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中)(改錯字)(1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藍 16531 字 3個月前

(五)

封北辰出生之後, 封恒就跟宋師竹商量了一件事。

“這種事,隨緣的吧。”宋師竹聽完,就很囧地回答道。

封恒卻是已經拿定主意, 宋師竹懷大閨女時,吃喝玩樂一如既往,兩人也沒有經驗, 他就以為生孩子即使沒那麼容易, 應該也沒那麼難。

但宋師竹這一回實在太辛苦了。

兒子在他娘肚子裡時就開始鬨騰,到了最後兩個月宋師竹腿腳腫脹, 連走路都費勁。

封恒一想到前頭種種艱難, 就覺得再生一個實在沒必要。

屋子裡已經燒上了炕,暖烘烘的熱氣讓人一身都是汗。

宋師竹才出月子,肚子還沒縮回去,封恒見她給孩子喂完奶,想要移動有些困難,就扶她坐到炕榻上,又拿起一旁的茶碗喂她喝了口水,動作極為順手,才繼續道:“乖, 孩子不是多就好,喜姐兒就占了你大半時間,以後有辰哥兒在,再多一個,你就更忙了。”

生完孩子後,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宋師竹很長時間內腦袋裡都是漿糊,就覺得這些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孩子貴精不過多嘛。

不過她真的覺得沒必要那麼認真,先前一直沒避,不也是等了兩年多才又懷上嗎。咳咳其實要不是封恒方才隱晦道,他跟太醫請教過了,可以購置一些魚腸,她肯定就答應下來了。

隻要一想到魚腸的腥味和厚度,宋師竹就覺得頭皮發麻。要真是用魚腸,她寧願一直清心寡欲。

因為宋師竹堅決抗拒魚腸,封恒隻好自己想法子。這年頭,物理避孕大多不靠譜,吃藥又傷身子,除了算好安全日子,以及緊要關頭憋一憋,就沒什麼好辦法了。

而年輕夫妻擦槍走火什麼的真是太正常了。宋師竹有時候自己都神誌不清渾身發燙,錯眼間看他忍得緊繃發疼,心頭上都會浮現一股說不清的悸動。

……………………

(六)

日子過得太舒心,就總有種白駒過隙的感覺。

這幾年封恒調任大理寺丞。

大理寺主管朝廷各類重案的複審。自從封恒進了大理寺,宋師竹就經常會在一些女眷場合聽到一些酸話,大多是那些被牽連到的人家不忿出聲。

不過她都是當聽不到。

有酸話,就說明封恒真的做出了一些成績。

……………………

(七)

又是一年春好時。

宋師竹坐在梳妝台前,螺獅一雙靈活的手掌快速為她結了個圓髻,外頭已經傳來辰哥兒和喜姐兒的聲音。

“你先吃幾塊糕點,娘待會就出來了。”

“……師公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娘這個睡懶覺的習慣真是不好。”

——聽到這句話時,宋師竹都能想象封北辰皺眉,一臉嚴肅的模樣。

喜姐兒很耐心的:“禮記說,孝子之養也,樂其心,不違其誌。娘覺得睡覺是件快樂的事情,咱們就不能做違背她的舉動。你說這種話,就和書上說的不一樣了。”

外頭頓時沒有聲音了,一聽就是封北辰說不過姐姐,在努力思考怎麼反駁。

螺獅在裡間有些忍俊不禁:“大姑娘真是太太的貼心小棉襖。”她已經出府嫁人了,嫁的是溫泉莊子上莊頭的大兒子。隻是在家裡無事,才繼續到宋師竹身邊當嬤嬤。

宋師竹聽著螺獅的話,也很是認同。

明明隨著趙氏早晚禮佛的認真程度加深,晨昏定省這項活動已經在封家退居二線了,但她兒子不知道在李家受了什麼刺激,最近居然把這一套翻出來了。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用非得早早起來啊。

宋師竹歎息了一聲,自己在妝匣裡選了一隻碧綠的玉簪,連耳環都沒戴就出去了。

看著小兒子認真地磕頭跪拜,宋師竹深深覺得,還是她弟那一款兒子討人喜歡,雖然鬨騰些,但小孩子就要那樣才可愛啊。

兒子行完禮後,宋師竹就把他拉過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封北辰頓時耳朵通紅,滿臉忍耐。宋師竹本來還想再表達一下慈母情懷,見此也不好太欺負兒子,逗弄了一下之後,就讓等在外頭的小廝過來接人了。

