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水順著輸液管一滴一滴地流入朗封的身體裡,冰涼的好似將?他的心都一塊凍住了。他許久沒有出聲說話了,自從那次詢問過周宇楊的情況後他就再也沒有開口過一次。無論朗媽媽、朗爸爸還是其他人的勸說都無濟於事。
雙腿上的石膏還綁著,儘管國內的醫療技術尚且沒有好的辦法,但確保雙腿不壞死還是能夠做到的。
今天已經是朗封住院的第二周。
朗家一致決定要將?朗封送到國外去治療,對此,朗封毫無意義。
他的雙眼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外?界任何的事情都無法在他的那潭死水裡泛起點點波瀾。倒是那張白色的手機卡在他手裡握了許久,一直握著,哪怕被劃傷的傷口處結了痂,他也仍舊那麼握著。
“朗封!”病房外衝進來一人。
周博臉上帶著餘怒,他分明是早已經不氣了的,隻是現在又
重新氣了起來。
“你要去國外了,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那他呢?你真的不打算找了嗎?如果他受了傷,在哪裡吃不好、穿不好,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關心了?一點都不在乎了?還是說你打算逃避,逃避到國外去,徹底忘記了他的存在!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朗封慢慢地抬起雙眸,死水般的眸子給了周博很大的震驚。
但周博心中的氣並沒有因此而消失,他或許知道這件事不該怪在朗封的身上,他也或許知道朗封去國外才是最好的選擇,作為朋友他不該看著朗封因此而徹底無法行走。
可有時候情感和理?智不是兩碼事。
情感會讓人變得毫無理?智,理?智卻無法驅動情感。
周博心底的那聲道歉一直藏著,且一直無法說出口。
“找到了又怎麼樣?”多日的未曾出聲讓朗封的嗓子?變得沙啞無比,比起之前手術後的初次發聲還要沙啞一個程度。或許是長久的不出聲讓他說了幾?個字就開始咳嗽,咳嗽的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來,“我一個廢人,你讓他陪著我過一輩子?。他願意嗎?”
嘲諷的話語毫不留情地刺向周博。
周博大聲反駁,“你這是借口!”
“是借口又怎麼樣,周博,你真蠢。”朗封垂下了眸,“你當真以為他是你弟弟嗎?他也騙了你。”
周博頓了頓,說:“……他沒有騙我,一直以來都是我和媽媽把他當成我們周家人,是他讓我和我爸的關係有所和解,所以就算他不是我親弟弟,也是我們周家人。”
朗封沒說話,隻是譏諷地翹了翹唇。
他隨後閉了眼,一副不想和任何人交談的姿勢。
周博瞥見他這副模樣,剛壓製下去不久的火氣又有死灰複燃的狀態,但他深吸口氣說:“朗封,無論他是不是我的親弟弟,也無論他究竟有沒有騙你。我就問你你一句,你真的覺得他不喜歡你,而你也不想和他有所糾纏了?”
朗封繼續閉眼不語。
“好!那在這裡作為朋友,我真心希望你去國外能夠治好你的雙腿,也為我之前對你說的一些氣話而感到抱歉。對不起!”
“但作為周家人,作為周宇楊的朋友,我希望你記住你的選擇。既然你選擇不去找他,選擇離開這裡,那你和他就再也沒有關係了。以後,就算某天他回?來了,你也該遵守你的承諾,再也不來糾纏,你做得到嗎?”
朗封的雙眼抖了抖,還是沒說話。
周博跟著沉默了片刻,之後說:“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從今天起,我們不在是朋友了。作為同學,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成功地治好腿。以後……離姓周的,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