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凰是剛剛從宮裡出來的,她一回侯府就直接來了榮福堂。
眼看著這都快巳時了,眾人還等在外麵,楚千凰一臉疑惑地挑了下右眉,腳下的步伐依舊不緊不慢。
她笑著給劉氏等幾位嬸母請了安。
府裡的姑娘們也是紛紛對著楚千凰福身道:“大姐姐。”
楚千凰是這侯府的嫡長女,從來對底下的妹妹們都十分和善,她唇邊帶笑,笑容一如沈氏般優雅大方,“我帶了些珠花回來,晚些妹妹們來我那裡挑。”
“多謝大姐姐。”
小姑娘們個個都是喜笑顏開。
楚千凰帶回來的這些珠花無疑是宮裡的哪位娘娘賞的,這內造物肯定精致又好看,她們看著楚千凰的眼神更加親熱了。
“二妹妹,”楚千凰的目光看向了角落裡的對楚千塵,抿唇笑了,“我給你挑了一朵絳紫色的,我記得你最喜歡這個顏色了。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去琬琰院。”
“多謝大姐姐。”楚千塵淺淺一笑,笑容溫婉。
但是,她喜歡的不是絳紫色,是紅色。
她其實和楚千凰一樣都喜歡紅色。
她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年生辰,嫡母也讓人給她準備了一件紅色的新衣裳,上麵還繡著芙蓉花,和楚千凰的那件幾乎一模一樣,她那件上繡的是牡丹。
她很喜歡那件新衣。
可是薑姨娘卻說,她是庶女,不該衝撞了嫡長女。
那件衣裳,她終究一天也沒能穿過。
“二妹妹,”楚千凰朝堂屋裡望了一眼,問道,“祖母還沒起身嗎?”把這麼多人就這麼撂在外麵,莫不是太夫人有什麼要事在處理?
楚千塵搖搖頭道:“我也不知。”
“凰姐兒,你娘也在裡麵呢。”劉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意思是,太夫人早就起了,隻是避開了她們和沈氏在說話呢。
頓了一下,她假笑著又道:“大嫂和你們祖母還真是婆媳情深。”
這話看似隨口一說,其實劉氏的心裡不滿得很。
明明都是侯府的兒媳婦,憑什麼太夫人有事就隻和沈氏商量,把她們都撂在外麵,她也是嫡子媳婦,又不是那等子庶房!
楚千凰笑道:“二嬸母,祖母待我們這些小輩一向慈愛,祖母還讓我跟貴妃姑母說,請太醫給三妹妹看看呢。”
劉氏一聽,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附和道:“是啊,你祖母一向慈愛。”
女兒楚千菱臉上的傷太重,看遍了京中名醫,都說臉上會留疤。楚千菱因此鬱鬱寡歡,日日都關在屋子裡,不肯出來見人。
這一切,都怪楚千塵。
劉氏眼神怨毒地看向了楚千塵,就在這時,王嬤嬤從裡麵出來了,看到楚千凰也在,眼睛一亮,福禮道:“大姑娘,您回來了。”
“王嬤嬤。”楚千凰微微頜首。
對著楚千凰,王嬤嬤笑得和藹極了,殷勤地說道:“大姑娘是來給太夫人請安的吧,奴婢這就去稟報。”
王嬤嬤沒急著進屋,先傳達了太夫人的話,說是太夫人免了今日的請安。意思就是她們可以都回去了。
劉氏在屋外乾等了那麼久,心裡多少憋著一口氣,但是想著太醫的事,終究不敢亂說話,她一甩帕子就走了。二房的兩個庶女互相看了看,趕緊跟上劉氏。
楚千塵神情淡淡地朝堂屋看了一眼,也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楚淩霄、薑姨娘與崔嬤嬤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