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結局章(改錯)(2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藍 40726 字 3個月前

到溫泉山莊的這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魏姨母也能理解眾人的心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營帳那邊出了重案,這回一個不甚便容易惹上大/麻煩。

而章太後把勳貴家女眷帶在身邊的舉動也很明顯,但就算太後彆有目的,也沒有人敢借口不宜泡溫泉不去。

魏姨母倒不擔心太後會對她做些什麼,她兒子是錦衣衛,立場天然是皇家這邊的,她當然也是。她隻憂慮魏琛的安全。兒子這一年一直神出鬼沒的,而這一回從進了清河林場之後,魏姨母就連一麵都沒見過他,隻知道他肯定是跟在皇上身邊,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異常,再加上眾人臉上的強顏歡笑,她直到這會兒才鬆了一口氣。

許是溫泉水的作用,宋師竹也聽魏姨母嘮叨了幾句對魏琛的擔心。

“琛哥兒的差使向來危險,可武職是世襲的,當年魏家祖宗不知道拚了多少血汗才得回來……”魏姨母說著便是歎氣。

宋師竹也聽出了魏姨母話裡的矛盾。魏姨母平日到封家來多是和婆婆說話,宋師竹也是這一回才和她熟起來的。

其實她覺得,若是沒有先前內閣那樁事,錦衣衛在大慶朝還算是一份不錯的工作,但皇帝那一回太激進了,朝中多少高官被拉過去受罪,現在外頭錦衣衛的名聲確實不大好聽。

魏姨母發泄了幾句,心情也鬆快了。溫泉本身就有舒緩作用,兩人穿著一身長衣長褲,泡了小兩刻鐘,皮子便有些皺起來了。

宋師竹還不想回屋,索性穿戴好了衣裳在山莊裡逛著。

皇家的溫泉山莊坐落在清河山上,這座山是皇家領地,地勢高於周圍,易守難攻,宋師竹聽封恒說過,山間還布置有重重機關,這也是皇上放心把母親和妻子放在這裡的原因。

現在不過初秋,山景依舊秀美,亭台樓閣鑲嵌其中,看起來就像一幅畫一般。微風習習拂過臉頰,宋師竹在小徑上逛了一圈,也覺得身心都安靜下來了。

就是沒想到會看到永昌侯夫人。

永昌侯葉夫人臉上的表情跟前夜在太後帳篷裡時,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宋師竹注意她是從太後那邊的方向而來,便想避開。說起來。永昌侯家也是她交給太後的名單之一……有些事情摻合進去太麻煩,宋師竹也不願意惹上事情、

隻是小路隻有一條,這時避開確實刻意了些。宋師竹和身邊的魏姨母對了個眼神,便無奈地上前行了個禮。

按照正常的社交規則,不熟的人行禮之後便能各走各路,彼此分開。隻是葉夫人卻仍舊走在他們身邊,眼角的紅腫肉眼可見。

宋師竹心裡歎了一聲,就連魏姨母也有種泰山壓頂的心情,葉夫人這般作態,想也知道肯定在太後那邊受了氣。

彼此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也不好說些什麼。

葉夫人在女眷場合曆練已久,一看便知道眼前兩人的心思。若是旁人,她許不會跟上來。

但封家和魏家不同。這兩家隻是小門小戶,雖然都有人在禦前得用,但平日做事低調不敢得罪人,就連此時對著她也有種戰戰兢兢之感。

而她方才在太後那邊著實受到了驚嚇,此時也願意跟一些一眼便能見到底的人一塊待著。

三人行走時的氣氛十分安靜。

這般安靜的氛圍卻十分適合發呆,葉夫人腦子裡一直想著方才在太後那邊見到一雙兒女時的情景。

她當時額上冒著冷汗,而章太後隻想讓她過目一眼,接著便讓宮女把人待下去。威脅之意極為明顯。

“京城的武將中,有誰勾結了吳王世子。”

聽到這句話後,葉夫人立刻就說不出話來。

之後章太後便在她麵前軟硬兼施起來。

硬的那些,一下子就讓她的心提起來:“你不說也不要緊。這一戰吳王若勝,哀家必要讓你們為皇兒陪葬。”

而軟的,卻是勸說一般循循善誘,葉夫人從不知道章太後還有這般苦口婆心的一麵。

“……哀家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也不想為難你。但母親愛子心切。這點哀家和你無甚區彆。”

“……葉侯若是顧忌你一絲半點,就不會讓你放在哀家眼皮子下。你何必為他們犧牲自己和兒女?”

