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一晚上沒睡覺,次日天蒙蒙亮的時候她伸了伸懶腰,桌子上的台燈依舊亮著,燈光刺目,她揉著眼睛站起身,隻覺腰部酸疼。
鬨鈴響的時候她已經洗漱好從衛生間出來了,掐掉鬨鐘她坐在鏡子前,簡單的在臉上塗抹幾下,湊近看自己的眼睛,微微浮腫,淡淡的黑眼圈掛在臉上,她打了不少粉底才遮住。
收拾好之後她開始做早餐,用保溫桶裝好帶去醫院。
趙香媛已經醒了,看到她走進病房沒吭聲,似乎還在為她昨晚不讓自己出院而生氣,餘笙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走過去喊道:“媽,吃早飯了。”
“餘笙。”
趙香媛沒有應下她吃早飯的話題,轉頭看著她道:“我是不會做手術的,讓我出院吧。”
餘笙忙碌的手頓住,表情僵了幾秒,放下碗筷,看向趙香媛道:“媽,我昨晚想過了,你不想做手術,那就暫時不做,但是出院,我不會同意。”
她態度非常堅定,似乎在告訴趙香媛,這是她最後的讓步了。
趙香媛靠在床頭邊,看餘笙動作熟練的分好兩碗粥,用勺子攪動熱粥,升起淡淡的白霧,她舀著放在唇邊輕吹,霧氣中,她看不清餘笙的表情,隻得輕輕歎口氣。
似是妥協。
餘笙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剛七點半,到公司照舊沒幾個人,倒是沈紅的辦公室裡坐著個人,餘笙從玻璃看向裡麵,見到沈紅正看向電腦,不時揉著頭,有些煩躁的樣子。
她坐下後收拾了桌麵上的文件,因為昨天的事情,同事連複印的工作都不交給她了,她時間空出了不少,見四周的同事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餘笙低頭,從包裡拿出u盤,插進電腦裡。
十分鐘後,辦公室的人斷斷續續都來的差不多了,魏雨晗拎著早點踏進來,看到餘笙她就翻個白眼,說了句晦氣。
她身邊的女孩推了下她的背部:“進去了。”
魏雨晗輕哼聲踩著高跟鞋走進辦公室裡,剛坐下就聽到同事的聲音。
“沈經理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我來就看到沈經理在辦公室了,還真不習慣。”
“我也納悶,今天是怎麼了?”
“怎麼了?”魏雨晗身邊的女孩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拜某人所賜,沈經理一晚上都在改策劃案,昨晚上在公司通宵了。”
“我們也沒兩天好日子了,快要交策劃案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要是沈經理,我估計得氣死。”
餘笙坐在位置上聽得一清二楚,或者說,她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得,但是她並沒有理會。
她的沉默讓張藍有些不爽,口無遮攔道:“餘笙。”
“你該不會是二部派來的臥底吧?”
眾人的目光瞬間都看向餘笙,眼底各種神色都有,楊逍也盯著餘笙精致的側臉看,從昨天出事後她給餘笙發過兩條信息,但是都沒有得到回應,料想她心情應該不好。
此刻又被針對,楊逍剛想說話就聽到餘笙的聲音。
她站起身,神色如常,身形纖瘦,說話不疾不徐,對上魏雨晗身邊女孩的眼睛開口道:“張藍,你認為我故意泄露策劃案,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魏雨晗是二部的臥底呢?”
魏雨晗原本還在看餘笙的笑話,冷不丁聽到自己名字愣了下,立刻跋扈道:“餘笙,你說什麼呢!”
餘笙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放在魏雨晗的身上,開口道:“難道不是嗎?策劃案是你交給我的,二號會議室是你讓我布置的,你說讓我查係統看會議室,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是個新人,沒有查係統的權限,但你還是交給我了,這件事到底是你故意的,還是我故意的?”
辦公室的人聽了餘笙的話皆沉默下來,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餘笙和魏雨晗。
魏雨晗咬著牙死死瞪著餘笙,完全沒想到被反將了一軍,明明平時她一副沉默寡言,不善言語的樣子,此刻卻伶牙俐齒,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餘笙神色自然,表情淺淡,這番話,今天說出來的效果定然要比昨天好,昨天大家都在氣頭上,已經不想去考慮誰對誰錯,她如果說了這些話出來,無非給大家一種要推卸責任的感覺,但事件經過一天一夜的沉澱,大家都冷靜了下來,她這個時候再說出實情,眾人就可以接受多了。
更何況。
辦公室的人都知道,魏雨晗和她有過節。
魏雨晗見辦公室的同事目光來來回回探視,她咬著牙根道:“好,就算你說的,我讓你布置二號會議室,你沒有權限查係統,那你人呢?”
“你當時為什麼不在會議室?”
“我去拿快遞了。”
餘笙很誠實的回話,她看向對麵的同事,她對麵坐著的女孩麵有糾結,知道她昨天打電話給餘笙這事總歸是瞞不住的,也就站起身道:“我不知道你昨天在布置會議室,對不起啊餘笙。”
餘笙不置可否,真的覺得對不起她,昨天就不會一聲不吭了。
況且還是在那麼巧合的時間點。
隻是她也沒當即拆穿,餘笙垂下眼瞼,沉默不語,辦公室的氣氛霎時冷了下來,眾人開始咂摸出這件事和昨天想的並不一樣。
魏雨晗是完全沒想到昨天已經甩出去的鍋居然還能甩回來,且大家的眼神明顯是在懷疑她了,她很氣憤的瞪了眼張藍。
張藍也沒想到事件會是這樣的發展趨勢,接到魏雨晗的目光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辦公室充斥詭異的氣氛,楊逍站起身,對著魏雨晗和張藍道:“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