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天氣驟涼, 大門口不時飄來寒風,吹得餘笙身體發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她忍住那種寒意從頭到腳的感覺,臉上的微笑依舊自然。
張林盯著她看了好一會, 識破她不怕冷的姿態,半響後說道:“走吧。”
餘笙詫異:“去哪?”
張林神色自然:“請餘小姐吃頓飯。”
餘笙愕然看著他說完話就離開的背影,助理小聲提醒:“餘小姐, 走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 立刻跟上去。
張林就是在附近請餘笙吃的飯, 雖然說是他請客,但付錢還是餘笙, 這點規矩她還是懂的,張林坐在飯桌上,仔仔細細重新打量餘笙。
這才發現她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起碼——不是花瓶。
一頓飯吃的很愜意, 張林沒提合作的事情, 餘笙也識趣的不提這個話題,兩人圍繞周邊的環境以及平時工作展開閒聊的架勢。
多數是張林在問, 餘笙在答。
進退有度, 遊刃有餘。
酒足飯飽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餘笙和張林在酒店門口分彆, 她謝絕了張林讓助理送自己回去的好意, 等著兩人走後她才轉身到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旁, 敲開車窗, 裡麵是一張繃著的側臉。
季木清神色不是很高興。
餘笙故意逗她:“怎麼了?”
季木清沒吭聲,等她上車綁好安全帶之後驅車離開,黑色轎車和夜色融為一體,很快消失不見。
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餘笙不時瞥向季木清,發現她側臉繃著,目光幽然,十分認真的開車,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仿佛車裡隻有她一個人。
餘笙想了下問道:“晚飯吃了嗎?”
“你覺得我吃得下?”這是她上車之後,季木清頭次開口,餘笙咬唇:“你在生什麼氣?”
季木清雙手握著方向盤,想了幾秒還是緩緩開到路牙旁,停好車之後低頭說道:“生我自己的氣。”
“氣我自己無能。”
如果她能安排好一切事情,餘笙就不用在彆人公司等到下半夜。
如果她足夠強大,餘笙就不用伏低做小,看彆人臉色。
在不夠強大,又沒有能力安排一切事物時,她就拉餘笙下水了。
她不是氣餘笙。
她是在氣自己。
餘笙搖頭,笑的無奈:“木清。”
“你想多了。”
這次事發突然,不能完全算是誰的責任。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次意外,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前很多事情,季木清都給她鋪好了路,動用一切關係幫她,輔助她,幫她分析,教她做選擇。
她一直都在季木清的保護下成長,其實算不上真的成長。
如果按照季木清的計劃,她離開後,她坐上季木清的位置,到時候就要獨自處理事情,光靠她那點小聰明是不行的。
她得靠自己迅速成長起來。
這樣才能幫到季木清。
所以餘笙反倒有些感激這次意外。
讓她清晰認識到自己還欠缺什麼。
季木清聽了她安慰話依舊悶悶不樂,回到公寓之後臉色還繃著,兩人休息的時候餘笙使出渾身解數,做了回解語花。
解語花翌日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疼。
她看著一覺醒來滿足至極的另一個人,突然就有些後悔。
也許該換種花,餘笙想,食人花就不錯。
吃了早點好後,餘笙和季木清在公寓門口分開,各自上班,她上班沒多久,整個秘書室都知道她昨晚見到了T項目的負責人,並且談的非常順利,張林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重新簽合同。
季秋文一早就把餘笙叫到辦公室裡,兩人說了半小時餘笙才出來。
剛回到辦公室就被眾人圍住了。
司豔一臉替她高興:“真的同意重新簽合同?”
“你怎麼做到的?”
羅秘書也附和:“聽說你在他公司坐了半夜?”
餘笙笑:“哪有那麼誇張。”
“就坐了幾個小時。”
司豔豎起大拇指:“厲害。”
羅秘書:“佩服。”
一旁的錢秘書也從文件中抬頭,說道:“餘笙,我核對過了,這次肯定沒問題。”
餘笙點頭:“嗯。”
錢秘書捏著文件:“還放我這?”
她現在對保管文件已經有些心理陰影了,尤其是在還沒找到凶手的情況下,餘笙反倒一臉信任:“放你那吧,我抽屜沒鎖。”
羅秘書也不放心:“要不放我這吧,我這也有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