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合直到後半夜才慢慢退了燒, 吊瓶也取掉了。
他這一晚身上不停地在出汗, 衣服都完全濕了。
傅山海一秒都沒有合過眼, 幫他擦汗、換衣服, 在薑合難受的時候握著他的手，防止他傷到自己 。
直到天亮，傅山海看著薑合的情況趨於穩定, 才鬆了口氣。
他握著薑合的手，自己趴在床邊，稍微睡了一小會兒。
……
薑合醒來的時候, 陽光已經照到了床上。
外麵的天氣似乎很好。
他昏睡的時候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一直在輕聲喊他的名字，幫他擦汗, 還在溫柔地握著他的手。
等醒來後, 薑合就發現這不是幻覺。
傅山海就趴在他枕頭邊, 一隻手還怕他被子掉似的搭在他肩膀旁邊。
薑合轉頭, 安靜地看著傅山海。
傅山海顯然一晚上都沒有合眼, 眉頭緊皺，身上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白襯衣上莫名臟了不少, 還皺皺巴巴的。
薑合想起來, 這上麵估計還有他已經乾了的眼淚。
……
他吃力地伸手，碰了碰傅山海的臉頰。
傅山海幾乎是瞬間就驚醒了。
他下意識看向薑合, 一隻手瞬間擋在他身上。
薑合一愣。
傅山海也一愣，晃了兩下頭，才真的清醒過來。
“……醒了。”
“嗯, ”薑合的嗓子又乾又疼，說話也是沙啞的。
傅山海聽到他的聲音，立刻站起來要給他拿水杯。
這一下站的猛了，加上一晚上的殫精竭慮，傅山海瞬間沒能站穩。
薑合瞪大眼，伸手想去拉他，可傅山海哪是他能拉住的。
眼看著傅山海朝著自己砸過來，在即將撞到自己的那一刻，傅山海伸手，強行用胳膊撐住了。
兩人的距離拉的很近，臉對臉地對視著。
傅山海眼裡滿是心疼，看著薑合許久，才低頭在他額頭印下一個吻。
……
傅山海站起來拿水，薑合則紅了臉，往被子裡縮了縮。
看到端著杯子走過來的傅山海，他搖搖頭。
傅山海皺眉：“嘴唇都乾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喝水？”
“不是……”薑合臉更紅了。
臉紅不止是因為剛剛那個吻，還有一點……小腹那裡不容忽視的鼓漲感。
輸了太多液體，薑合一醒來就很想上廁所。
但他又不好意思說，憋得眼角水汪汪的。
傅山海瞬間緊張起來：“哪裡又不舒服了？”
薑合搖搖頭，終於小聲說：“我……想去……廁所……”
……
傅山海一愣，隨後放下水杯，小心地抱起薑合。
薑合似乎更輕了，傅山海抱著他幾乎不費什麼力氣。
把人抱到病房的衛生間，薑合卻說什麼都不肯傅山海呆在裡麵，要他出去。
傅山海不放心地說：“這怎麼行，你站都站不穩，我扶你。”
薑合臉紅的不像話，一直在推傅山海：“不要……你出去……”
“乖，我不看，”傅山海哄他。
薑合卻更羞惱了：“你……出去！”
……
傅山海隻能放手。
薑合扶著洗手台，一點點艱難地往裡麵走。
沒走兩步就腿一軟，直直往前栽去，差點壯到旁邊的管子。
傅山海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這次不管薑合怎麼說，傅山海都不走了，強行要幫他。
……
薑合又羞又氣，從衛生間出來就彆過臉，賭氣不去看傅山海。
傅山海把杯子放到他麵前：“我去叫醫生過來。”
怕他因為生氣不喝水，傅山海自覺先出了門。
……
薑合看著門口逐漸消失的背影，再轉頭看向床頭那杯水溫正好的熱水。
傅山海明顯是倒了很多次水，等到涼了就再換，為的就是自己醒來就能喝到溫度適宜的熱水。
薑合端起杯子，小口地喝了幾口。
嗓子舒服了很多，一直緊繃著的情緒也放緩了一點。
他坐在床邊，朝外看去。
天氣的確很好，難得的大晴天，自己卻生病了，被迫待在病房裡。
耽誤了演唱會進度，也辜負了很多人的期待。
這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傅山海……昨天也一定擔心壞了。
薑合失落地垂下眼，自責又難受，喝完那杯水，重新安靜地躺回了床上。
……
傅山海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被子裡鼓起一個小鼓包，薑合縮在裡麵一動不動。
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低落，傅山海走近，輕輕拍了拍小鼓包。
“薑合？”
被子裡傳來低聲的應答。
傅山海彎下腰，溫聲說：“彆生氣了，我要出去一趟。”
薑合沉默了幾秒，從被子裡探出頭，看向他：“去哪兒？”
傅山海看著病中的小可憐臉和眼睛都是紅的，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眼眸濕潤地看著自己。
他一瞬間就不舍得走了。
再三自我催眠，傅山海摸摸薑合的頭發：“我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會儘快回來的。”
薑合眨巴兩下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傅山海低頭吻了下他的發頂：“有事按鈴，知道嗎？”
“嗯。”
站起身，傅山海卻挪不動腳步。
他再三確認薑合被子蓋好了，才舍得轉身。
剛走沒兩步，傅山海再次折返回來，又倒了一杯熱水。
“十分鐘後喝水，我會提醒你的。”
……
薑合安靜地看著他的動作。
傅山海察覺到薑合的目光，朝他看過來。
薑合朝被子裡縮了縮，過了幾秒，才小聲說：“我……沒有生氣。”
傅山海眼眸一亮。
薑合又說：“你要……早點回來呀。”
……
傅山海臉上綻放出笑容。
他大步走過來，把薑合從被子裡撈出來，認真地親了一口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