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這次買的這些藥材還是遠遠不夠的,還有不少珍惜的藥材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琥珀看著楚千塵擺弄著這個藥材,心裡又一次升起了疑問:姑娘到底是從哪裡學的醫術?
“去歲我住在莊子上的時候,曾經私下看過幾本醫書。”楚千塵自然看得出琥珀在疑惑什麼,點到即止地說了一句,沒有過多解釋。
她會醫術這件事根本瞞不了人,而且她也沒打算瞞,甚至於她要以此揚名,那麼就不能低調。
楚千塵這句話說出來,也許能哄哄彆人,卻哄不過貼身伺候她的琥珀,去歲琥珀是跟著她一起去莊子上的,她有沒有看過醫書,琥珀再清楚不過。
更何況,醫術也不是隨便看兩本書就能學會的,這不過是對外的說法罷了。
楚千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著幾步外的琥珀。
上一世在楚家時,琥珀與琉璃這兩個大丫鬟,她隻信琉璃,對琥珀頗有疏遠,但是,她在楚家最後的那段時光,卻是琥珀在照顧她。
彼時,楚家一片混亂,自沐哥兒沒了後,嫡母沈氏就一直纏綿病榻,身子時好時壞,府中的中饋也交給了楚千凰。
而她,在楚家處境艱難。
她的衣食用度、一日三餐都被克扣,大寒天裡被凍得半死,高燒不退,也是琥珀求到了重病在榻的嫡母那裡……
是嫡母為她做主請了大夫,罰了下人。
有的時候,她會想,要不是嫡母油儘燈枯,沒能熬過那個冬天,自己也許不至於被侯府掃地出門。
不過,現在沐哥兒活了下來,嫡母應該也不會早早就去了。
琥珀沒有回避楚千塵的目光,含笑道:“奴婢常去的書鋪裡也有賣醫書,姑娘喜歡看醫書,奴婢明兒替姑娘去看看。”
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姑娘自己當局者迷,許是看不出來,但是她這個貼身丫鬟卻瞧得一清二楚,姑娘就是太乖順了,明明出落得比誰都好,明明生下庶長子的薑姨娘也頗為得寵,偏偏在這府裡,誰都能欺姑娘一頭。
薑姨娘嘴上說著心疼姑娘,可也從來沒見她為姑娘做過什麼,反而一有什麼事,就把姑娘推出去頂在前頭。
不管姑娘是在哪裡學的醫術,如今懂得藏一手當然是好的。
楚千塵唇角勾了勾,覺得琥珀倒是想得周到,也好,是該在書架裡擺幾本醫書做做樣子。
“再替我拿些紗布過來。”楚千塵吩咐道,琥珀就匆匆去辦了。
楚千塵仔細地把買來的藥材一一分好,拿過了其中幾味,用剪子剪碎後,放進了藥臼中,再用藥杵細細地、慢慢地搗著碎草藥。
她的動作不緊不慢,嫻熟沉穩,神情專注,窗外金燦燦的柔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似,嬌美得像朵花兒,讓人挪不開眼睛。
打簾而入的琥珀恰好就看到了這一幕,怔怔地盯著楚千塵看了一會兒。
琥珀很快回過神來,拿著紗布快步走到了楚千塵跟前。
屋子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琥珀把紗布放在八仙桌上,就聽楚千塵頭也不抬地又吩咐道:“再拿個小碗來,然後尋些細的竹條或者小木棍,一會兒你替我做一樣東西……”
琥珀一一應了,又趕緊下去準備。
楚千塵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把藥臼裡的藥材搗成了漿水,與此同時,琥珀也沒閒著,依著楚千塵的吩咐做了一個簡易的竹架子。
楚千塵放下藥杵,用紗布把藥臼裡的漿水裹住,放到了一個那個竹架子上,透明的淡綠色藥汁透過層層紗布緩緩地滴到竹架子下方的小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