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的對話。
之前晚上休息的時候,季木清總是敲著她的桌子喊餘秘書,聲音帶著警告。餘笙聽到她叫這三個字就知道她現在鐵定不高興,她看眼時間,咋舌,都八點多了。
她還真沒察覺到。
季木清沒好氣瞪她:“怎麼,項目剛談下來,興奮到不想回去?”
餘笙看著她要發脾氣的樣子笑:“沒有啊。”
她臉上帶著討好,但是礙於在辦公室,又不能真的做什麼出格舉動,餘笙乾脆將文件全部收拾好放在包裡,對季木清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
季木清哼一聲率先離開了辦公室,餘笙將桌麵簡單收拾一遍,關掉燈,也快步離開了。
車開出公司之後餘笙才拉著季木清的手,小聲道:“你生氣了?”
“沒有。”季木清口是心非,餘笙算是對她脾氣了解不少,當下湊過去用唇角蹭了蹭她的唇瓣,軟軟香甜的感覺從旁邊襲來,季木清心頭微蕩,握方向盤的手差點抓不穩,她輕咳,做的端正:“彆亂動。”
餘笙瞥她,乖巧應下:“好。”
黑色轎車在路上行駛,餘笙對季木清說道:“我今晚就不過去公寓了。”
“我想去醫院看看。”
因為YGR的事情,她已經好幾晚都沒有去過醫院了,白天也是來去匆匆,隻能和李阿姨說兩句話就要離開。
季木清聞言打了方向盤,問道:“去看你媽媽?”
餘笙點頭:“嗯,去看看。”
季木清沉默幾秒:“我陪你去吧。”
餘笙愣了下:“你也去嗎?”
季木清單手握住她的手:“當然要去,我也很久沒見到她了。”
餘笙聞言又想到之前她媽媽說不認識她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她還沒和季木清說過,正在考慮要不要和季木清說,就聽到季木清的聲音。
“到了。”
餘笙低頭垂眼:“走吧。”
季木清將車停在車庫裡,兩道身影往住院部走去,這個點住院部四周靜悄悄的,隻有路燈閃爍微弱的光,餘笙和季木清上了電梯之後直接到趙香媛的病房。
李阿姨還在病房裡,聽到有開門的聲音轉頭看眼,隨即笑:“餘笙你來了。”
她招呼完餘笙看眼季木清,唇角動了動,沒吭聲,餘笙給她們做介紹:“這位是李阿姨。”
“這位是我朋友,你叫她……”
餘笙想了半天稱呼,季木清笑:“您叫我小季吧。”
李阿姨表情尷尬,點頭喊道:“小,小季。”
餘笙走到趙香媛的病床前,歪頭問道:“我媽媽情況怎麼樣?”
李阿姨斂起尷尬的神色,看眼季木清,回餘笙:“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
餘笙點頭:“李阿姨,辛苦你了。”
“嗨,我不辛苦。”
“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她一陣忙活,餘笙倒像是外人,她哭笑不得從李阿姨手上拿過水果:“我去吧。”
病房裡是有獨立衛生間的,很小,餘笙拿著水果進了衛生間,李阿姨看著季木清,說道:“你和餘笙……”
話還沒說完就被季木清打斷:“李阿姨,我希望我們之前的事情,不要讓餘笙隻得。”
李阿姨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拿人錢財□□,她既然拿了季木清的工資,沒有戳破她的打算,而且季木清給的工資,比餘笙開出的還多一倍。
她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剛聊完,餘笙就端著水果出來了,她遞給季木清:“吃嗎?”