李望宗上年紀後迷上了教育子孫,封北辰就蹭了一下李家的教育資源,每日都要到李家報道。

封北辰聽見他娘發話,立刻伸手擦了一下被親娘親得濕潤的小臉,這才紅著耳朵出去了。

屋子裡就隻剩下她跟閨女兩個人,宋師竹覺得閨女一臉笑意,是在看弟弟的笑話,就教育她道:“你弟還小呢,要好好愛護才行,彆總是欺負他。”

……喜姐兒突然便覺得她娘有些倒打一耙。她道:“我哪裡有。”見她娘一臉不信,她就笑著貼過來抱住她的胳膊道:“我就是覺得他太愛學師公了,不好。”

李府的李老太太年過七十,李望宗每日都要過去請安,風雨無阻。她弟看在眼裡,就有樣學樣。但他們家和李家不一樣啊,她娘都不講究這些規矩,隻告訴她自家和彆人家不一樣,讓她心裡有個譜就行。喜姐兒從小就沒試過準點過來請安。

而最近幾日,她弟猶為折騰,不僅折騰自己,還折騰她娘和她。

喜姐兒想到弟弟,就長歎道:“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宋師竹忍不住笑,封北辰從小就是個小乖乖。大人吩咐些什麼,都會一板一眼地完成。

最讓她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懷孕時還惦記著幫封恒校稿出書的緣故,她兒子居然極有數學天賦。

這也是李望宗見獵心喜,把他留在身邊教導的原因。

想到數學,宋師竹問閨女道:“你師公布置給你的作業,你做完了嗎?”

喜姐兒頓時一臉哀怨地看她娘,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宋師竹笑:“要是再不學,你弟就趕上你的進度了。”她閨女雖然大了兒子三歲,可在數學上的天賦真不如她弟。

喜姐兒又歎氣道:“師公所有的學生裡,我一定是最差勁的那個……肯定要被說了。”這個所有不僅要算上她一家子,還有李家的子弟,包括皇宮裡頭的皇上和太子公主。

她掰著手指算了一下自己可能在師公心目中的排名,想到自己居然還比不過那個受虐狂太子,心裡就極為鬱悶。

高望瑾吊兒郎當的,在學習上一點都不經心,但就是一直學得比她好。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宋師竹聽著閨女的話,就安慰她道:“你師公應該不會說你。再說了,不還有娘給你墊底嗎。”

她在李望宗那裡,印象分應該已經跌到底了,這些年,李望宗就差親自過來指責她玩物喪誌,不思進取。

不過幸好,先前李先生當她是半個徒弟時,便十分謹守男女分寸,有話都是通過封恒的口傳達……以她的經驗,她閨女隻要厚著臉皮不出現,就不用怕被罵。

“而且你每日還要練刀,做事情就得一心一意,要是你不小心砸到手腳,你娘我不得心疼死。”宋師竹繼續道。

喜姐兒聽著她娘的話,也道:“娘也不用妄自菲薄,您每日都要忙著理家管事,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學習。”

兩母女在屋裡頭互捧了一陣子,彼此都很受用。

……………………

(八)

李家書房裡。

李望宗看完封北辰帶來的功課,目光露出點點讚許,封北辰知道這就是表揚了,不由得一陣高興,接著又努力收回嘴角,做嚴肅狀。

太子高望瑾笑道:“辰哥兒也隻有在太傅麵前才像個小娃娃。”

李望宗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今日怎麼過來了?”他每三日進宮為太子授課一回,今日正好是休息的日子。

高望瑾道:“當然是知道今日辰哥兒會過來太傅家,才掐著點過來的。”

李先生看了這位學生一眼,有些弄不清他的意圖,不過皇後和宋師竹交好,封北辰和太子有交情也是正常的,他就沒有說些什麼,而是讓小廝給高望瑾也找了套桌椅,一同授課。

因著太子在,屋裡李家下一代的子孫也都正襟危坐,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待得下課之後,書房裡其他人都出去了,高望瑾才悄悄湊過來,問道:“辰哥兒,你姐今日怎麼又不過來了?”

