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籠之鳥
……程連星和祈善也不是傻的看不清現在的情況。
韓澗的性格大家心知肚明。
他和初穗就算是赤身裸/體同時在一個房間, 也絕對不會做任何不經過大腦考慮的事情,一定會深思熟慮找到解決這件事的方式,更何況——程連星輕輕瞥了眼, 又垂下眼。
韓澗穿的比平時去上課還要嚴嚴實實, 寬鬆的浴袍下,隱約還可見睡衣的衣領。
這幅裝扮, 不如說, 他看上去更像是警惕著初穗對自己做什麼的人。
沉默許久,祈善卻在這樣的環境下, 聞到了一絲淡淡的,來自於他所熟悉的香氣,是初穗身上經常會聞到的清香味。
祈善曾經在車上跟初穗接觸過,對這樣的味道非常熟悉。
他的目光有了些微不足道的變化。
“初穗單獨睡在你房間也沒事。”祈善道:“我和程連星都不習慣跟對方同住, 想找你去樓下,等雨停後,我會離開的。”
即便韓澗心裡千般不願意,不過, 他明白祈善這句話的用意。
下戰書。
韓澗垂眸, 然後很快就又抬起了眼:“走吧。”
臨走前,祈善忽然開口:“不跟初穗說一聲嗎?”
“……她知道我要去做什麼。”
當韓澗決定接受挑戰後, 就不再是平日所見到的與世無爭的冷靜模樣了, 他表情很淡, 麵對著兩個穿了自己的衣服的情敵, 韓澗很淡然。
樓下, 祈善長腿交疊,眸光深沉,他的對手正是韓澗。
程連星:“……”
他覺得今天的自己毫無位置。
祈善手裡把玩著黑色的象棋, 尖端幾乎戳進他的指尖,但祈善對此並不在意,他視線收回,“好久沒有跟你比賽了。”
“中學畢業後第一次。”
“但是,初穗不是戰利品,就算我贏了,你也不會放棄追求她的,對嗎。”祈善的動作優雅十足,隻是話語裡硝/煙味十足。
韓澗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擺好了棋局,用行動回答了祈善的問題。
程連星知道,自己今天隻能算是這場棋局,不,這兩個既可以說是摯友也可以說是情敵的兩個人比賽的旁觀者,不過好在他深諳作為首相的父親交給自己的道理,隔山觀虎鬥,在二人疲憊不堪之際,一舉拿下才是最正確的方式。
他喝著紅茶,露出笑容,再加上他本就奪目的五官。
……看上去愈發無害了。
從目前的戰/況來看,祈善似乎占據著上風。
他的棋子幾乎全麵壓製著韓澗的黑棋,正如祈善一向自大張狂的性格,就連下棋他的野心都很大,剛開局就妄想在規定的步數內把韓澗的棋子統統吃掉。
儘管棋局無比緊張,韓澗的態度卻未發生任何變化。
修長的手指有條不紊地在黑色的馬上停留了半晌,他執起棋子,祈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腦海裡已經把韓澗有可能落下的棋子位置想了無數種。
卻沒想到,韓澗竟然果斷的吃掉了他一枚棋。
祈善訝異:“這樣的話,你的皇後可就對我招手了,算是勝利女神哦。”
韓澗清冷的嗓音回蕩在大廳裡:“如果你覺得可以,大可以試試,但是我拚上全部的棋,也不會讓你碰到皇後的。”
兩個人在棋盤上你來我往,互不退讓,全然沒發現程連星早就偷偷上樓了。
……
俊秀的少年麵對著房間的門,有點緊張。
但他還是悄悄地推開,臥室的床幾乎占據了他整個的視線,少女占據了右側,她的手臂甚至無意識的垂下來,程連星走近,雙手背到身後,微微彎下腰。
初穗在他眼裡,遠比他照片裡那些要更加鮮活可愛。
她睡覺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去抱身邊那個長條的抱枕,身子也會不自覺的側身過去,身上蓋著的被子也隨著她這個動作向下滑了滑,穿著綿軟的長袖睡衣。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纖弱的鎖骨上。
他克製不住的伸出手,指尖在初穗的鎖骨那裡停了停——
原來女孩的體溫,也是這樣的灼熱嗎。
那股柔軟的,滑膩的觸感,是女孩子才有的感覺。
程連星彎了彎眼睛,眼底是一片明朗和愛意,但是動作卻僵停下來,即便不久前他才和這個陷入熟睡的女孩親吻過,卻還是緊張。
忍住自己最大的衝動,程連星替初穗蓋好被子,將她的手抬起後,小心的放回去,初穗濃密的睫毛輕輕眨了眨。
“……!”程連星迅速收回手。
他緊張的看著初穗,生怕她醒來後悔會誤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