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夜半決鬥(繼續捉蟲)(1 / 2)

房中的熏香嫋嫋如煙,沉凝的香味一絲一縷流出,似要撥動人的心弦。

那梳妝台上盛著胭脂水粉的琺琅紋金盒子,也彌散著些許甜膩的香味,如女子心中脈脈情絲。

房間的主人雖然走了,可這個房間裡卻仍留著她的痕跡。

花滿樓靜靜地坐在椅上,聞著這些味道,唇角一縷笑意悄然無息地蔓了上來。

可下一刻,他卻眉心一動,站起身來。

來的人不是陸小鳳,卻是四個年輕貌美的女人。

而且她們的腳步輕若無聲,似乎都是些有武功傍身的女人。

漪翠閣的姑娘們可不會什麼武功,她們的功夫可都是在床上用的。

花滿樓側過頭,微微一笑,麵向她們,道:“請問你們是?”

為首那個身材修長的女子鳳眼一挑,媚然卻又不失威凜地笑了笑,道:“峨眉四秀。”

峨眉四秀指的是自然是馬秀真、石秀雲、孫秀青、葉秀珠這四個獨孤一鶴的女徒弟,她們同時也是蘇少英的師妹。

花滿樓心中一凜,略帶疑惑道:“你們是來找陸小鳳的?”

原本文文靜靜地呆在一旁的石秀雲卻忽然冷冷道:“可你看起來卻不是陸小鳳。”

花滿樓笑道:“我自然不是陸小鳳。”

孫秀青悵然一歎,然後聲音清越道:“可你是一定是他的朋友,不然,你不會在這裡等他。”

花滿樓道:“你們為何不一起跟我等他?”

長身鳳眼的馬秀真婉然一笑,卻道:“你又為什麼不問問我找他是什麼事?”

她的笑容雖曼妙,卻仿佛有一絲森冷的殺意蘊藏其中,令人不寒而栗。

而像是她們這樣的女人若有事去找陸小鳳,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花滿樓卻隻是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泊笑意,說道:“你若不想對我說,我自然不會問。”

話音一落,他卻好似已經察覺到了陸小鳳的到來。

他來的時間很好,不早不晚,正好在峨眉四秀剛到沒一會兒的時候就到了。

馬秀真便當即向他表明身份,陸小鳳便帶著好奇的笑容問了問她們前來的目的。

可下一刻,這四個略帶江湖女子傲氣的女孩卻在陸

小鳳麵前躬身行禮,並道:“峨媚弟子馬秀真,葉秀珠,孫秀青,石秀雲,奉家師之命,特來請陸公子在兩個時辰內前去與他相聚。不知陸公子是否賞光?”

陸小鳳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笑道:“我倒是想賞光的,隻可惜我就算長著翅膀,也不能立時飛到峨嵋山的玄真觀去。”

馬秀真抿嘴一笑.道:“家師也不在峨嵋,現在他老人家,已經在珠光寶氣閣恭候陸公子的大駕。”

陸小鳳又怔了怔.道:“他也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馬秀真聲音宛然道:“今天剛到。”

石秀雲又目光泠然道:“你若不去,西門吹雪也會去。”

話音一落,一向保持沉默是原則的林淵卻似是發出了一聲似有深意的驚歎。

——劇情君怎麼又被□□了?石秀雲又怎麼會知道西門吹雪會去?

感受到內心傳來的波動,花滿樓微帶疑惑地側了側頭,但卻抿了抿嘴,不再言語。

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多問的時候。

“西門吹雪怎麼了?”陸小鳳目光一閃,眼神頓時幽邃起來,如一雙上好的黑曜石。

孫秀清似是惆悵道:“他與家師約定決鬥,想必陸公子是定會賞光一看的。”

這種時候,陸小鳳除了苦笑,似乎也沒有彆的辦法。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似乎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一直靜默不語的花滿樓卻忽然出口相問道:“不知你們剛才可否看見過蘇少英?”

馬秀真緩緩道:“是,我們剛才在路上碰見他,師傅的意思便是由他告訴我們的。”

陸小鳳眉間一動,笑意悠悠道:“既然如此,你們可知他現在在哪裡?”

石秀雲當下麵沉如水,一派冷然道:“這似乎與你無關。”

陸小鳳無奈地笑了笑,便答應了她們。隨後峨眉四秀便匆匆離去,便如來時那般匆忙突兀,仿佛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花滿樓淡笑著接過了陸小鳳的衣衫,隨即換上,口中卻略有憂意道:“你已經有了麻煩,卻似乎還要有更多的麻煩。”

陸小鳳的笑容微帶著苦澀之意,卻道:“有時我也不想麻煩纏身,奈何它偏偏要找上我。”

花滿樓側了側頭,疑惑道:“可是好端端的,西門吹雪為何

會找上獨孤一鶴決鬥?”

陸小鳳又開始把玩從袖中拿出的幾枚圓球,目光深凜道:“西門吹雪找上獨孤一鶴也並不奇怪。畢竟他的刀劍雙殺聞名已久,西門吹雪難免心動。”

花滿樓坐在了他身邊,清秀俊逸的眉目間隱隱約約浮現出了一絲憂色。

“可這消息卻是由蘇少英傳給峨眉四秀的。”

陸小鳳眉頭一跳,淡笑道:“你也覺得這是陷阱?”

花滿樓道:“你知道這是陷阱,但卻仍是會去?”

陸小鳳眸光微動,卻是斂了一絲舒然笑意在眼中,道:“西門吹雪可以為我去殺人,我又為什麼不能為他闖一次珠光寶氣閣?”

花滿樓當即眉頭舒展,輕抖手中折扇,展扇於胸前,麵上了然一笑,如玉沉碧水清波瀲灩,恍惚之間仿佛生出無數浮光掠影。

當他們再次趕到珠光寶氣閣的時候,卻發現那裡隻有獨孤一鶴一人。

他獨自站在蕭瑟的晚風中,眼看著空空蕩蕩的靈堂中擺著的那副棺木,麵上哀戚之餘卻又不缺莊嚴肅穆。

看著自己的好友離去,他忽然有些說不出的疲憊悵然。

靈堂顯然是倉促布置,因為那些窗紗錦簾尚未完全撤去,就連堂內一角還堆疊著幾把染血的刀劍。

即使生前顯赫如閻鐵珊,死後也不過如此。

暗沉沉得恍如黑鐵巨石般的天空似乎欲要壓下來,將他蒼老的身軀壓得粉碎。

獨孤一鶴轉過頭,卻看到了白楊樹下站著的西門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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