“但若皇兒勝了便不一樣,哀家可以承諾放你們一家子一命,包括永昌侯在內……就連先前那幾位閣老,哀家都放了,不至於在你這裡毀諾。”

章太後這些話確實讓葉夫人有些動心,但想著永昌侯臨行前的目光,還有自己的一對兒女,葉夫人實在拿不了主意。

她回過神來,便是歎了一口氣。

宋師竹不知道葉夫人在煩惱什麼,但一路這般走著,也不可能一直無話,兩人聊了幾句,宋師竹才知道葉夫人還是錦繡貨鋪的顧客。

說實話,宋師竹其實極少到店裡去。有李隨玉的名聲在前,店裡的經營向來順利。若不是封恒的這樁劫難,她現在應該在想著開分店的事。

葉夫人一心兩用,見宋師竹聽她說自己曾經買過時辰鐘後,神色立刻就不一樣了,便笑道:“其實是我家大郎喜歡時辰鐘。”

“……太後娘娘原先賞賜過一個給老太太。”說起章太後,她停頓了一下,之後才道,“可大郎和小叔子都喜歡,但東西隻有一個,老太太給了小叔子,大郎便每日都鬨騰。”

她搖搖頭道:“當時家裡真是每日都能聽到他的哭聲,可你們家貨鋪時辰鐘是限賣的,誰來都不給麵子,我上回隻是想著過去碰碰運氣,幸好買到了。”

買到了便好。宋師竹笑,正想說話,又聽葉夫人說了後續:“……但小叔子那個鐘玩壞了,老太太便逼著大郎和小叔子互換,大郎那陣子心情一直不好,我安慰他會再買一個,隻是下回買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宋師竹:“……”葉夫人話還真是直白,這件事應該是屬於侯府內宅爭鬥了吧。這麼說出來真的沒關係嗎?

葉夫人卻覺得沒什麼不好說的,無論永昌侯那邊如何,他們這些被留下來的女眷都是一定要承擔章太後的怒火。既然如此,說些什麼都無所謂了。

宋師竹對彆人的情緒一向敏感,她停下來,開玩笑道:“我上回在書裡看到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夫人若是覺得能聽,便聽一回。“

葉夫人有些感覺到宋師竹是想勸她,不過還是認真聽下去,接著便在嘴裡咀嚼了兩回。

宋師竹說:“以自己的性命來成就彆人的榮耀,是最傻的事情。”

這句話說完之後,兩人便在小路儘頭分開了,宋師竹也沒有立刻回屋。魏姨母見宋師竹似乎對葉夫人印象不錯,想了想道:“你說的那些,葉夫人不一定能聽進去。”

“我就是隨便胡說罷了。”宋師竹道,她就是覺得這年頭家裡隻要一個犯事,一串都要倒黴。但女人在這上頭真的隻有被牽連的份。

她歎了一聲,半個時辰後,心裡才好受多了,隻是她回屋後,居然看到封恒正指揮著螺獅給他收拾東西,看樣子好像要外出。

封恒似乎也在找她,看到她便把她拉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螺獅看到他們在一旁說私密話,便悄悄出去了。

宋師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道:“……太後還真是一招鮮走遍天。”

難怪葉夫人是那樣的表情。

封恒與她道,太後早在京城時就已經讓人盯著那些勳貴之家。

可如葉家這等積年家族,耐心極佳,又有諸多迷惑人的伎倆,太後派出去的人直到昨日才抓住了好幾家的馬腳,把他們送出去避禍的兒女都帶過來了。

所以葉夫人是孩子和自個都受製於人,方才才會那般異常。

宋師竹歎一聲,公道地說了一句:“女眷不一定知道男人的事。”

封恒也覺得如此,但事實證明太後是對的。他搖搖頭,隻能說這就是自家和高門之家的區彆,譬如宋師竹就從不喜歡探聽這些事。但如公門侯府家的,就不能用尋常內宅女眷的標準去衡量。

當時幾家女眷做了決定之後,便什麼都招出來了。這些人是單獨招供的,太後再把他們招出來的名單,互相驗證了一回,一份勾結叛王的人員名單就這麼出來了。

說到這裡,封恒想起隨行副將剛才的彙報,葉夫人居然是接觸了宋師竹之後才下定決心,方才太後高興之下,也誇了她兩句,說若不是葉夫人這邊先動,其他人不知道還要猶豫多久。

宋師竹其實覺得自己隻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罷了,葉夫人應是本來就被說動了。

不過白得一句表揚,她也是高興,又接手了螺獅收拾了一半的活計,往包袱裡放了幾瓶藥丸,一邊放一邊道:“現在才知道名單,也太晚了吧?”

