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一百六十六章(改錯字)(2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藍 17773 字 4個月前

宋師竹小小瞪她一眼,小孩子聲音穿透力極好,她這會兒都聽見外頭棉簾子掀動的聲音了。

趙氏每日吃齋念佛,萬事不理,可自從喜姐兒會說話之後,每日都要到佛堂攻略祖母,早就把趙氏拉到她的陣營了。

此時宋師竹抬眼便看到進門來的婆婆。兩人對視一眼,趙氏看著兒媳婦無奈的臉色,好笑道:“喜姐兒跟祖母到屋裡吃餅子去,你娘有事呢。”

喜姐兒愣了下,沒想到祖母會不為她主持公道,宋師竹趕緊把閨女扔給趙氏,三兩步出門去了。

馬車上,對著螺獅的笑臉,她忍不住道:“喜姐兒小時候脾氣還挺好的,現在脾氣還真大。”

螺獅笑:“大姑娘這樣才好,以後不被人欺負,而且小孩子都喜歡她。上回太太帶她去李家,她還和昀小少爺玩得極好。”

螺獅不說還好,一說宋師竹就更是頭疼,李昀從小便長得好看,她閨女顯然也是個識貨,一看到他就小跑著過去牽著人家的手不放,當時韓氏在一旁臉色都有些變了,生怕李老太太看兩人年紀合適,來個娃娃親。

宋師竹雖然也沒想過要跟她做兒女親家,可閨女被人嫌棄,心裡當然也是生氣的。

她歎了一聲,突然覺得喜姐兒還是周歲那會兒最可愛,不怎麼會說話,腿腳也沒那麼利落,自個在榻上玩玩具就能玩一下午。

不說宋師竹怎麼煩惱閨女過於活潑的性情,臘月初十,外頭冰雪似刀,屋裡的火盆散著熱氣,趙氏看著高娘子的目光更像藏著倆叢火焰。

家裡的丫鬟進進出出地上茶上點心,看到往日不愛見客的趙氏居然把客人讓到自己身旁柔聲說話時,臉上還露出一些好奇。

隻是想起宋師竹先前的吩咐,又趕緊低下腦袋。

宋師竹在旁邊坐著,自然知道這是何緣故,昨夜她把高三娘的英雄事跡告訴婆婆,趙氏聽說高娘子救過自家兒子的命後,當場便站了起來,神色十分激動。

也就是那時,宋師竹才知道這一兩年,趙氏其實心裡還一直在擔心封恒在外頭的吉凶……再有,便是她覺得清泉寺那老和尚真是把婆婆教育得極好。

趙氏向來愛藏心事,在她麵前卻道:“大師常道,舉止動念無不是業,心隨念動跟禍從口出的道理是一樣的,凡事不聽、不想、不聞,不問,念起既斷,因果自然。”

聽聽這些話,宋師竹都覺得自己不去感謝老和尚都不行了。

丫鬟添了兩回點心,趙氏還沒有離開。

一個爽朗的女聲道:“我就是過來看看妹子,這幾個月京城受災,我們老板怕出事,不愛接京城的鏢活。這陣子才接了一個到這邊的活計,我就主動過來了。”

“……老太太太客氣了,我們在江湖上混飯吃,禮節上要是有疏忽,老太太包容則個。”

高娘子有些吃不住趙氏的熱情。趙氏不是那種善於交際之人,某些關心舉止,熱絡中帶著僵硬,宋師竹都覺得能看到高三娘投射過來的求救目光。

她心裡發笑,正想說話,趙氏卻已經宣泄完自己的熱情站起來了,臨走前還叮囑道:“高娘子安心在家裡住著,也好讓恒哥兒媳婦儘儘地主之誼。”

人一走,宋師竹便道:“高姐姐,我婆婆讓我留你一塊過年呢。”

高三娘還沒過來前,還擔心宋妹子成了官夫人會不會變了性情。這會兒倒是一點都不懷疑了,她抹了把汗,看著熱情依舊的宋師竹,道:“那可不行,我就是過來看看妹子,我們鏢局在京城也有落腳點呢。”

“在鏢局過年哪有在家裡舒服,而且這是我婆婆重點交代的。要是知道我沒留住高姐姐,我這個年就難熬了。”宋師竹裝作苦惱道。

高三娘無奈道:“你就騙人吧。”說實話,她真不覺得當然拉了封恒那一把,值得封家一直這般記在心裡,走鏢路上救個三兩人,對她而言是經常的事。

宋師竹當然否認道:“沒有的事。”又誘哄道,“高姐姐的嫁妝可還在我這裡呢,你當時讓我把那些古玩換成金銀,我都換好了,高姐姐就不想留下來清點一下,看看數目對不對嗎。”

高三娘耐不住宋師竹的軟磨硬泡,還是答應下來,主要是宋師竹擺出一幅她不答應她就會繼續扯下去的模樣,高三娘性情自來豪邁,就為了一個年在哪兒過,就這樣幾個時辰推來推去,也實在太難為她了。