季木清點頭:“好。”
晚上李阿姨是不需要在這邊陪夜的,餘笙便讓李阿姨早些回去,李阿姨家就在附近,和餘笙小區離的不遠,她點頭道:“好吧,那這樣我就先走了。”
“你媽媽……”
餘笙笑:“沒關係,我在這邊陪她。”
李阿姨點頭:“哎,好。”
她走了之後餘笙坐在凳子上,看著依舊沉睡的趙香媛,她淺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話裡有期盼。
季木清將蘋果放在盤子裡,走到她身邊,坐在病床邊說道:“會醒的。”
“乾……你媽媽人那麼好,會醒過來的。”
餘笙伸手替趙香媛將頭發撥到耳後,露出來的臉頰瘦的凹下去了,她看著眼眶裡就蓄滿淚水,一聲不吭。
季木清瞥見她眼睛裡的晶瑩之色心疼攬住她肩膀,說道:“想哭就哭吧,這裡沒人會笑你。”
“不想。”餘笙順從的抱著她腰,頭埋在她腰上,淚水透過單薄的衣服滲進去,溫熱的感覺襲來,季木清低頭,見到不想哭的餘笙臉上水汪汪的。
她伸手撣去淚水,從旁邊拿了麵紙將臉擦拭乾淨,餘笙笑著接過麵紙,自己胡亂的擦了兩下。
等到情緒穩定之後,餘笙靠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季木清說話。
季木清不時應聲。
兩人閒聊之際,餘笙倏地伸手從旁邊抽屜裡翻出一張名片,她將名片遞給季木清說道:“是你交給李阿姨的嗎?”
季木清眼神有詫異,雖然很快就掩飾下去,但餘笙捕捉到了,她將名片放在季木清手上:“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怎麼不親自交給我?”
季木清拿過名片,笑:“怕你不接受。”
那段時間餘笙正在極力撇清和自己的關係,她生怕做出什麼讓餘笙厭惡她,所以她不敢冒險。
餘笙聽到她卑微的話心揪在一起,疼的難受,她主動抱著季木清,緊緊地。
季木清察覺她在懷中的柔軟,想到在車上她有意無意的撩撥,她低頭吻住餘笙,聲音稍低道:“今晚要不要回去?”
餘笙聽出她的潛台詞,隻是咬咬唇,沒說話。
季木清也沒再說什麼,兩人又繼續坐在床邊,夜深的時候,餘笙站起身,說道:“走了?”
“嗯?”
餘笙皺眉:“回去睡覺。”
季木清笑:“去你那裡?”
餘笙咬咬唇:“還不快走!”
聽著她惱羞的樣子季木清失笑,下樓之前餘笙給季木清拿了件外套,兩人相攜走出了醫院,路上完全沒人,穿過小道的時候路燈都關了,餘笙和季木清並排走。
沒有路燈,隻有月光,兩人的身影被拉扯很長,相互依偎。
這條路不遠,況且明天早上餘笙還要來醫院,所以她們車停在醫院裡,沒開回來。
路上沒人,隻有她們倆,四周偶爾傳來犬吠。
餘笙邊走邊說話:“不行,等會回去……”
話還沒說完就察覺有刺目的光襲來,她伸手下意識的擋住光,站在她身邊的季木清麵色一變,立刻伸手拽住她,將她拉向自己,黑色的轎車從兩人身邊呼嘯擦過,倒車鏡刮到季木清和餘笙,兩人倒地,身體往旁邊滾了幾圈。
這條路沒有路牙,邊上是一些泥土和碎石,季木清抱著餘笙滾了幾圈,察覺身體滾在碎石上,生疼。
黑色轎車揚長而去,壓根就沒停下。
季木清動了下胳膊,火辣辣的。
她喊道:“餘笙?”
餘笙沒回應她,季木清忙低頭看向餘笙,黑暗的環境下,她瞧不出餘笙有沒有事,剛準備打開手機探照燈,就察覺有手握住自己,季木清鬆口氣,喊道:“餘笙你沒事吧?”
“嗯。”餘笙聲音有些低:“頭有些疼。”
季木清忙打開探照燈照在她額頭上,許是被碎石刮到,出血了,她連忙說道:“還能起來嗎?我打120。”
“不用。”餘笙按住她的手:“就有些疼,應該不礙事。”
她說著想起身,腰部被碎石咯到,疼的她眼睛裡冒出水花。
季木清按住她身體:“彆動,我打電話。”
“彆打。”餘笙這個時候分外清醒:“就是撞到了,我回去睡一覺就好。”
她說著慢慢坐起身,鬆口氣:“起來吧。”
季木清依舊很不放心:“那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餘笙搖頭:“不用。”
季木清倔強道:“我疼。”
餘笙:……
沒轍,她隻得陪著季木清又返回了醫院,兩人做了詳細的檢查,倒是確實沒大事,不過餘笙的頭撞在石頭上,季木清不放心,又讓她做了CT,結果出來後兩人鬆口氣。
沒大礙,休息幾天就好。
從醫院出來之後,兩人又乖乖爬上車,還是開車回去比較穩妥,時間已經三點度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餘笙想了很久說道:“季副總,你有沒有覺得剛剛開車的那個人,很奇怪?”