封北辰看了太子一眼,他年紀雖小,但一向早熟,早就覺得高望瑾對他姐有些不同尋常的關注了。不過他最不喜歡有人覬覦他姐姐,就肅臉道:“我姐功課還沒做完呢。”

高望瑾歎氣:“肯定是你姐那個師傅又教她新刀法了,她才沒時間寫功課。你說一個姑娘家,要那麼強悍乾什麼。”但人有所好,他就喜歡封清華端著笑臉對他下狠手的模樣,每回疼得呲牙咧嘴時,他都覺得渾身血液沸騰。

“我娘說,姑娘就得強一些,才不會招人欺負。”封北辰終於把書袋收拾好了,其實他娘還說,以後就得給他姐找一個抗揍的姐夫,但這一句說出來過於狎昵,封北辰就吞下了。

他見高望瑾一直喋喋不休地說他姐姐,就道:“師公還在書房等著殿下,殿下不過去嗎?”

“我就是出來找你的,又不是找太傅的。”高望瑾應了一句,見封北辰似乎要回家,就跟上了:“我跟你一塊回去吧,封大人先前出的書裡,我有些不大明白,也好過去問問。”

封北辰:……師公不比他爹厲害嗎,為什麼要跟他回家?

高望瑾沒忽悠住辰哥兒,就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就是喜歡過去請教封大人。”

總之死皮賴臉的硬要跟他回去。

宋師竹見少年太子端著一張笑臉,一直圍著閨女轉悠,心情便很複雜。她和李隨玉交好,閨女小時候也常帶著她進宮,隻是自從一年多前,她夢到自己曾經在李玉隱身上踩中的坑後,她就已經儘量避免閨女和太子見麵的事。

有些事情現在就思考,有些給自己臉上添金的意思,不過高望瑾真不是一個好女婿人選。

這幾年隨著太子年紀增長,京裡頭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太子妃的位置。

宋師竹卻從來沒想過這件事——封家家世單薄,閨女進宮不可能當正妻,就算撞大運能成太子妃,有李隨玉珠玉在前,朝臣不會看著高望瑾重複他爹的美談,宋師竹也一點都不能想象女婿三妻四妾是個什麼模樣。

……到時候就算閨女能忍,她覺得她也是忍不下去的。

這一夜封恒回家,宋師竹便跟他說起太子似乎對閨女彆有心思的事情。

封恒皺了一下眉:“太子也真是隨心所欲。”之後想到了什麼,下一刻就放鬆了眉眼,道:“……他的心思肯定不能成的。”

宋師竹知道封恒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前些日子已經上折子想要外任了。

許就是天意,宋二郎外放時,封恒便存著心思想到地方看看,隻是宋師竹總是有種感覺,覺得他出京之後應該不大太平,這才一直有些反對。

不過現在……還真是趕上了。

宋師竹搖搖頭,時間和距離會把一切情感磨滅,高望瑾一腔純純少男心,注定要付諸流水。

封家出京時,好些親戚都過來相送。

宋師竹和封恒都被一堆人圍在中間。宋師柏和封惟三年前方才中舉,都想搏一搏明年的會試,此時就很是可惜地看著宋師竹一家子,能出門走走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宋師竹並不擔心這哥倆,因著封恒這一回外任的地點十分遙遠,考慮到路上的辛苦,趙氏也不願折騰,三人一同在家,彼此也有個照應。

聽宋師竹臨到出門還不放心一直囑咐,宋師柏無奈道:“大姐你彆把我們當小孩子,姐夫任期才三年,三年後你們就能回來了。”

一旁的李舅舅摸摸胡子,笑道:“你大姐也是擔心你們。”在京城住了幾年,他越發圓胖,此時看著頗有些慈祥的感覺。

他說完這一句,就拜托了宋師竹一件事。

宋師竹道:“……舅舅都沒給表哥找到表嫂,這也太難為我了。”舅舅讓她在外頭幫李玉隱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宋師竹覺得自己真沒有這個拉纖說媒的能耐。

李舅舅道:“我就是把話說在你耳邊。”要是知道他兒子會連著十年不成親,當年他綁也要把外甥女和兒子綁在一塊,現在可好,就連小兒子都已經訂親了,大兒子居然說他不想成親了。

其實兒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舅舅也懷疑過,兒子是不是還沒對表妹死心,不過據他觀察,李玉隱就是要求高,想要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妻子。

可情投意合這種事哪有那麼容易,他現在跟李舅母都還經常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