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知道白愁飛一向都是驕狂自負,但卻有自負的資本。
他很少對人低過頭,即使是對權勢滔天的蘇夢枕也不例外。
但是這世上真有人能不懼鬼神嗎?
他雖然跟鬼神算是八竿子都打不著,但在外人眼裡勉強也夠得上不明寄生物吧,怎麼也有點神秘光環籠罩。看看動漫裡那些牛B哄哄的反派吧,附身在主角配角身上之後都是霸氣側漏型的,隻有宿主哭的份。
隻是到底附身在彆人身上不算是什麼道德典範能做的事,隻是出於工作需要,說起話來底氣也足不了。不過他雖然不擅長懷柔示弱,也沒有大忽悠術,但卻擅長另外一種東西。
他看了一眼王小石,又道:“我口渴得很,你能不能想法子出去替我弄些水來?”
這話放在平時也是平常得很,可如今放在這裡,卻是含了另外一層意思。王小石的桌子上明明白白地擺著茶壺和杯子。他卻好像看不到,還讓對方出去。
所以這句話裡,隻有“出去”這個詞是他真正想說的。
王小石眸光一閃,隻是含了一絲笑意,麵色溫和地看了他一眼,道:“好。”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隻是最後出門前回頭的一瞥,似乎比平日裡含了一絲彆的意味。
王小石的確表現得不是那麼的伶俐,可你卻不得不承認,他看到的似乎永遠比彆人想到的要多。
林淵終於舒了口氣,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你真的知道了我的身份,隻怕會舍不得我離開。”
他半眯著眼,語氣輕佻而曼然,笑容帶著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寒意,似凝了一層細細的碎冰,倏忽一轉便射出冷豔的光。
當然,這樣的效果也是需要先天優勢和一定練習的。
你要是用個大頭胖子的殼子,不管怎麼笑,都是一頭肥豬在衝著空氣神經兮兮地奸笑,沒被人當成精神病已經不錯了,絕對看不出一丁點高貴冷豔的效果。
而這是白愁飛最常在彆人麵前展現的神態,如今卻被他用來在正主麵前展現。
所以林淵知道白愁飛的心情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對付一個聰明的人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失
去理智,而讓他失去理智的最快方法便是激怒他,最好是往死裡激怒。
說句有點無賴的話,反正白愁飛現在也戳不著他,除了氣得牙癢癢還有什麼彆的方法?
白愁飛的語調果然變了。
【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淵躺在了床上,歎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神情動作看起來欠揍一點。
這不過是因為他知道白愁飛比誰都能感覺得到身上的變化。
“我從來沒有高看過自己,所以我才想要和你合為一體。”
他好像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台詞到底有多麼的糟糕。不過這也沒關係,因為白愁飛未必會聽出彆的意思。
白愁飛隻冷笑道【可一個飄蕩的亡魂,是沒有資格和人討價還價的。】
林淵淡淡道:“這也算不上討價還價,因為我過不上多久便要離開。”
白愁飛聲音冷然道【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那般好哄騙嗎?】
林淵皺了皺眉頭,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鐵了心要我現在滾出去,我也無法,但人走禮義在。走之前,我總得留下一份薄禮。”
白愁飛這才好受了一點,但還是不冷不熱地說道【你的禮可以留著給下一個被你坑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