宋師竹一朝得勝,心裡也是高興,客房是早就準備的,讓人去鏢局拿來了高三娘的行禮,便這樣住下了。

封家難得來一個能借住的客人,後麵幾日,李家、宋家還有魏家都聽說了風聲,都借著串門子的機會好好圍觀了一把高娘子。

屋裡頭燒著炕,高娘子正在陪喜姐兒玩抓石子,小石塊是她隨便在花籬裡撿的鵝卵石,一大一小玩得毫無隔閡。

宋師竹正拿著毛筆在盤點庫存,她去看過李隨玉的鋪子之後,裡頭裝修都挺好的,也不需要如何改動,隻要招個掌櫃和幾個夥計,便能開張了。

掌櫃這一職位,宋師竹想了想,想讓家裡的叢管事先擔任一陣。去年在縣城時,封恒怕她賠本,跟大伯子請教了一通做生意的流程,之後還帶著叢管事走訪了家裡的幾個鋪子,叢管事對這些應該也是有些經驗的。

主要是她沒想過鋪子的事情能這麼快便落實下來,否則她也不會想趕一把年前的熱度。

她歎了一口氣,就聽到閨女和高三娘起爭執了。

“不對!你沒接住,該我了!”喜姐兒出生到現在,平生第一回玩石子遊戲,真是高興壞了,玩得就特彆認真,就連高三娘耍賴她都看出來了。

高三娘剛才正在想事情,還想著自己手法快沒那麼容易被發現,沒想到小姑娘眼睛還真是靈,她莞爾道:“你看錯了。”

喜姐兒想了想,否定道:“沒看錯!”

宋師竹聽著這兩人的爭吵,想起來點什麼,突然出聲道:“高姐姐,你想收個小徒弟嗎?”

高娘子有些意動,想了想,道:“你要是不怕被人笑話閨女有個鏢局師傅,我這邊倒沒什麼問題。”說完,還把喜姐兒撈過來,上上下下捏了一把她的筋骨,越捏越是欣喜,這孩子不僅五感敏銳,而且筋骨也不錯。

宋師竹:“……”她可沒說是喜姐兒。

許是每個男孩心目中都有一個武俠夢。今日一早宋師柏和封惟突然扭扭捏捏地到她麵前,說是這幾日瞧過高三娘在家裡練功,想要跟著高娘子學兩招,宋師竹便答應打算幫他們問一問。

高三娘出聲誇了幾句,見宋師竹沒接話,突然回過味來了,宋師竹說的不一定是自家閨女,她也知道官宦人家的千金不會那麼容易跟她練武,便把孩子放在地上,笑道:“我也就是隨便說說罷了。”

眼裡還是有些可惜之意。能遇到一個不錯的小徒弟是緣分,更彆說她和宋師竹交好,就更想把喜姐兒收入門下了。

宋師竹倒不是那等拘泥之人,她想了想,道:“我就是怕孩子太小,會吵著高姐姐。”

高三娘看了她一眼,覺得她不是故作推辭,才擺手道:“又不用在外頭餐風露宿忍饑受寒,辛苦什麼?”

宋師竹其實也挺意動的,她在船上時跟高三娘學過幾招防身的招數,自然知道高三娘是有正經家承的。

她想了想,問過了一回在炕榻上看坐得萌萌噠的閨女,喜姐兒聽說能在外頭玩,便很是堅定地點點頭。

不過才兩日,宋師竹便看到閨女雙目含淚,邁著小短腿跑回來了。

……小孩子還真是三分鐘熱度的動物。宋師竹幫她捏捏小腿肚,成功讓小姑娘繼續淚眼汪汪:“娘,我不去學武了,行嗎?”

當然不行。宋師竹沉痛搖頭,才剛舉辦了拜師儀式,怎麼能半途而廢。

喜姐兒哭:“娘,你不愛我了嗎?”

宋師竹被閨女這話,說得心都碎了。隻是她還是硬著心腸道,“娘當然愛你,隻是要練武的事也是你自己說的。”

她歎氣道:“喜姐兒好好學,娘不會武功,等你學好了就可以保護娘了。”

這個任務太艱巨了,喜姐兒苦著臉道:“保護娘,有爹呢。”

宋師竹摸著閨女的小腦袋,好聲好氣道:“你爹經常不在家呢,娘和喜姐兒在一塊的時間多,還是喜姐兒才能保護娘。”

看喜姐兒說不過她,吸著鼻子找祖母去了,宋師竹心裡便鬆了一口氣。要是在之前,這件事找趙氏還有用,可現在已經拜師了,趙氏便不會去打高三娘的臉。

宋師竹其實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閨女學習武功,就是她每回想心軟時,總有一股莫名奇妙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會在遙遠的將來帶來數不儘的好處。