明可以從旁邊過去,他偏偏要擠著自己這邊,而且撞了人之後就立刻開走了,沒有一點猶豫。
雖然說那條路上沒有攝像頭,但是他的舉動實在有異樣。
就好像,專門在等她們。
季木清聽到她的話臉色沉下來:“他是衝你去的。”
餘笙怔住:“衝我?”
這點她沒發現。
季木清卻看得很清楚,那條路很長,沒理由到她們身邊才開燈,況且他車速那麼快,目標又很明顯,如果不是她拽著餘笙。
現在隻怕餘笙已經躺在醫院了。
季木清想到這裡手微微發抖,她方向盤都握不住,乾脆將車開到邊上,熄火,餘笙不解看向她:“怎麼了?”
季木清伸手抱她,墨色下,她的害怕一覽無餘,手還在微抖,餘笙抱著她,小聲道:“沒事了。”
“我沒事了。”
季木清聽到她的安慰閉了閉眼,說道:“你來開車吧。”
餘笙和她換了位置,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季木清沉默不語,臉緊繃著,神色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餘笙還在想剛剛那個黑色轎車,會是誰?
她應該不至於得罪彆人到想撞她的地步。
到租房附近後,餘笙將車停穩,下車後拉開副駕駛的門:“季副總,下車吧。”
季木清跟在她身後。
兩人身上還有碎石泥土的痕跡,臟亂,季木清的發絲灰蒙蒙的,餘笙帶著她進租房之後還沒開口就被她壓在門上。
手上頓時沒了力氣,剛剛遇險的那一幕恍然出現在眼前,季木清的緊張,害怕,下意識護著她的舉動在麵前掠過,餘笙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主動抱著季木清。
兩人翻滾在沙發上。
身體宛如藏著火苗,稍一觸碰就燃起熊熊烈火,燒掉人的理智,季木清脫掉餘笙的外套,裡麵是簡單的襯衫牛仔褲,她伸手拉扯襯衫的袖口,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膚。
黑暗裡,剛剛遇險的兩人正在極力用自己的方式汲取溫暖,季木清抱著餘笙的手還在輕顫,似乎沒從剛剛的意外中回過神。
餘笙的手放在季木清的腿上,季木清穿著裙子,她指腹毫無意外的落在肌膚上,細膩的觸感在這樣的氛圍下格外誘人,餘笙身體裡竄著暖流,肆意流動。
她害怕這樣的感覺,下意識的想要逃,季木清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摸在自己的腿上,腰上,胸口處,鎖骨上。
一陣陣香氣襲來,餘笙腦子裡繃緊的弦啪的一聲斷了,手有自主意識的搜索,尋找合適自己的地方。
季木清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衣服落下好幾件,餘笙胸口涼颼颼的,她雙手環抱著季木清,生怕被掉下來一樣心跳加速。
這樣的感覺是陌生的,但餘笙卻不排斥,她知道季木清想做什麼。
在發生這件意外之後,她甚至願意和季木清做些什麼。
房間門打開,季木清將她放在床上,泛著洗衣液香氣的味道襲來,餘笙還沒說話,季木清就將被子蓋過兩人身體,不停索取,餘笙緊繃著身體,雙手死命捏著被子邊角,指甲泛白,她咬牙不吭聲,被季木清用舌尖撬開之後無意識的嗚咽一聲。
被吞之入腹。
房間裡等到天蒙蒙亮,兩人才從被子裡鑽出頭來,餘笙臉色酡紅,沒什麼力氣的表情,她踢著季木清的雙腿都軟軟的,聲音更是低到聽不見。
季木清見到她嘴角囁嚅,湊過去聽到她說一句:“彆動,再動我就把你踢下去。”
聲音軟軟蠕蠕,還有一夜歡愉後的沙啞,季木清隻是摟緊她,在她發頂親了親,抱著她沉沉睡去。
窗外陽光逐漸熱辣,房間裡的兩人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滿屋子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