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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楊的雞皮疙瘩還沒形成就被朗封的摸頭殺搞得措手不及,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下意識貼合對方掌心的蹭腦袋動作做出的是如此的自然,而且身體比他的意識更先?一步地向對方示弱了。

“開個玩笑?而已。”

正當周宇楊想要壓抑住那種古怪的欣喜感?而故作怒目時,朗封的話再次觸不及防地敲打了他一下。

合著人家一直耍著他玩呢!

“你?你?你?!”周宇楊說不出哪裡不高興,但渾身上下是不高興極了,整個人腦袋上冒著無形的青煙,下一秒就能火冒三丈一般。他蹭得站起身,狠狠地拿腳在對方的皮鞋上踩了一下,“沒事開什麼?鬼玩笑?!讓開,擋著過往行人的路了!”

身子側過朗封,氣急敗壞地朝著來時的路走去。可某人卻再次拉住了他的胳膊,這讓周宇楊的不爽心情達到了極點。且先?不說他和?這個人的相?識程度僅僅還停留在敵對關係上,就說他目前見了這人兩次,次次沒啥好?事,他就覺得自己與對方八字不合,犯衝!

沒等?他想明白,回頭懟上幾句,就見有人貼著他的後背靠了上來。

雙手從他的腰肢往裡攬,將他的身體全部鑲嵌進那人的懷裡,那人的下巴柱在他的肩窩裡,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周宇楊的心忽然顫抖了一下,這種情景仿佛似曾相?識。

他的腦袋開始有些泛痛,整個人暈乎乎的。

正是這種暈乎讓他忘記了第一時間踹開抱著他的那個家夥,讓他忘了他剛剛還因為對方生著格外大的氣。

朗封扣住了周宇楊,雙手緊緊地環抱著對方。鼻腔裡呼吸的全是對方身上那熟悉的獨屬於少年的青草芳香,他有些沉醉,也有些哀傷。

“……對不起。”仿佛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楊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把我忘了。我也不知道你?現在對我是不是很討厭,但是我等?了很久,吃了很多?苦。我不想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你?對我不屑一顧。因為……這裡會痛。”

朗封沒有當著周宇楊的麵指出他的疼痛的心臟位置,但那種心跳加快的感?覺通過兩人貼合的縫隙一點點地傳

達到對方身上,讓周宇楊本就暈乎的腦子顯得越發暈乎了。

“你?今天……想起來了對不對?想起來了一點點。”

你?怎麼?知道!周宇楊暈乎的腦子因為朗封的這句話頓時變得清醒了,不過他還沒來及得詢問對方怎麼?知道他失憶想起一點點記憶的時候就聽?身後人繼續說道。

“很熟悉……楊楊現在看我的眼神和?當年你?第一次在校門口?見到我的時候一模一樣?,那凶狠的模樣?甚至想要從我身上扒下一層皮。楊楊,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天你?就像個傻瓜一樣?在大冬天穿著個短袖,從人群中朝我走來……不對,或許你?是想要走向薛玫的,但你?還是先?看到了我。”

“校園門口?……”周宇楊震驚,那明明是他夢裡的場景。

朗封又繼續說,“你?想要破壞薛玫向我告白,但是卻被我送去了派出所?。到現在我都不後悔當初的舉動,因為那是老?天讓我注定遇見你?的第二?次機會。再後來……”

“再後來怎麼?樣?了?”周宇楊忍不住發問。

這種夢中的場景被彆人一字不差地說出,難不成他之前猜測這些記憶是真的這件事確實如此?但是那種類似於裡的穿越事件怎麼?可能偏偏發生在他身上呢,而且他穿了之後怎麼?又穿了回來。

並且身後這個人究竟和?他是什麼?關係?

“再然後……”朗封輕聲一笑?,“再然後就需要楊楊自己想了,看來楊楊的記憶隻想到了這裡。”

“你?究竟是誰?”周宇楊掙脫開了朗封的懷抱,扭頭看向他,“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它是真實發生過的?那我爸媽怎麼?……”

“當然是真的。”朗封伸手在周宇楊的額前微微停留,手指觸及對方的睫毛,眼神飄遠,“沒有人可以否認這段過去,也沒有人可以讓這段過去掩埋,周博不行、薛玫不行……楊楊你?也不行。”

“嗬!”周宇楊忍不住嘲諷一笑?,“說得倒是好?聽?,既然你?這麼?早就認識我了,那你?和?我什麼?關係,你?還要糾纏進我爸媽之間?更重要的是在我十八歲成年以前我從未見過你?!這

時候來談交情,想想從我爸媽高中的時候到現在也有20多?年了吧,這麼?多?年我可從未見過你?這麼?一個人!”

朗封沉默了。

望著周宇楊有些氣憤的雙眸,他再次回想起了當初。

*

自那次接到那通電話,聽?電話裡的人自稱周宇楊,朗封的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他原本以為自己的餘生不會再因為這個名字而興起波瀾了,但事實卻告訴他錯了,且錯得離譜。他從未忘記過那個人,也從未將那個人從他的記憶裡刪除,隻是因為觸及那個名字時痛得撕心裂肺,所?以才將有關於那個姓名的一切都掩藏了起來。

可當掩藏的東西再次被翻起,掩藏就不再管用了。

“朗先?生,您的複健時間到了。”黑色的窗簾之下,朗封一個人沉默了許久,久到門外傳來了傭人提醒他去複健的時間點。

雖然距離那場車禍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朗封的腿卻因為神經?的問題遲遲不見好?轉,隻是最近才開始拄著拐杖走路。每日的複健成了他的必備課,有時候他不覺得再次恢複好?腿是一種必須要做的事情,但今天他卻想動一動,想站起來,想真正地毫無阻礙地行走。

如果那個人真的還會出現呢?

如果他在等?著他的出現呢,又或許是他把一切都想錯了……

“楊楊……”沙啞的嗓子念叨著這個名字,“我會努力的,你?等?我好?嗎?”

寬敞的房間沒有一個人回應,可朗封的嘴角已經?勾起了笑?,他似乎不在意這件事的真假,隻是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又或許是多?年的渾渾噩噩在那一瞬間被驚醒,他再也無法逃避和?默認。

他想站起來了。

神經?的康複訓練比起一般的骨折複健要困難的多?,這種東西並不是每日的反複練習就會痊愈的,有的時候真得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