“不晚。”封恒道。這份名單是一定要給皇帝一份的,但皇帝的那條路線,太後不放心彆人知道,唯有封恒親自去辦。

另外兩份,一份要送到假皇帝那邊的李騰手上,希望還能發揮點用處;最後一份則是讓人快馬入京送到錦衣衛高指揮使手上。

錦衣衛是皇帝手上最能信任的一支人馬,一直在京城待命。那些人打著裡應外合的目的。若是正麵對敵,錦衣衛那邊肯定做不了,但乾一些私底下的陰謀活計就是他們的老本行。

宋師竹突然想起在為兒子擔心的魏姨母,歎了一聲,不過也沒出聲擾亂封恒的心神。想最終得到好處,總得付出代價。封恒若是一直呆在溫泉山莊,確實履行了皇帝的命令,但最後能得到的有限。

隻是她在出發前,心裡總有一點不妥當的感覺。老天爺是真的心疼她,宋師竹趕在封恒出發前打了個盹兒。

最終跟著他出行的隨從被換了一個。封恒背著弓箭,還把之前繳獲的連發手/弩也帶了一把在身上。

章太後也沒想到臨到最後還會出事,不過幸好有驚無險,為這件事,她對宋師竹的信任也更深了幾分。從表情和動作上就能看出那人的不妥,這種洞察力還真是驚人。

宋師竹對章太後的看重卻沒什麼感覺,因為從封恒出發那一刻,溫泉山莊的氣氛完全就不一樣了。

整個山莊的溫泉池子都跟空置了一般,無人有心情去泡湯,宋師竹也覺得尤其難熬。

好些事情她也是事後才知道,莊子裡居然還被一支人馬攻打過。

隻是皇帝既然能把母親和妻子都放在這邊,就不會沒有準備。

當時宋師竹一夜醒來之後,隻覺得空氣裡蔓延著淡淡的血腥味。章太後的眉毛都能夾死蒼蠅,李隨玉每日都把她召過去卜卦,宋師竹的龜殼又派上了用場,其實認真說起來,她當初學易經八卦就是為了裝神弄鬼,沒想到還真的屢屢有用處。

螺獅出去提膳時,回來還告訴她,山莊裡有不少拿著腰刀的侍衛在巡邏。這等環境下,宋師竹有些慶幸沒把太多下人一塊帶進來,人多嘴雜,鬨出事情就不好了。

宋師竹也沒有再遇過葉夫人。這幾家人就跟突然消失無蹤一般,也沒人敢出聲打聽。

直到幾日之後,有斥候在山下看到一杆寫著“李”字的鮮紅大旗,章太後的臉上才露出喜色。

章太後之後,便屬李隨玉最為高興。當時宋師竹與她正在下棋,她聽到消息之後,一下子就笑得露出牙豁子了,眼淚也是潸然而下。

宋師竹從來沒見過李隨玉這麼失態的一麵,不過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

終於回到京城時,宋師竹隻覺得天空一片碧藍。

李騰背負著迎回太後和皇後的使命,本來還想著慢點趕路,好讓路程能舒服一些,可太後和李隨玉一個掛念兒子和一雙孫兒,一個則是惦記著夫君和兒女的安全,整整七日的路程,壓縮到第四日下午便回到京裡了。

被宋師竹打發在清河山下的村莊寄宿的丘嬤嬤一行人,也是激動得不行。

這回的危險,彆人不知道,但他們這些時時關注清河山動向能不清楚嗎。

那幾日山下半夜經常出現騷亂,隔著半裡地都能聽到刀劍相擊中的聲音。因著皇家山莊不好多帶人進去,那村子裡住了好些個跟他們一樣的官員下人,當時不知道是哪家的下人大著膽子過去看了一眼,當場就被嚇個半死。

