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戲外有戲(1 / 2)

上官飛燕姣好如畫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慘白,然而她很快便含情脈脈地看著林淵,神情楚楚可憐地問道:“花滿樓,你在說什麼?”

她的笑容淒切中含著企盼,如一朵水蓮花不勝嬌羞半掩半開,花枝嫋嫋更顯淒柔。

這樣的神情,本是每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

不過花滿樓是看不見的吧?

但林淵眼底的暗沉還是逐漸退去,恰如縷縷煙塵一般隨風散去,一絲痕跡也不留。隻是空洞無比的眼神卻似乎沒有了往日的溫暖包容,剩下的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他像花滿樓一般悲憫般地歎了口氣,然後伸出手在她麵前緩緩展開,一根幽光凜凜的長針隨之落地,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

可落在上官飛燕耳裡,卻更像是催命的鐘聲,透著偽裝被撕碎之後絕望和無助的氣息。

“真正聰明的女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對男人撒謊”林淵的笑容中透出了些許無奈,他緩緩道:“你與丹鳳公主是長得很像,但你們的腳步聲又怎麼能一模一樣?”

他忽然很佩服花滿樓。

不是每個被女人背叛過的男人都能像他那樣輕易地原諒對方的,至少林淵自己就做不到。

而這樣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是女人們爭相追逐的對象。

上官飛燕笑容一僵,白潤的麵色竟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暗青色。

“你一早就知道我和丹鳳公主是同一個人?”

林淵麵色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並不知道你是在計劃些什麼,但金鵬王朝的財寶一事你必然沒有說實話。”

上官飛燕似乎是羞愧地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經是波光顫動,聲音也含了哭腔,聽來霎是動人。

“丹鳳公主生了病,不願意見人。我隻好代替她去見你們。”

她的聲音那般淒楚可憐,仿佛方才被暗算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看林淵的神情,也仿佛為之動容。可誰也看不出他那眼底深埋的冷漠,似乎已經蔓延到了靈魂深處。

古龍裡的美麗的女人似乎總是謊言和陰謀的代名詞。

再狠絕毒辣的計謀,也能化為絕美皮相上一脈哀怨淒楚的眼神,惹人

歎息憐憫之餘,又不舍得苛責深究。

他微微一笑,仿佛已經原諒了上官飛燕一樣,可嘴裡卻說道:“可你似乎想代替的更多,否則,你不會想著殺我。”

上官飛燕深情依依地說道:“我並不想殺你,隻想廢了你的武功。”

林淵似乎是有些惋惜地說道:“你想廢了我的武功,是不是因為你見過了司馬?”

“我隻見了司馬一麵,便喜歡上了他。”上官飛燕的眼底卻仿佛有了一絲向往期盼之色,似乎在憧憬些遙遠而虛幻的泡沫,可下一刻,她便仿佛有些慚愧地說道,“他告訴我你與他有仇,一定要殺了你。”

她說的這些話,前一句還可以當真,後一句便隻能自行揣摩了。

林淵微微一笑,便替她找好了借口,說道:“你不舍得讓他殺了我,便打算親自動手廢了我?”

上官飛燕雙眸一斂,掩住眼底泛動的波光點點,無限淒楚地說道:“像你這樣的男人,我又怎麼舍得讓你去死呢?”

林淵歎了口氣,用帶著點微憫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絕世佳人,說道:“像你這樣的女人,我也是不舍得讓你去死的。”

上官飛燕詫聲道:“難道你想放過我?”

林淵點了點頭,唇邊的笑容仿佛帶著溫暖人心的力量。

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入不了戲,因為他連自己都溫暖不了。

“你不過是個誤入歧途的小女孩,我又為什麼不能放過你?”

說完,他便蹲下了身子,解了上官飛燕的穴道。

上官飛燕驚詫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波光流轉,仿佛含著無限繾綣留戀,然而起來之後她卻仿佛隻剩了一絲淡淡的歎息。

“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肯為女人著想的男人。”

林淵隻笑道:“你走吧,今天發生的事我會統統忘記的。”

他說得認真,神情也認真,仿佛是打從心底裡同情憐憫眼前的這個女人。

上官飛燕咬了咬唇,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似少婦風情萬種的哀怨,又似初戀少女的甜蜜。

然而她終究是走了,那股清鬱曼然的似花香又不似花香的味道也隨之散去,起初是越來越淡,後來便不甚明朗了,到最後味道儘散,乾乾淨淨的一點痕跡也不留,仿佛根本沒有這個

人來過一樣。

林淵抬頭看著她走了一定距離,原本溫柔粲然的笑容卻如那香味一般了無痕跡,眼底凝著素雪一般細碎而又冷漠的光。他麵色淡漠地看著那道影子逐漸遠去,將手搭上窗,似乎正打算做些什麼。

是時候該做些什麼了。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想到這裡,他正要跳出窗外,以絕世輕功掠過房頂,卻忽然覺得手指猛烈地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