求一個安心。
太後回到寢殿, 將一直放置在暗格中的一個盒子拿了出來。
裡麵放著一個金色的令牌。
這還是景宣帝留給她的。
賢王派人來接觸她, 就是為了這塊令牌。
這個令牌可以調動一支暗藏的龍衛。
這也是她最後的退路。
她摸了摸上麵的龍紋,心中感慨萬千。
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 卻給了她一個保命符。
她無子, 宮裡的皇子登基後如果對她不敬, 她還有能夠自保的機會。
現在蕭璟煜病危, 賢王想趁機奪位,已經篤定了她跟蕭璟煜的矛盾,以為她隻有幫他的一條路可以選擇。
太後嘲諷地笑了一聲, 她確實不喜歡蕭璟煜,也不喜歡他的那個女人。
可她太久太久沒有見過如此平靜的後宮了。
蕭家百年來才出了這麼一個情種,他到底能夠堅持多久呢?
這比起賢王後院的女人們在後宮廝殺有意思多了。
太後將那枚令牌放入袖中,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神情淡漠的朝宮女吩咐道:“去紫宸殿。”
……
自從那個苗疆聖手離開後,蘇南柔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不管秋姑姑怎麼勸她休息,她一步都不肯離開躺在床上的男人。
蘇南柔握住男人的手,貼在臉上蹭了蹭,“夫君,你一定會沒事的,我會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她祈求漫天諸佛慈悲保佑她的夫君化險為夷吧,她多麼希望他能夠醒來看她一眼。
“太後娘娘,皇上還在靜養,請您留步。”
秋姑姑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蘇南柔抬起頭,眼含防備地朝門口望去。
“怎麼?哀家來探望皇上,你們也敢阻攔?秋落,哀家念在你是淑懿太後身邊的舊人,才給你幾分薄麵,你這樣三翻四次阻擋哀家進去,究竟什麼用心?”
秋姑姑跪下請罪,卻守在門口不讓步。
這時蘇南柔從殿內走了出來,她朝太後福了福身,“見過太後娘娘。皇上剛剛服下藥睡著了,還請娘娘體恤。”
太後此時正一臉怒意,見到蘇南柔扶著肚子站在門口,眉頭一揚,直接往殿內走去。
蘇南柔正想阻攔,卻聽到太後說:“蘇氏,你跟哀家進來。”
太後又說:“哀家看一眼皇上便走,要是你們不放心,便讓蘇氏跟著。”
蘇南柔朝想要出聲的秋姑姑點了點頭,眾目睽睽之下,太後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蘇南柔轉身跟著太後走入殿內。
太後聞著寢殿裡濃重的藥味,不由蹙眉,走近一看躺在龍床上的蕭璟煜臉色灰白,透著一股不祥之氣。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問道:“你害怕嗎?”
很快她又嗤笑一聲,“你就算害怕也沒用,除非他能夠醒過來。”
蘇南柔走到床邊,護在男人身前堅定的說:“他會醒過來的。”
太後笑了笑,“看來你倒是對他很有信心。”
她朝蘇南柔道:“你不必這麼防著哀家,你過來,哀家要送一樣東西給你。”
蘇南柔怔了怔,送她東西?她不知道太後要做什麼。
太後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盯了一會,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直接扔到了蘇南柔的腳下,“要不要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太後不在看她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很多在打聽紫宸殿情況的宮人們,見到太後沉著臉從紫宸殿走出來後,便將慈寧宮宮門關閉,又稱病了。
眾人猜測皇上的情況十分不妙了,他們都趕緊向各自的主子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