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改錯字)(1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藍 10855 字 3個月前

因著宋師竹的相請, 兩人用過點心後,便一同去了隔壁。

兩個宅邸相互挨著,為著走動方便, 前幾日馮氏專門找了一個泥瓦班子在中間開了一扇門。

宋二郎對他娘把房契給了堂妹並沒有什麼意見。這一年來,他娘束手束腳的,一直憂慮宋禎禎的存在會讓章太後心中不虞,宋師竹卻一下就解決了這個麻煩。

要論起來,一座宅邸價格再貴, 又怎麼比得上堂妹用掉的人情。這一點,他們父子幾個都是心知肚明。

兩人還沒拐入正院, 便看到門口出來一個陌生丫鬟, 見到他們時還停下來行禮, 一旁的宋二郎止住腳步, 仔細看了看丫鬟身上的衣裳, 了然道:“應該是林家丫鬟……林家住在胡同最裡, 先前我們家喬遷宴時林學士和林夫人都來過……怎麼林家的丫鬟這時候過來了?”喬遷宴可是在明日。

他想了想,還問封恒:“你進京之後, 還沒有去林學士家裡拜訪過吧?”上回安陸省鄉試的主考官, 就是著一位林學士。

按道理,林學士主持了安陸省鄉試, 便是封恒的座師,於情於理,他都應該上門一趟才是。宋二郎看了一眼身旁的堂妹夫,想著封恒不會忘了這些禮數吧?

封恒神色不改道:“我讓人送過禮物上門, 隻是學士府門房說林大人公務繁忙,無暇接見,便把我的禮物退回來了。”

宋二郎:“……”他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封恒,封恒身為安陸省的解元,林學士這可不是一般的不給麵子。

他有心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說什麼都有些假惺惺的味道,便閉口不語了。

封恒倒是不覺得如何。先前鄉試時,他便覺出林學士對他有些意見,之後也聽李老太太說過若不是形勢所迫,林學士其實不是很想點他為解元。

種種前因,前兩日自家的禮物被林學士退回來,他也不意外,不過是必要的門麵功夫罷了,既然林學士不願意承認這點師生關係,封恒自有師承,也不會上趕著。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進門,剛進正院,便看到宋師竹麵色有些不好看。宋二郎稀奇道:“你和林家丫鬟吵架了?”

要是現在離會試時間沒那麼近,宋師竹還真想說一說剛才的事情,不過她想了想,還是不願意為了一個討人厭的人影響堂兄和封恒讀書的情緒,便道:“那丫鬟過來幫林夫人傳幾句話罷了。”

宋家二房住在東城的安泰坊,這一片百官雲集,一個招牌下來能砸死好幾個小官。宋家住的這條胡同裡也都是品級相當的文官。

搬到新居,一場喬遷宴總是免不了的。馮氏不知道他們兩人還打著還房契的念頭,一直堅持暖屋酒不能不辦,宋師竹推脫不過,隻能答應小範圍內擺兩桌筵席宴請胡同鄰居。請貼前兩日便送過去,沒想到林夫人今日卻讓丫鬟先上門來了。

林家遣丫鬟上門,宋師竹還以為有什麼事情,可那丫鬟一出口,宋師竹便知道她和林夫人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我家夫人說,我家老爺和封舉人的師生一場,以後左鄰右舍的,也是免不了打交道,有幾句話希望和封娘子共勉……”

要說這幾句話宋師竹還勉強聽得進去,但後麵的宋師竹便覺得林夫人是不是故意上門擺師娘架子來了。

“我家夫人說,封娘子來京不久,見識有限,貿然出門恐惹笑話,不如先在家中相夫教子……既為人婦,當儘賢良本分,不可離經叛道,應處處以家人親朋為重,這才是婦人應有的本分。”

“……鄰裡家來往,端看人品。若是封娘子認同我所言,以後咱們兩家人常來常往,也算是胡同裡的一番佳話。”

想起林夫人特意讓丫鬟跑到她麵前說的這些話,宋師竹就覺得她是不是腦殼子壞掉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若不是因著她還算是封恒的師母,宋師竹早就把她請出門外了。

這世上還真是各種性情的人都有,在林夫人身上,宋師竹算是開了眼界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宋師竹的言不由衷。

宋二郎想了想:“林家人一向清高,我們搬進來一年多,也隻見過林夫人兩回,要是她明日想找茬,竹妹妹托到我娘身上便是。”隻一個“師”字,便限製了堂妹在人前必得敬著林夫人。

說起來,林夫人兩回上門,和他娘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同是五品官夫人,以馮氏的脾氣,對故意找茬的人可不會忍氣吐聲。這也是他娘和小堂妹的地位之彆造成的。

宋二郎順手拍了拍身旁封恒的肩膀道:“等到你這一科有所斬獲,外頭人就不敢如此了。”

封恒也知道林夫人敢這麼過來找存在感是仗的誰的威風,他出聲道:“先幾日我跟先生提過咱們搬家的事,先生應承我會過來赴宴,在先生麵前,林學士不敢擺座師的架勢。”

