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薑合哭的傷心, 劇組不少人都跑過來關心他。

“怎麼了怎麼了?薑合怎麼哭了?”

周廈忙示意他們先離開, 不要都圍過來。

傅山海手忙腳亂地在安慰他:“沒事的,沒事的,你哥哥就是這會兒哭一陣子而已, 你看他後來不是過的好好的嗎,前幾天還在拍後麵的戲, 跟官員喝酒喝的多開心……”

齊關宇好氣又好笑:“你還真是會安慰人。”

周廈則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眉頭皺緊,遲疑地看著薑合:“薑合, 你是不是……想家了?”

這個話一出來,傅山海的表情瞬間變了。

他怎麼忘了,這段戲演的正是親人驟然離世、活著的人的痛苦。

薑合剛剛一直聽著齊關宇絕望又沙啞的哭聲,怎麼能……不想起自己?

傅山海的眼圈逐漸紅了,他心疼地抱著薑合:“……對不起, 不哭了好不好?我們回去……回去吃好吃的。”

“薑合, 你看看我, ”傅山海看著薑合埋在膝蓋裡的腦袋,輕聲說, “我還在,我會陪著你,我也是你的家人,薑合,你看看我。”

……

薑合哭的抽抽噎噎,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了一句:“你們彆、彆管我, 我哭一會兒就好了……”

“給我、給我五分鐘就好了……我很快就不哭了……”

他這話說的認真,幾個人的心卻都揪了起來。

他們突然發現,樂觀可愛的小薑合,心裡也許一直埋著一道傷疤。

每當這道傷疤被揭開的時候,薑合選擇的應對方法就是:哭一會兒就好了。

傅山海咬著牙,難受地看著薑合。

什麼哭一會兒就好了,分明是哭到疲憊以後,重新隱藏起自己的絕望,繼續掙紮著往前。

他的薑合,居然一直都是這麼自我安慰著活過來的。

……

傅山海突然一把抱起薑合,大步往車裡走。

薑合嚇得哭聲一頓:“你乾什麼……”

傅山海溫聲說:“我們回家。”

薑合臉上全花了,混著泥和土,自己也知道不好看,索性不去看周圍的人,把腦袋埋到傅山海懷裡,眼淚還是在不斷地往外湧。

俞鶴已經把車開了過來,傅山海徑直抱著人上了車。

……

回去的路大多是山路,薑合窩在車的角落裡,隨著車身一顛一顛的。

他哭到有點脫力,一直在輕微地打嗝,停都停不下來。

傅山海又心疼又好笑,給他遞杯水,薑合也沒喝。

主要是實在太顛簸了,薑合有點怕水還沒喝到嘴裡,就全灑身上了。

薑合一邊打嗝,一邊小聲抱怨:“這個車……嗝!減震……嗝!不太好……”

陳向在前排笑了:“不是減震不好,是這路實在太破了。”

薑合突然想起早上幾個人坐三輪車的場景,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傅山海鬆了口氣:“不哭了?”

薑合搖搖頭:“我沒事了。”

他抬頭看向傅山海;“眼淚是很有用的解壓工具,我很少哭,所以每次哭完都會很有用。”

傅山海聽完沉默了很久,歎了口氣,輕聲說:“明天你就在家裡休息,後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薑合有點好奇,睜大紅腫的眼:“去哪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傅山海賣了個關子,“現在先睡一會兒。”

薑合點點頭,他也真的累了一天,往後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想休息。

這時,俞鶴一個急轉,薑合整個人啪嘰倒進了傅山海的懷裡。

迎麵接住小可愛,傅山海心情很好:“就這麼睡吧,有我托著你還能睡的安穩一點。”

薑合臉色微紅,卻也沒有拒絕,躺下來,就著傅山海的膝蓋,閉上了眼。

很快就睡著了。

傅山海把外套蓋在薑合身上,又調整了下空調的風向,確保不會直接吹到薑合,才停了動作。

陳向扭頭看了薑合一眼:“誒呦,衣服又忘還劇組了。”

俞鶴笑了:“又不值錢,又臟又破的,劇組肯定也不要了。”

傅山海說:“沒事,買了唄,上次你們不是還買了個話筒嗎?”

陳向背後一涼,突然明白過來,傅山海要和他算今天的總賬了。

他咽了口口水:“那個……話筒的錢……其實我可以墊的。”

傅山海平靜地回他:“財務已經走過賬了。”

“哦……那……薑合這身衣服,我墊了,”陳向義正言辭地說,“作為經紀人,沒有起到提醒義務,沒有照顧好藝人,是我的失職,這個錢我一定得掏,你們誰都不要阻止我!”

車內一片安靜。

陳向悲傷地發現,沒人打算阻止他。

算了算了,一個衣服換這個月獎金,不虧。

俞鶴朝他打了個眼色。

還獎金呢,我這個月的都快一起沒了。

陳向一驚,瞬間意識到形勢很嚴峻。

回想早上在車裡看到的那幕,陳向試探著開口:“傅總,我發現薑合現在……對你非常不一樣。”

傅山海撩起眼皮:“是嗎?”

“是啊是啊,”陳向積極地瞎編,“他時不時就會跟我提一下你,說你是公司裡對他最好的人了!”

“而且薑合現在買好吃的,都會讓我給你再買一份了!”

傅山海眼睛微微一亮,這倒是很好的信號。

陳向看傅山海表情鬆動了,立刻趁勝追擊:“甚至這幾天拍戲拍累了,他都會問你去哪兒了!”

傅山海起了興趣:“還會問些什麼?”

“問……問傅總您的輝煌曆史啊!”陳向笑著說,“傅總可是二十歲就脫離家族開始創業,短短七年造起一個娛樂帝國的人!”

“薑合每次聽到,都特彆特彆崇拜,說要做一個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