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香媛聽到她的話沉默,目光依舊定定看著她,再開口還是不容商量的語氣:“分手。”
“你分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憤的緣故,還是她這幾天都在想這件事,這次沒再磕磕巴巴,而是很順暢的說出來:“你和季木清分手。”
餘笙心被人攥在手裡一般,疼得她喘氣都疼,她拚命搖頭:“媽,為什麼一定要分手?”
“我和木清在一起很快樂,很幸福,以後我們會一起孝敬你,不好嗎?”
趙香媛不想再聽她廢話,扭過身體,餘笙不敢多用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用背部對著自己,形銷骨立的撐著病服,病服很寬大,有些空蕩,把她整個人襯得更瘦弱了。
房間裡彌漫起安靜。
這樣安靜的氣氛最近時常發生,隻要趙香媛不開口,病房裡始終被這樣的氣氛籠罩。
餘笙咬唇:“是不是我不分手,你就不手術?”
趙香媛肯定的回她:“是。”
語氣毫不含糊。
餘笙垂眼,咬著牙根:“我答應你。”
她說完話才發現臉上已經滿是淚水,身體在輕顫,手指發抖,趙香媛沒吭聲,很快病房外麵傳來敲門聲,趙醫生探頭:“準備好了嗎?”
趙香媛看著餘笙,餘笙幾乎是哭著說出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可以嗎?”
她說著蹲在地上,慟哭!
趙醫生有些茫然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手術定在下午兩點。
術前所有的注意事項趙醫生又交代了一遍才讓餘笙守在外麵,餘笙乾坐在凳子上,李阿姨坐她身邊,不時拍拍她肩膀,餘笙歪頭看著手術室,表情心如死灰。
沒多久,手機鈴聲突兀響起,餘笙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她拿出來,屏幕上顯示季木清的名字。
餘笙沒接,她隻是在哭。
沒有像剛剛在病房那樣撕心裂肺,她哭得很小聲,很壓抑,生怕自己發出聲音,她還咬著自己的手指,察覺到唇齒間有些腥味。
李阿姨一轉頭就看到餘笙不對勁的樣子,她立刻喊道:“餘笙。”
餘笙鬆開咬著的手指,抬頭,唇瓣上還有刺目的紅色,李阿姨嚇到了,她立刻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你擔心媽媽?沒事的,沒事的,趙醫生說了,手術成功幾率很大。”
她說著張開手,餘笙措不及防的被她抱住,然後她懷中小聲嗚咽。
季木清沒打通餘笙的電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這幾天很忙,有時候半夜才能回她一條消息,再加上今天是趙香媛動手術的日子,所以她並沒有聯想到什麼,隻是吩咐鄧遷:“去醫院。”
鄧遷有些為難:“現在去嗎?您剛回來還沒休息……”
“沒事,去吧。”季木清打斷他的話,鄧遷沒轍隻好開車去醫院。
國內和國外溫差懸殊很大,季木清剛下車就連打了幾個噴嚏,她低頭看眼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等會餘笙見到指定又要說自己了。
想到那久違的念叨,季木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鄧遷發現自己沒辦法勸季木清之後也就不管她了,下車之後他問道:“需要我陪您去嗎?”
季木清還沒回話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她對鄧遷抬手:“東西給我,你在車上等我。”
說話的時候正好接通手機,鄧遷從旁邊拿出方方正正的盒子遞給她,季木清將手機貼在耳邊,飽含思念的聲音隨之響起:“餘笙。”
有些雀躍,帶著明顯的高興,餘笙聽到她的聲音隻是低低嗯一聲。
季木清沒發現異常,笑著說道:“你等會,我馬上就到醫院了。”
“彆來!”
餘笙倏地喊道,季木清走到醫院門口的身影頓住,愣了幾秒:“怎麼了?”
“沒有。”餘笙壓下狂跳的心臟,握緊手,眼前又是一片朦朧,她嗓子被掐著一般艱難說道:“司豔,司豔她們來了。”
“你彆上來,會撞到她們。”
季木清麵露了然:“手術結束了嗎?”
餘笙嗯聲:“剛結束,挺順利的。”
季木清手上捏著盒子:“那你可以下來一會嗎?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餘笙抿唇:“我走不開。”
季木清稍稍攏眉,淡棕色的眸子抬頭往住院部看:“一小會也不可以嗎?我想見見你。”
分開這麼久,她早就想她想的心疼,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下飛機就見到她,想抱抱她,想念她身上的溫度,想念她的香氣,想她的一切。卻沒想到餘笙撥了冷水:“我真的走不開,見麵——再說吧。”
“餘……”
季木清剛叫出一個音節,電話就被掛斷了,她站在醫院外麵,身形筆直,一陣風吹來,透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