宋二郎道:“不至於如此,跟她一樣沒眼色的人沒那麼多,她也就是仗著這點座師門生的關係,才敢私底下占些口頭上的便宜,在明處便不敢如此了。”

京城裡跟林夫人一般沒有腦子的人還是不多的。

宋師竹跟了李家老太太進了一回皇宮、得了太後青眼的事情,在外頭早就傳得飛起了。

這些日子,他都接到好幾個同窗寫信過來打聽此事,因著太後先前恩科事上的強勢,許多讀書人都對太後的一舉一動十分關注。要不是他和封恒要備考,借著這股東風出門應酬交際,也能交好一些個文士學子。

宋二郎在這上頭一向務實,他娘在前頭報仇雪恨,他們這些當兒子的,就得有能力幫她殿後收尾。名聲能挽回來一些是一些。說到底那些長舌婦總還是依靠男人才能立世,若是兩家男人交好,女眷想在外頭說長道短,也得考慮到這層關係。

封恒卻覺得宋二郎的經驗不適合現下的情況,同在胡同住著,林家人又與他們家有那麼一層關係,要是先就退讓了,以後就隻能一直退下去。

他對林學士彆無所求,何必這麼委曲求全。

他想了想,道:“前幾日峽安省主考黃大人宴請門生,席上鬨出醜聞,陛下在閣臣麵前幾度重申嚴禁鄉試主考借著方便拉幫結派,現在沒有人敢出頭耍座師的威風。”

封恒每隔幾日便要到李府一趟,有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李大儒也經常會跟他念叨幾句,深深知道上頭的皇帝對座師門生結黨的厭惡。

宋二郎也知道封恒自有消息來源,拍了拍手,笑道:“這便好了。”

這條胡同裡,就屬林家人最為讓人討厭。若是能讓林家人吃癟,宋二郎想起來也是很高興。

堂兄和相公你一言我一語的,宋師竹聽著聽著,心裡的悶氣也漸漸消失了。

封恒和堂兄出來放風的時間隻有一小會兒,宋師竹雖然覺得二堂兄是個大大的電燈泡,卻還是儘責地帶兩人走了一圈。

宋二郎隻覺得走著走著,自己怎麼突然就冒頭那麼多,往後一瞧,封恒和宋師竹兩人並排同行,手挽著手,彼此間十分親密,簡直沒有讓人插入的空間。

他不由得笑了笑,背著手徑自走在前頭。

待到看到男賓那邊的場地隻擺了兩張圓桌,宋二郎便笑道:“竹妹妹也不怕明日來的人太多了。”

宋師竹才不會犯這種錯誤:“我隻下了五張請貼,到時候總不會有人不請自來。”除了兩戶胡同鄰居,剩下的三張請貼,分彆給了李玉隱、李家和魏姨母家。

封恒不過一個舉子,跟鄰居們地位還是有些懸殊的,她這麼安排,就是想著即使近鄰不賞臉,席上也不會真的冷清。

宋二郎嘖嘖兩聲:“話彆說得太滿。”這些日子他娘赴宴時怕帶累了侄女名聲,便沒把宋師竹帶在身邊。自家堂妹一直在家裡呆著,還不知道她在外麵的風頭有多盛。

宋師竹還是很有信心:“我預了備席,不怕的。”她先前就辦過宴,這回男女賓客加起來才開四桌,怎麼樣也不會掉鏈子。

說起來,他們搭李家船上京著實占了大便宜,恩科鄉試和會試時間太近,瓊州府的舉子,如今趕到京城的,除了封恒隻有李玉隱了。否則宋師竹還真想把瓊州府的舉子也請過來。

同年同科同窗同鄉,都是天然的關係網。若是以後封恒入朝為官,這些人便是家裡的人脈。宋師竹從小就看著李氏如何維護這些人情關係,在這上頭也有自己的主意。

這回的宴席都是宋師竹自己操辦,沒有讓馮氏幫忙,晚膳過後,眾人在正院喝茶說話,馮氏未免多問了幾句。

這也是宋師竹這一回到京城發現的另一重變化。先前在豐華縣過年時,她從來就沒看到二叔二嬸和兒子們有坐下來促膝談心之時。

宋師竹早先便跟馮氏打聽過臨康胡同的鄰居情況,當時馮氏跟她說:“這一條胡同除了咱們家外,還有另外四戶人家,兩戶謀了外任,上個月已經出發了,剩下的便是林學士家,和住在東邊的都察院左僉都禦史田家。”

“林夫人膝下養了兩個娘家的外甥女,倒是把親閨女放在了一旁,田夫人有兒有女,性情有些市儈,你若請她,她應該也會過來。”

隻聽馮氏的寥寥數語,宋師竹便知道二嬸對林夫人的印象不怎麼樣。

這一回宋師竹說起林夫人讓丫鬟上門帶來的教導,才知道林夫人居然被她家二嬸掃地出門過了。

馮氏聽完侄女的話,便皺住眉頭厭惡道:“林夫人素來是個拎不清的,最喜歡的用大道理壓人,她明日要是故意找茬,你就彆管了。”若不是住在同一條胡同,林家又是封恒的座師,她還真不想讓侄女給林家下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