丘嬤嬤真是每日都在祈禱,家裡的老爺太太能平平安安的。

宋師竹在城門口跪送了鑾駕後,封家的馬車便朝著臨泰胡同的方向前進。沒走兩步,就被人攔下來,是特地過來接她的宋師柏和封惟。

宋師竹看著跳上來的兩人,也是高興。

猜出京中會有發生時,封恒與她便悄摸著暗示過二叔家和舅舅家。

宋家也是經曆過先前京城戒嚴事件的,怕讓人猜出端倪,不敢出京,但總有些防備措施總是能提前做好的。

因著封家除了兩個小子便是長輩幼女,京裡氣氛緊張的那兩日,宋大郎和宋二郎乾脆就住過來了。

李家離得遠不能時時照看,但李舅舅也送了好幾個孔武有力的小廝過來。那幾日,三家人都是互相幫扶著過來。

宋師竹聽著弟弟嘴裡彙報的這一樁樁事情,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宋師柏嘴皮子溜,知道他姐最擔心什麼,一下就把事情給說完了。

之後封惟才接口道:“二哥今日本來請假想要過來接嫂子的,隻是宮裡突然有事把他叫了過去,二哥這才沒來。他特地讓我跟二嫂說一聲呢。”

宋師竹點點頭,宋師柏便接著道:“姐你不知道,前幾日京裡真是緊張得不行,捉了好多人,我在外頭走著都喘不過氣來了。”

“……大堂兄和二堂兄怎麼讓你們在那幾日出來了?”宋師竹瞪眼道。

“……姐夫都回京了,為什麼我不能出來!”宋師柏聲音極大,又道,“大姐你不知道,姐夫回來時渾身上下都是臟得不行,就像在泥裡滾過一樣。”

“……受傷了嗎?”宋師竹趕緊問道。

“好著呢,就是一躺下去就睡了一個日夜,家裡人都擔心得不行。後頭還有太醫到我們家來。”宋師柏還是第一回見到太醫,他描述了一下那太醫的模樣,“白發蒼蒼,臉上好些褶子,一看就是好大夫。姐夫這回一定是立功了!”宋師柏言語間十分肯定。

不然怎麼會有太醫派過來。他想了想,像做賊一般,壓低聲音道:“街上好些人都在說,幾年前想要造反的叛王家世子被抓住了。”

宋師竹也知道這件事,李騰在章太後麵前彙報事情時,她當時也在場。皇帝這一回,幾乎大獲全勝,幾年前逃跑的吳王幼子當場伏誅,錦衣衛當夜也一鼓作氣,限製住不少有異動的武將。

據說皇帝那邊假死的消息一傳出去,吳王世子就帶著人馬想要進城了,沒想到城門一打開,便是天羅地網。

他手裡拿住了一對皇子皇女,但皇帝早有準備,孩子都是假的,徐貴太妃當場便被推出來殺雞儆猴了。

讓皇帝最為震怒的是,他手裡的那些人,居然都是一口南蠻口音。

宋師竹當時聽到這裡,就想起自己先前做的那個極為瑣碎的夢境。

她當時不僅夢到徐貴太妃,還有和親到南蠻的徐千意。

……這個夢還真是埋線千裡,就是太難懂了。

之後她從李隨玉嘴裡才知道,徐貴太妃一直有些不妥當,太後放任她和進宮的外命婦接觸,也是想看看她會跟誰傳遞消息,那段日子跟她搭過話的人,章太後幾乎都往他們府上派了探子。

想著這些事,宋師竹有些出神,回過頭來就聽到宋師柏問:“……聽說姐夫這一回在林場上被人行刺了,是不是真的?”封恒這幾日都是宿衛在宮中,宋師柏沒處打聽事情,隻能到現在才問起這件事。

行刺啊!雖然危險,但也是說明自家姐夫真是有一定地位了,才能被人行刺。

宋師竹不大懂弟弟在興奮什麼,不過她還是嚴肅道:“這事是真的,不過你也彆到處說了。”宋師柏和封惟都在京裡私塾念書,裡頭都是一些京籍學生,但跟他這個外地生居然玩得極好。宋師竹一方麵高興於弟弟的交際能力,一方麵也怕這小子口無遮攔。

