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你一點也不胖,沒有必要減肥。”
“那你還每天讓我做運動?”
“做運動是為了增強體質,不是為了減肥。”
“好啦,彆囉嗦了。你不是還要應酬嗎?不跟你說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餘檀聽到手機裡鬨哄哄的,還有其他女人的聲音,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那頭,謝之煜被單方麵掛了電話,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到餘檀的不開心。
畢竟他答應她回家在先,現在又放她鴿子。
場子裡的確鬨,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坐在中間,旁邊兩個女生伺候著。包間裡紙醉金迷、奢侈無道。一疊現金扔在桌子上,用來打賞戲子。
在國內辦事多數時候講究一個人情世故。
謝之煜的動畫公司要進軍中國市場,還得看有沒有人賣他這份麵子。
這其實也是謝之煜不喜歡在國內做生意的原因之一,他單槍匹馬在外麵大殺四方,回國之後正事沒做幾件,光顧著打點關係。
偏偏他又很清楚,這些關係不打點著不行。
電話掛斷後,謝之煜回包間,已然有點耐不住性子。他點了根煙,自顧自抽了一會兒,想著,今晚再怎麼遲還是得回去一趟,免得餘檀說他說話不算話。
也是在這個時候,包間裡有女孩尖叫一聲。
“操,你是個什麼東西!”那位坐中間的男人舉起手往女孩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謝之煜嘴上叼著一根煙,問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出來當陪酒小姐的,給人摸一把都不行,把她給能耐的。”
謝之煜聞言輕嗤一聲,猛抽了一口煙,走到男人麵前。
男人舉起頭又想扇人,被謝之煜一把抓住手腕。
“有話好好說,打女人乾什麼?”謝之煜嘴上還叼著一根煙,模樣流裡流氣,看著也不是什麼好人。
那位被打的女孩子順勢躲到謝之煜的身後,她的衣服被解開了幾個扣子,頭發淩亂。
謝之煜沒看身後的人,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腕。
男人眯了眯眼:“你這是為了這麼個女人來攻擊我?”
謝之煜笑:“什麼叫這麼個女人?生而為人,人人平等。怎麼?你仗著自己有點錢,逼人家做不願意做的事?很能耐嗎?”
“謝之煜!你!你!”
“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燈一關,連人都不做了?該當畜生了?”謝之煜說著一把將男人放開。
男人氣急敗壞:“你他媽還想不想合作了!”
“合作不合作的,和你這種人公事,隻會讓老子反胃。”
賺錢永遠不是謝之煜的追求,因為他從出生起就不缺錢。
“行啊謝之煜!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你想進軍中國市場,做夢!”話說完,男人麵紅耳赤離開,連帶整個包間裡鴉雀無聲。
謝之煜的心情看起來倒還不錯,又點了根煙,慢悠悠地抽了一口。包間裡煙霧繚繞,給他這張臉蒙了一層薄薄的霧,看著生人勿進。
身後的女孩子忽然上前拉了一下謝之煜的衣襟,謝之煜蹙眉退開,保持著距離。
女孩子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梨花帶雨的模樣,小聲地對謝之煜說:“謝謝你,謝先生。”
謝之煜從來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人,也犯不著來英雄救美。隻是他一貫見不得彆人欺負女孩子,尤其有些人仗著自己有錢有勢逼良為娼。
都是出來討口飯吃的,陪酒小姐也是人。
隻不過這些廢話謝之煜也懶得多說。
旁邊的好友竇遊走到謝之煜身邊,攤手:“怎麼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謝之煜還笑得出來,把煙一掐,看了眼腕表:“給我備車,我回一趟C市。”
竇遊無奈:“這都幾點了?明天一早的飛機,你現在回去乾什麼?”
“廢話少說。”
當然是回去陪老婆。
*
車從會所大門開出去,有人攔住謝之煜去路。
是剛才那個女孩子。
謝之煜降下車窗,鋒利的眼眸看著外麵的夜色。
他身著一件白色襯衫,領口解開幾顆,露出精致的脖頸,在夜霧中顯得十分矜貴。
女孩子也是鼓起勇氣攔住謝之煜的車。
“有事?”謝之煜手上燃著一根煙,將骨節分明的手伸到窗外,向外抖了抖煙灰。
女孩子深吸一口氣,問謝之煜:“謝先生,你需要人陪嗎?”
