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仁聽到她拒絕自己絲毫沒意外,餘笙畢竟剛和他接觸,如果她真的那麼容易就叛變,他反而會覺得之前看走眼。
“好了,我隻是擔心你兩邊工作一起抓會很累,既然餘秘書覺得尚可以接受,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明天中午我們和青竹的傅總有個飯局,你安排一下。”
餘笙點頭:“好的。”
從辦公室出來之後餘笙吐出一口氣,還以為剛剛那番話會讓趙懷仁心頭不痛快,會覺得她在挑戰他的權威,最好狠狠罵她一頓,攆走她。
但是他很平靜接受自己的反駁意見,還順著她的話安撫她。
不僅沒有任何怒氣,反而神色還有些欣喜。
就好像他剛剛是用話在試探自己,而自己給了他滿意的答複。
可為什麼她話裡話外明明都在偏袒季木清,他還會那麼高興呢?
餘笙有些想不通,她抱著資料在門口躊躇兩分鐘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臨近下班,辦公室隻剩下兩三個人,裴依依看她回來抬眼:“回來了?”
餘笙點頭:“嗯。”
裴依依明顯是有話想說,但看著餘笙精致的側臉,淡然的神色,她咬咬唇低頭,沒說話。
餘笙因為還在想著趙懷仁的事情,沒注意到裴依依反常的神色。
臨近下班,秘書室裡忙碌起來,大家邊敲打鍵盤邊看向餘笙,羅秘書是偷偷的看,司豔是側過身體,趙秘書盯著她一臉深思。
餘笙被她們看的莫名其妙,乾脆問道:“怎麼了?”
羅秘書輕咳,眾人坐正姿勢,隻有趙秘書期期艾艾的喊道:“餘秘書。”
“嗯?”餘笙抬頭看她,蹙眉。
趙秘書見眾人不說話乾脆問道:“董事長有沒有說接下來誰暫時接替你職位?”
她職位?
季木清的秘書?
餘笙恍然失笑,突然明白眾人這麼緊張的神色是為哪般,原來都在擔心自己去協助趙副總做項目,把她們調至季木清的辦公室。
看著她們緊張兮兮的神色,餘笙難得起了逗弄之意,她皺眉道:“有說。”
眾人更緊張了,就連裴依依都豎起耳朵聽她說話。
餘笙想了想:“不過董事長沒具體說是哪一個。”
“隻是說時間長的比較有經驗。”
司豔鬆口氣:“那絕對不是我,我剛來沒半年。”
趙秘書也鬆氣:“那也不是我。”
羅秘史一臉慘兮兮的表情:“不會吧,董事長還說什麼了?”
餘笙搖頭:“董事長沒再說什麼,不過趙副總說季副總目前手上沒項目,不需要調動有經驗的人,隻需要給她一個安排會議行程的秘書就夠了。”
“窩草?”
剛剛還展開笑臉的羅秘書和司豔又變了臉色,餘笙看著她們川劇一樣神速變臉驀然笑開。
眾人頓時都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咋呼著就要過來弄餘笙,季木清的辦公室門倏地打開,她毫無預兆的站在門口,嗓音清冽:“餘秘書,進來。”
餘笙瞥著大家剛剛還猶如公雞一般雄赳赳的氣勢登時滅了,她起身往季木清的辦公室走去。
合上門,餘笙跟在季木清身後坐在沙發上,兩人保持沉默,都沒說話。
半響餘笙才開口:“季副總是想知道趙副總讓我去做什麼嗎?”
季木清給她倒了杯茶:“不想。”
“再說,我就算想,你會說嗎?”
餘笙張張口,低頭沉默。
季木清抿口茶水:“晚上有事嗎?”
餘笙杯子裡的溫水冒出熱氣,嫋嫋白煙,她點頭:“有點私事。”
季木清幾不可見的攏了攏眉頭,很快舒展開,她將杯子裡的熱茶一飲而儘,空杯放在茶幾上,餘笙低頭撥弄杯壁:“季副總,我真的不能提前辭職嗎?”
她聲音弱弱的,隱在白煙裡,季木清抬起眼皮看她:“餘笙,我說了,下半個月你隻要做好你自己……”
“如果我做不到呢?”餘笙抬頭,打斷季木清的話,她明眸清澈,泛著亮光。
她是真的怕自己做不到,剛剛她就想告訴季木清關於趙懷仁的事情,她真的擔心自己會有天違背職業道德,和季木清說不該說的事情。
季木清姿態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歪過頭看著餘笙,淡笑:“餘笙。”
“你之前不是說想幫我嗎?”
“我現在告訴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就是在幫助我。”
“你願意嗎?”
餘笙對上她淡棕色的眼睛,季木清的睫毛不長,但是很密,眨眼時猶如蝶翼,輕而易舉在她內心掀起波瀾,餘笙握緊了杯子,咬唇,舌尖有淡淡腥甜味道,嗓子口很癢,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她死命壓抑。
“我……”
季木清起身,打斷她的話:“餘笙,我給你時間考慮,如果你明天還想辭職,我可以提前讓你走。”
餘笙端著杯子深思,末了喝了口茶,不冷不燙,剛剛好是能喝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