宋師柏道:“我又不是大嘴巴!”反正這一回,他大姐和姐夫應該立了不少功勞,這一點宋師柏心裡是有數的,不然跟在太醫身邊的那個小太監一定不會那麼諂媚。

宋師竹又表揚了他一句,封惟和宋師柏畢竟隻是讀書少年,宋師竹也沒指望能從他嘴裡知道多少重要事,又問了幾句家裡眾人的狀態之後,她便掀開一點窗簾子看向外頭。

前些日子的緊張氣氛仍然能從百姓們臉上的神色觀察出來,街上好些店鋪都還沒開張,不過宋師竹經過西大街時,看到錦繡貨鋪如常開業時,便知道應該是好起來了。

錦繡貨鋪有李隨玉的份子,這一回李老太太和李望宗都沒跟著去圍場,有這兩人在,貨鋪也應當不會有什麼事。

總之看到一切都齊齊整整的,宋師竹心裡也是高興。回到家後才進了二道門,她便看到喜姐兒朝她跑過來,那腿腳利索的,沒白費她給高三娘的束脩費。

隻是才半個月沒見著,宋師竹居然覺得閨女高了一點。

趙氏跟在她身後從屋裡出來,笑道:“喜姐兒一直說外頭有馬車聲,我還不信,還是小孩子的耳朵靈。”

宋師竹在閨女臉上親了一口,覺得還是她們母女倆心有靈犀。因著喜姐兒一直粘著她,宋師竹不得不帶著她一塊進屋洗漱換衣裳。

喜姐兒跟前跟後的,聲音甜得像滲蜜一般,一直說著想她。

宋師竹換衣裳,從留守的秦嬤嬤嘴裡問話,還有回答閨女,一心三用毫無壓力。

秦嬤嬤看到宋師竹,素來嚴肅的臉上也出現一抹笑意,聽宋師竹問這段日子家裡的情況,話也多了不少:“……太太不用擔心,有叔老爺和舅老爺幫扶著,隻前幾日家裡的貨鋪關了兩日,之後李家那邊有人過來,說可以開了,叢管事便又出門了。”

宋師竹點點頭,大手一揮,讓秦嬤嬤給家裡下人發一個月的月銀壓壓驚,之後就把一直拉著她的半裙的閨女抱在手上,去了婆婆那裡。

趙氏看著兒媳婦,歎了一聲,道:“京城好是好,可不好起來,也真是讓人緊張。”她那兩日雖然沒有出門,可京裡每日發生了什麼事,封惟和宋師柏幾乎都要念叨一回。

宋師竹道:“……這兩小子嚇著娘了。”她決定回頭一定要好好說說這兩人。不知道趙氏容易藏心事嗎。

趙氏笑:“他們也害怕著呢。”親戚固然好,可哪裡好得過親二哥和親大姐。

從趙氏的嘴裡,宋師竹才知道弟弟小叔子和下人們這般異常的原因,叛王攻城門的那一夜,城門口殺聲大起,不知道是誰在擊鼓,鼓聲在寂靜的黑夜裡,響得連內城這邊都能聽到,家裡眾人都是被驚嚇了一夜。

趙氏知道宋師柏沒說這件事之後,便道:“那孩子肯定是要麵子。這回真要好好謝謝大郎和二郎。要不是他們過來,咱們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都沒個主心骨了。”

宋師竹有些愧疚,其實她這一回該留下來才是,但她擔心封恒會出事,所以才跟著過去了。

趙氏也想起兒子的體質了,她想了想,隱晦問道:“這回是不是——”她沒說完,就看到宋師竹點點頭,立刻就明白了。

她歎了一聲,隻覺得兒子這要命的劫難真是越來越高級,現在居然都跟皇家扯上關係了。兒子前程一片大好,也不能讓他辭官回家,趙氏斟酌來斟酌去,心裡真是萬分糾結。

宋師竹卻是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猜測,她覺得,隻要這個皇朝一日沒有回複原來的故事線,封恒應當還會這麼危險下去。