她歎了一聲,好處什麼的,她是不指望的,可人生不會總不會事事順暢,而無論什麼時候,一個女孩子能多點自保的能力,總是不錯的。

這個臘月好事不少,除了閨女終於踏上武功少女之列,宋師竹和李隨玉的錦繡貨鋪選在臘月二十開業。

她猜過時辰鐘出來之後,應該會十分受歡迎,但卻還是低估了饑餓營銷的力量,還有皇後娘娘的名人效應。

不過兩日,店裡頭的時辰鐘還是被人一買而空,這還是一人限買一個的結果,甚至就連她的狐皮賣出了一半的庫存。

整個京城想拍皇後馬屁的人甚多,就連她也受益不少。她當初說自己跟李隨玉合開店已經算是沾光的事,還真沒說錯。

這樣的情況下,宋師竹趕緊給孫娘子和慕清婉寫信,這一年她和這兩人都沒缺了聯係,就是備著開店之後貨源的事情,到了第三日,宋師竹不得不把每日限賣的政策弄出來了。

實在是時辰鐘太好賣了,現在李隨玉的時辰鐘作坊還處於邯鄲學步的狀態,鐘表的式樣都是一模一樣,她定價五百兩銀子,下手的人還是極快,連帶得就連同個店裡的皮貨都有人捧場。

宋師竹趕在年前把這段日子的賬目和利潤都帶進宮,李隨玉隻翻了一下,便十分無奈。宋師竹居然真的一分都沒要。

手邊上的銀匣子她數都沒數,就打開拿起厚厚的一疊遞給宋師竹道:“這是我給喜姐兒的新年紅包呢。”

宋師竹:“……”她把眼睛從銀票上移開,才道:“以後我要是想按照這個數目給兩個小皇子的,怕是都得傾家蕩產才行。”

李隨玉便把手放下了,歎了一聲,這還是第一回發現宋師竹品性過於清高了。

就銀票的問題,宋師竹也很是鬱悶地找自家相公訴苦。她當然沒那麼清高,事實上出宮之後她就後悔了。

封恒吃飽之後,正在屋裡踱圈消化,聞言便笑道:“那下回皇後娘娘再給你,你拿了便是。”

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問題。李隨玉和宋師竹的關係之好,就連皇帝在他麵前也時有感慨。

宋師竹歎氣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啦。”

封恒笑,他知道雖然宋師竹這麼說,可下回李隨玉再要給她,她也還是會拒絕。症結應該就在於……若這是李隨玉的賞賜,宋師竹拿就拿了,可若是生意分成,宋師竹的性情裡自有分明之處,便不想要這樣黏黏糊糊的去占便宜。

宋師竹歎了一口氣,一抬頭,便看到封恒笑著看她:“……你不想,就彆拿了。”他也能猜出來,皇後想要和妻子合夥,不無報答之意,但家裡日子過得平靜,封恒也不需要妻子強迫自己知情識趣去做些不愛乾的事。

在皇帝身邊將近一年,他已經覺察出來了,高玉珩不是那等能讓人靠裙帶關係上位的皇帝,就如他,皇帝也是在看到他的學識能力之後,才承認了他是自己的師弟。

封恒覺得,自己的能力,在朝臣中不一定算是出眾的,但他有個好處,吸收知識的能力十分強悍,隻要皇帝願意給他機會,他覺得自己不愁沒有機會實現誌向。

宋師竹在貪財的劣根性和她和李隨玉的情誼之間掙紮了再掙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埋在封恒懷裡都不想動了。

耳邊封恒低沉的笑聲像在笑她一般,宋師竹聽著,更不想把腦袋拿出來了。

就這樣到了除夕夜,宋師竹與相公婆婆一道進宮吃了禦宴,到三月時,又是一年先農禮了。

高娘子畢竟還有鏢局的差事,就算宋師竹打算聘她給閨女當女先生,她也不願意就這樣束縛在後院之中,約好每三個月她過來一趟瞧一下小徒弟的進度,又讓宋師竹把有武功基礎的秦嬤嬤和陳嬤嬤調一個到喜姐兒身邊,每日早上敦促她起來練功,便拋下教了大半個月的小徒弟,出門去了。

練武之事起了個頭,就不好荒廢了,何況喜姐兒過了年,確實肉眼看出來健康不少,於是迎著閨女亮晶晶想要偷懶的小目光,宋師竹也狠心當了一回虎媽。

封恒這段日子回來得特彆晚,秦嬤嬤送了熱水進屋,宋師竹看他累成這樣,想要蹲下幫他脫靴子,封恒擺擺手,自己就把鞋給脫了,宋師竹看他泡腳時臉上舒暢的表情,道:“這陣子公事很多嗎?”

封恒頓了一下,麵色有些古怪。宋師竹這才知道為什麼,原來是上一年先農禮前的動靜太大,皇帝這幾日一直睡不著覺,每天都要找封恒叨叨,問他有沒有做夢。

宋師竹覺得,皇帝這真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封恒道:“皇上最近確實一直心神不寧呢。”

不過這一年秋日的田獵禮上,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

家裡沒有繡娘,嬤嬤丫鬟的手藝隻能做些家常用的衣裳,但凡有好料子或是需要正式場合的穿著,宋師竹一向都是交到外頭繡莊裡做的。

封恒的獵服便是如此。

這一回繡莊送來的衣裳,就讓她看著特彆不順眼。封恒回來時一聽她說起這件事,又看了一下衣裳,便默不作聲地從靠牆的一個小木箱裡摸出一本畫冊。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抽紅包,上章的待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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