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木清醒來的時候後腦勺一陣鈍痛, 她嘶一聲,旁邊立刻傳出聲音。
“季副總。”
是鄧遷。
季木清緩緩睜開眼睛,手指摸向後腦的位置,發現頭上束了繃帶,她攏眉,立刻看向鄧遷:“怎麼回事?”
鄧遷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您都記不得了?”
季木清沒好氣的看他:“我頭怎麼回事?”
“餘笙呢?”
鄧遷聽到她提到餘笙,就知道她沒忘記, 八成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受傷的。
他斟酌了兩分鐘說道:“餘秘書回去了。”
“你身體的藥效還沒過, 這個是醫生開的藥,要吃三天。”
“至於您受傷——我來的時候您已經昏迷了。”
簡而言之。
我不知道你頭怎麼回事。
季木清接過他遞給自己的藥物袋子,握在手裡,表情凝重, 鄧遷見狀道:“您放心,我請的是私人醫生。”
“嗯。”季木清淺淺應下他的話,伸手道:“手機。”
鄧遷看向旁邊茶幾, 將手機遞給季木清。
季木清解開屏幕鎖, 目光沉沉,指腹點在餘笙的名字上, 頓了幾秒還是打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好幾遍才被人接起。
“喂,季副總。”餘笙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季木清捏著手機:“在哪?”
餘笙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 回她:“季副總, 我看鄧助理過去了, 我就回來收拾行李。”
她說完憋著口氣, 其實是怕待在那邊季木清醒來秋後算賬,她不僅見證了季木清最尷尬的時刻,還把她頭給弄破了,依著季木清的脾氣,醒來不得罵死她。
所以她才在鄧遷和醫生到的時候就溜了。
餘笙已經做好接季木清電話就被爆噴一頓的準備了,縮著脖子準備接受她的怒氣,完全沒想到她隻是淺淺的說道:“那好,晚安。”
“明天見。”
季木清沒多說什麼就掛了電話,餘笙茫然了。
她不可思議的愣在原地,不相信季木清就這麼掛了電話?
沒有罵她?
沒有讓她滾蛋?
甚至沒提自己受傷的事情?
餘笙被季木清這不按常理出牌給整懵逼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機啪嗒一聲從她肩膀上砸下來,響聲讓她立刻回神。
回神後的餘笙吐口氣,她低頭看亂糟糟的床上。
繼續收拾行李。
公寓裡。
掛了電話的季木清將手機隨手放在茶幾上,沉聲道:“怎麼回事?”
鄧遷立刻低頭回道:“季副總,我在外麵等您的時候,接到董事長的電話,說讓我去江邊的公司拿份資料,應該是刻意支開我。”
“另外,我還查到您包廂附近有狗仔,恐怕也是專門在等您喝酒之後……”
餘下的話鄧遷不說季木清也懂。
她是真的沒想到季秋文會使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她當時在包廂裡就察覺出不對勁了,韓悠悠喜歡交友不錯,但是她也是有自己標準的,韓家大小姐再怎麼交朋友,也不可能交一些地痞無賴,想來,應該是季秋文的指示了。
當時她礙著韓悠悠的麵子,沒當即翻臉,被灌了好幾杯酒,喝下去身體立刻起了異樣。
趁著還沒失態之前她借口上廁所出了包廂,那些人肯定是巴不得她出門,就想外麵的狗仔拍個正著。
誰都沒想到。
她會遇到餘笙。
想到餘笙,季木清凜冽的神色軟了幾分,隻是明眸依舊犀利,她轉頭問道:“韓家股份的事情談妥了?”
鄧遷點頭:“妥了。”
“傅先生問您什麼時候可以放北環的消息。”
季木清目光定在前方,明眸漫上寒意,聲音冷颼颼的:“明天。”
“他不是就想著明天看場好戲嗎?我送他。”
鄧遷聽到她的語氣知道季木清在生氣,饒是如此,他還是堅持道:“季副總,還有件事……”
季木清冷冷的打斷他的話:“說。”
鄧遷瞥她眼,說道:“我覺得餘笙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
“還有,萬一她不小心說了今晚的事情。”
季木清垂眸:“鄧遷。”
鄧遷:“季副總,您說。”
季木清聲音沒了剛剛冷冷的感覺,添了些溫軟:“我相信她。”
鄧遷張張口,點頭:“那您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過來接您。”
“好。”
季木清點頭後,鄧遷走出公寓。
門輕輕合上,整個公寓恢複寂靜,季木清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才起身走向臥室,她站在臥室的門口,想了想,走進旁邊的客房。
客房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收拾的一塵不染,她站在床邊看,眼前倏地浮現餘笙坐在床上那一幕,她低下頭看被子裡的身體,麵色蒼白,神情害怕,見到是她的時候又緩緩鬆口氣。
那刻的餘笙。
她多想抱在懷裡。
和從前一樣。
季木清在床上平躺下,窗簾沒合上,她歪過頭就能看到外麵皎潔的明月,懸掛在枝丫上,灑下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