不過凡事也應該有個限度。十死一生,隻要把畫冊上的劫難都經曆一遍之後,應該就能過去了。

這是宋師竹突然而來的領悟,也不好隨便跟趙氏說。

她跟趙氏說完話之後,便又去隔壁二叔家感謝了一回馮氏。

秋日的日頭短暫,傍晚之時,宋師竹終於見到封恒。

他穿著一身青色官袍從外頭進來時,家裡已經擺好了兩桌席麵,馮氏和趙氏都說要給宋師竹壓壓驚,宋師竹也沒有拒絕。

她那幾日在莊子裡確實受到驚嚇了,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巨大,尤其宋師竹體質還有些敏感,雖然一直知道會化險為夷,但那過程也實在不好受。

因著朝廷處理不少人,公事積壓之下,宋二郎和宋文朔這幾日都被借調到彆的衙門,是跟封恒同步到家的。

宋師竹才對著宋文朔行完禮,宋二郎便歎氣道:“難怪我今日一早起來就聽到喜鵲在叫,竹妹妹可算回來了。”

宋師竹便又感謝了二堂兄一回,宋二郎笑眯眯地受了謝,也沒在堂妹夫妻麵前再礙眼。宋文朔則是略略頷首,便到上座去了。

隻是這也不是說話的場合,兩人眼神交錯了一回、確定彼此會意之後,直到吃完飯,送客完畢又把閨女打發去睡覺,才有機會坐下來說話。

宋師竹一坐到榻上,一身骨頭便都軟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真是精神可嘉,趕了幾日路,回來後還能把家事都問一遍,最後還能把家宴給吃完。

封恒聽著她的絮叨,嘴角笑意明顯。宋師竹摸了摸他臉,先是親一下,還不夠,抬頭接了個吻之後,這幾日的忐忑才終於從心裡消失。

封恒眉頭舒展,道:“李將軍每日都讓人送消息回京,我就算著你應該會在今日到家。”但皇上那邊有不少旨意要下發,其中幾家太後承諾過要放他們一家性命的更是屬機密之事,皇上讓他單獨處理,封恒也隻得回宮。

宋師竹卻是問道:“柏哥兒說你回京時全身都是泥濘,是不是在林場遇到危險了?”今日聽到這一句時,她就記在心裡了。

封恒頓了下,宋師竹的雷達靈敏得緊,眼睛立刻看過來。他摸了摸鼻子,還是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和皇上會合後,趕在叛王偷開城門前便進京了,當時他兩人一前一後站在城門上,刀劍無眼:“不知道誰射了一箭過來——”

宋師竹聽到這裡便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封恒要是敢以身救駕,她肯定跟他沒完。幸好封恒沒這麼說。

他道:“我和皇上都是朝兩邊退了幾步……我一時沒留神在城牆上蹭了一身泥。”

宋師竹這才放鬆下來,她倚到他懷裡,想了想,小聲道:“皇上很重要,但以後要是有同樣的事發生,你彆想著用自己的命換彆人的。”

雖然封恒自有誌向,但宋師竹一直覺得他就是在乾一份公務員的活計。為了工作付出種種腦力和體力是應當的,但也沒到命也能舍出去的地步。

封恒慢慢聽著,心頭出現一陣火熱。

燭火搖曳中,屋裡溫度漸升,美人榻被壓出了陣陣咿呀聲。

良久之後,宋師竹隻覺得自己從身到心都像在溫泉水般的柔軟,靠著他光粿的胸膛,她突然道:“這一回你都沒泡到溫泉,真是可惜。”

封恒親了她一下,想了想,道:“你要是喜歡,咱們應該能夠買一塊溫泉地。”

宋師竹頓時抬頭看他。封恒摸了摸她的臉,笑道:“我這一回應該能升一級,跟你的誥命能相當了。”

才升一級?宋師竹多少有些失望。

封恒解釋道:“先生覺得我升得太快不是好事,我也是這般想的,不過皇上賞罰分明……”

上回高玉珩來過封家之後,便一直覺得他家太小,這一回雖然隻升一級,但皇上卻說會送他一座禦賜府邸,大小和位置他這兩日都去看過了,很是不錯;另有其他的金銀封賞,也應該夠買一個溫泉莊子了。

宋師竹的鋪子賺錢之後,她便一直在看地。但京城周遭的田地寸土寸金,先前徐家、蘇家和錢家賣地時,她消息又知道得晚,餘下的都是一些殘羹剩菜,她看不上、又怕下回沒有這等好機會,在他耳邊絮叨了好久。

