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邈清神色微頓,隨後長劍一指,土龍咆哮著衝向白若渝。
鳳凰羽翼展開,迎上土龍。
紀含山眉頭再次蹙起,明明土克水,但為什麼他的心中總是有種不安...
下一刻他的不安得到印證。
土龍在和鳳凰碰撞的那一刹那土崩瓦解,消散於無形。
紀邈清大驚失色,說好的土克製水呢,這是什麼情況...
台上的紀雲泰更加尷尬了,清丫頭原本想占個靈根相克的便宜,沒想到在人家麵前現眼了。不過以紀雲泰的眼光來看,那小丫頭的鳳凰似乎有些古怪。
不是所有黑都是純正的水靈力哦...
白若渝可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她就等這一下呢,紀邈清失神她賺了,沒反應也不虧。當下腳步如風,極速衝到紀邈清麵前,一隻鐧頂住劍身,另一隻鐧用力敲向她握劍柄的那隻手…的下方。
石板上傳來清脆的撞擊聲,手中長劍應聲而落,紀邈清還是微微失神的狀態。
“承道友相讓了。”白若渝收起雙鐧,轉身走下比武台。
這一下勝負分得太快,話本裡起承轉合剛到了個起字就戛然而止,看客看完會發脾氣的。
“邈清還不下來。”紀含山這下反而笑了,對著白若渝拱手道,“白道友手下留情,實在高風亮節。”白若渝微笑以對,“紀道友謬讚。”
有了這樣一個岔子,紀邈清飛快從台上下來,倒也保了幾分顏麵。畢竟是她先叫人家上場比試的,自然要算在她頭上。
有紀邈清和白若渝打頭陣,下來就好開始了。
舒家一個健壯男修跳上台,也點名了要和白家的比試。他們是十年前那一批的,嚴格來說也在年輕人的行列。畢竟對於元嬰真君來說,煉氣期裡年齡最大的,在人家眼裡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兩人都是煉氣十一層修為,這裡就能看出靈根資質帶來的差異。資質極好的可能會和單靈根相差無幾,像這種十幾年能修煉到煉氣十一層的也是少數。大多數普通的雙靈根都要二十餘年才能修煉到煉氣圓滿,靈根純度低一些的甚至比這個還要長。但這已經比三靈根要好上許多了...
大道之艱,可見一斑。
“這是七房的錦輝師兄,他和那個舒家的之前有過節。”修士之間的過節還能有什麼,無非就是機緣。或許還會有感情之類的話題,這誰也說不準。
說不準的白若渝並沒有發表評論,隻是認真地看著台上的兩人鬥法。
兩人同為煉氣十一層,功底還是很紮實的。
不過十幾回合之後,那舒姓男修放出一隻銀紅葫蘆,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不才養了些許小玩意兒,讓白道友見笑了。”
銀紅葫蘆噴出一陣黃煙,窸窸窣窣的叫聲出現在場內。
等到黃煙散儘,一大群黑翅毒蠅嗡嗡地衝了過去,直撲白錦輝。
這群黑翅毒蠅根本數不清數目,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甚是駭人。
毒蠅本是一階妖獸,在一階妖獸中的等級並不靠前,這舒姓男修應該是培養出了一對接近煉氣圓滿的黑翅毒蠅王,才能繁衍出這一大群來。
果然,黑壓壓的蠅群之中,有兩隻口器格外長、身形也比其他毒蠅要大的位居中央,指揮子孫作戰。
要不然說禦獸的都難纏呢,光是這一群,就已經夠讓人喝一壺的了。
白華暉一邊用火龍術攻擊蠅群,一邊試圖拉開距離再次施法。
舒姓男修哈哈大笑,“道友彆費心思了,我這毒蠅水火不懼,最是奈燒。”
果然,火龍在蠅群之中掙紮了不到數息就被吞沒了。
不多時白錦輝靈力耗儘,被蠅群包圍。
白瑾然麵色焦急卻沒有辦法,除非白錦輝主動認輸,不然他們上場就是壞了規矩。
白若渝看得分明,有兩隻看起來和其它毒蠅完全不一樣的兩隻正在悄無聲息地靠近白錦輝。而那舒姓男修麵上的表情愈發得意,好似料定了什麼似的。白若渝沒有動,除非有人親口認輸,不然上去對整個家族的弟子都是打擊。
就在眾人以為白錦輝不會開口之時,蠅群之中艱難地傳出一道聲音,“我...認...輸...”
白若渝和白瑾然都鬆了一口氣,認輸不可恥,總比犟著受罪要強。再有些許距離,那兩隻大的可就要靠上去了。
可舒姓男修好似沒有聽到一樣,蠅群還是把人裹得密不透風。
台上的雲岫真君麵色鐵青,當即就要起身。
兩息之後,白若渝忍無可忍,柔水輕紗呼嘯而去,把蠅群之中的白錦輝卷了出來。一旁的白瑾然停下動作,反手接住了白錦輝。
舒姓男修冷哼一聲,可白錦輝先前已經認輸,這會兒他要是拿著不放,隻會顯得自家小氣,不過目的已經達成,倒也沒什麼...
卻見下一刻白若渝騰空而起,徑直落在了擂台上麵。
“舒師兄若覺得不夠儘興,那便讓若渝陪你的小玩意兒玩玩兒可好?”白若渝把小玩意兒的音咬得格外重。
舒姓男修果然被激怒了,“好好好,這位師妹藝高人膽大,可彆說師兄欺負了你!”
白若渝臉上笑容古怪,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下一刻舒姓男修指揮蠅群撲向白若渝,似乎是想要將曆史重演。
白若渝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當即掐訣。
隻見晴空萬裡忽然落下數道白色雷霆,在有如黑雲般的蠅群之中炸裂開來。
無數黑色小點紛紛落下,仿佛下雨一般。
變故突生,舒姓男修目眥欲裂:“你這個...!”話還沒說完,舒姓男修就見自己平素頗為倚重的那一對蠅王乖覺地停在白若渝手心,男修心內大駭,急忙催動與蠅王之間的聯係,卻發現毫無反應。
這隻能說明對方的神識完全強於自己...
“道友這兩隻小玩意兒留了東西在我兄長體內,如若道友不介意,便先將這兩隻玩意兒借給師妹一用?”雖然是疑問句,但是白若渝明顯沒有歸還的打算。
高台上的雲岫真君自然聽見這句話了,當即眼神不善地看向舒家那位元嬰修士。四家雖說向來不親近,但是這種眼皮子底下使壞的事,是絕不能輕饒的。
舒姓男修氣急:“你胡說八道!”他行事縝密,怎麼會有人看出來什麼...,這小娘皮一定是在詐他!
“是與不是,請我家老祖一探便知。如果若渝有錯,自然向師兄賠罪。”白若渝語氣冰冷,倒是讓不少人信了她的話。
再者,所有人關注的點都已經不在那是那上麵了。
雷係術法...當真古怪...
舒姓男修不說話,隻是又放出了一隻毛皮黑黃,尖牙外露的狼係妖獸。
狼妖嘴角滴落涎水,徑直撲向白若渝。
又是兩道雷霆落下,狼妖哀嚎一聲暈死過去,“若渝勸師兄不必如此,到底如何前輩一探自知。”
台下的紀邈清臉色發白,方才她還叫人家上台呢,要是人家剛才就這麼著,她能不能囫圇下來,可就難說了。
紀含山摸了摸妹妹的發頂,嘴角勾出一抹淺笑。
向秉恬看白若渝的眼神露出幾分興味,舒漪看著自家那位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