封恒一直記在心上。如今能用功勞換得這些賞賜,他也已經很滿意了。這樣自己和家裡都能得益,比皇上一口氣給他升兩級更好。

宋師竹聽封恒細細分析了一會,突然也覺得自家這回不僅能升官發財還能得田得房,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他們現在住的這處宅子是馮氏贈與的,宋師竹早就有心要還給二叔一家。這回能得一座宅子,也是一件好事。

夫妻倆都覺得這樣挺好的,但為著給家裡一個驚喜,就都商量好沒出聲。

半月之後,皇帝終於把這一攤子事捋明白了,貶斥了十幾家勳貴,又褫奪了這些人的爵位,除了那三家太後有過承諾能夠一家子活命的,其他幾家均是涉事勳貴白綾賜死,抄家罷官,女眷罰做賤籍,流三千裡服役。

之後又是一批封賞聖旨下來,那些為皇帝獻計獻策的,都在頭批名單上。頒旨太監走了之後,宋師竹便把聖旨細細看了一遍,字跡極為眼熟。

宋師柏湊了過去,也道:“這聖旨的字跡像是姐夫的……?”他語氣有些遲疑,直到封恒點了點頭,才在屋裡興奮地在屋裡踱圈。

他突然站定了,道:“爹要是知道姐夫升官還被賞了宅子,肯定高興。”

封惟想了想,也道:“我要寫封信給大哥說一說這件事。”

兩人才說完,便一溜煙跑了。

趙氏看著兩個孩子這般,心下也高興家裡得了這般好事。明黃的聖旨還在案上擺著,她拿過來看了一回,突然覺得這就是大師說的福禍相依。隻是若要得一件好事,就要經曆一件壞事,那得失還真不好說。

宋師竹這邊,則是已經想好了要做一件事。

雖是秋日,可宋家院子裡的陽光卻燦爛地不像秋陽,讓人的心情格外明媚。

正屋裡頭,馮氏一邊喝茶,一邊在等待著侄女上門。

想到今日一早聽到的事情,縱使這兩年馮氏一直覺得自己心性平和不少,還是覺得有一絲快意。

寧大駙馬被賜白綾了。

想起上京這兩年的樁樁件件,馮氏總覺得一件件的就跟做夢一樣,都是出乎意料的順暢。

外頭傳來一大一小的兩個腳步聲時,她才回過神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嘴角浮現起一抹笑意。

她把隔壁的宅子送給侄女時,宋師竹一直覺得禮物太貴重受不起。方才一聽到下人說起聖旨內容,馮氏便想起來了,宋師竹幾年前似乎說過,要是能奮鬥到一處禦賜宅邸,就要把房契還回來。

這下可是如了她的願了。

馮氏喝著茶,心裡歎氣地想著。

宋師竹一進屋子,便和馮氏了然的目光對上了。她心裡有種被看得清楚明白的恥意,不過還是極為鄭重其事地把裝房契的木匣拿出來。

因著一直以來都存著完璧歸趙的念頭,宋師竹把這張契書保持得極好。

馮氏隻看了一眼,便把隨著侄女一塊過來的侄孫女小小抱在懷裡,親了一口。

喜姐兒雖然練了武功,但還是很習慣家裡的長輩動不動就親她,她仰著小臉,極為親昵地和馮氏蹭了一下,又乖乖叫了一聲:“叔姥姥。”

馮氏又親了她一口,才笑著歎氣道:“以後就不能抬抬腳就過去了。”

宋師竹笑道:“那宅子離臨泰胡同不遠,以後也是能經常過來串門子。”就是如此,她才覺得馮氏給她的房契太貴重了,就連禦賜宅邸都在附近,臨泰胡同的房價真不是一般的貴。

馮氏倒也沒再推辭,侄女婿仕途順暢是件好事,她隻盼著他們小兩口的日子能一直蒸蒸日上。

宋師竹看著馮氏收下之後,便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早在幾年前就在她心裡放著了,現在終於解決了。

她見喜姐兒和馮氏玩得好,便把孩子留在這邊,自己則是越過兩家間的小門回到正房。

螺獅一聽說那邊的院子先前已經整修過一回,不用過於收拾就能住進去,已經帶著兩個嬤嬤開始在清點家具和箱籠。宋師竹瞧一眼她手上的賬冊,突然發現這三年不知不覺的,家裡居然置下了不少物什。

趕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一家子浩浩蕩蕩地搬家了。宋師竹上馬車時,看向身後的目光也有不少留戀,這畢竟是他們家在京城的第一個避港灣。

不過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再留戀也得往前看才行。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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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我卡了很久……終於寫完了,兩萬字大肥章補回之前缺的更新。

然後主角日後的幸福和平順是肉眼可見的,這篇文總不能從男主入仕寫到他白發蒼蒼致仕為止啊,這就是沒完沒了。所以我選在這裡結尾了。

無論如何,結局隻是一個節點,男女主的生活還在繼續的,後麵會有番外寫寫男主的仕途發展和女主的官太太生涯,然後還有一些配角的番外。

這篇文,臨到最後了,因為家事還有生病,更新沒之前那麼勤奮,謝謝大家還一直追到現在!!

放兩個預收,一篇是古代農家文,也是夫妻一塊奮鬥的種田流,男主是村霸,想寫一寫農家生活。然後雖然文案有係統,但是係統不會那麼厲害,就是一點小小的金手指,讓主角生活得更好點,不然按照正常的古代農家,應該很難奮鬥出來……

另一篇是民國文,女主穿越,家裡經營紙紮店,嫁給了茅山邪道士,有玄學成分。

兩篇的題材我都挺有興趣的,其實更想寫民國文多一點,可惜民國這篇的腦洞出現得太遲,預收不夠……到時候隻能先開古代農家文。

吸取這篇的教訓,新文我要多存點稿子,大概過年左右開!然後這篇的番外周五晚上開始更新,可能日更也可能隔日更,爭取11月中旬更完。

鞠躬,謝謝大家把這麼長的作者有話說看完,繼續抽紅包,上章的待會或者明天下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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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手指跑錯家門》

歡樂農家種田逆襲文,紈絝改造文;

裡外不一女主CP紈絝浪蕩子男主

張玉寒作為張家村小霸王,從小戀慕村頭青梅羅美娘。羅美娘人比花嬌,心靈手巧,就連瞪他時的小眼神都能叫他酥到骨髓裡去。

一朝聽到羅美娘答應親事,張玉寒一下樂得找不到北了,卻不知道羅美娘眼睜睜看著老天爺承諾給她的金手指,掉進村霸張玉寒的腦門裡,心裡有多崩潰。

反正都是要嫁人的,羅美娘咬咬牙,就嫁過去了。婚後每一日,羅美娘都能看到在張玉寒腦門上空不斷翻滾的錦鯉係統:“滴——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農門鯉魚翻身係統啟動中。”

翻身!要翻身,拿了我的金手指怎麼能不翻身!

一向溫軟的青梅娘子殺氣騰騰,張玉寒後背一陣發涼。

從此以後,村裡多了一個浪子回頭的小霸王,白日苦哈哈下地乾活,夜裡還要頭懸梁錐刺股寒窗苦讀。張玉寒一想撂擔子,耳邊就能聽到心肝寶貝兒嚶嚶嚶的哭泣聲,他覺得,他還能再忍忍…

數年後,金榜題名的張玉寒對著眾人炫耀:我有今日,多虧了親親娘子慧眼識珠。

這些年習慣用淚水當武器的羅美娘,看了眼自家相公腦門上閃閃發亮的係統屏,實在不好意思冒領功勞:眼神好的不是我。

提醒:

1.女主內心母夜叉,為了改造男主,硬拗林妹妹。

2.不會憋屈,走的是甜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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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家紙紮店[民國]

這輩子吸大煙的爹娘過世之後,高舒帶著瘸腿爺爺和聾啞奶奶,守著家傳紙紮店過日子,每日紮紙神,做蠟燭,切錫箔,最大的興趣就是去數家裡的銀圓,看看能不能在戰爭爆發前存夠錢糧。

不料某一日,家裡來了個與她從小指腹為婚的茅山道士,成親之後,高舒才發現丈夫是被茅山派趕下山的,不僅和茅山派有不解之仇,還每日磨刀霍霍琢磨邪法想要報複回去。

高舒很擔心,這個劇本,怎麼看自己這個妻子都是要炮灰的命啊……

提醒:

1.女主穿越,男主亦正亦邪,前期確實黑化了

2.有玄幻因素。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