謝之煜微微抬頭,冷淡的視線透著一道冰冷的光,他隻看了女孩一眼,因其說話的語氣和餘檀有幾分相似。多餘的眼神,一點沒分給對方。
女孩的雙手搭在窗沿,整個身子幾乎探向謝之煜。
謝之煜漠然靠在座位上,語氣淡薄:“你可能有誤解,我幫你並不是因為對你感興趣,今天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樣做。另外,我已經結婚了,對於婚外情並不感興趣。”
話音落,車窗往上升。
女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竇遊問謝之煜:“你就為了這麼個女的跟人大佬鬨翻臉,值得嗎?”
謝之煜低笑:“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哪怕再來一次,謝之煜同樣還是會這樣做。他隨心所欲慣了,幫助人並不是為了顯得自己有多麼高尚。
從B城回C城兩個小時的車程,估摸著到家已經淩晨了。
半途時謝之煜讓雲天府的後廚準備夜宵,他答應了餘檀回去和她一起吃夜宵的。
沒謝之煜在家的晚上,餘檀說不上來感覺少了什麼。
洗了澡窩在床上,也沒什麼睡意。腦子裡想著謝之煜在外應酬,身邊肯定少不了樂子。男人應酬大抵上都是那樣的,有小姐姐陪著,喝得麵紅耳赤。
餘檀還在為方案的事情頭疼,她有一種預感,今天做的方案肯定又會被那位Adam挑刺。
於是大晚上的,餘檀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床上,又開始在想方案。
一邊想著,一邊還要自言自語地吐槽。
這個時候肚子也餓了,咕咕叫。
餘檀在心裡大罵謝之煜:“騙子,大騙子。”
晚上十一點,屋子裡突然有一些聲響。
餘檀頓時警鈴大作。
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她也經常會保持警惕。不過這段時間因為有謝之煜和她同居,她倒是把心放到肚子裡。
今晚謝之煜不在家,餘檀開始疑神疑鬼。其實按照現在良好的治安環境,不會有什麼入室搶劫這種事情發生。可她真的聽到動靜,好像是門在響。
餘檀小心翼翼地下床,剛好打開臥室門,卻見一道黑色身影。她嚇得大叫:“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她被一道溫暖的胸膛擁入懷中。
帶著熟悉的青檸氣和酒味,謝之煜說:“是我。”
餘檀嚇得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像小貓似的縮在謝之煜的懷裡:“怎麼是你啊!你不是說不回來嗎?”
喝了酒的謝之煜眼神有點渾濁,將人抱起來,笑著說:“我要真不回來,你是不是要在心裡記我一賬?”
餘檀輕哼:“我才不管你。”
“真不管?”
“不管。”
謝之煜沒好氣地輕咬了一下餘檀的唇:“虧老子大晚上特地趕回來。”
餘檀鼻子靈,聞到什麼香香的,她好奇:“是不是有宵夜?”
“肚子餓了?”
“嗯。”
謝之煜抱著餘檀去客廳。
答應了她的宵夜當然有,還都是餘檀喜歡吃的東西。
餘檀這會兒也真的餓,坐在謝之煜的懷裡大快朵頤。
謝之煜也欣慰,拿著紙巾時不時給餘檀擦擦唇角,告訴她:“明天一早我去出差,可能得一周才能回來。”
“那麼久啊……”餘檀忽然覺得自己手上的夜宵不香了。
“怎麼?舍得不?”
“沒啊。”
謝之煜拍拍餘檀,讓她從自己身上起來。
他嫌棄自己身上煙酒味重,想去洗個澡。
餘檀會錯意,以為他是有意見,下意識抓著他的手腕,心急解釋:“有的。”
某人一臉似笑非笑:“什麼?”
餘檀瞪他一眼:“我說,我有點舍不得。”
謝之煜捏了捏餘檀的耳垂,告訴她:“行,我去洗個澡。”
“哦。”
“要一起麼?”
“我不要,我已經洗過了。”
謝之煜見餘檀吃得不少,索性一把將她抱起:“夜宵也吃過了,該做運動了。”
餘檀又是求救又是求饒,最終還是被淋濕了一身,還得重新洗個澡。
再從浴室裡出來是一個小時後。
餘檀是精疲力儘,連手指頭都懶得動彈。
謝之煜說:“沒幾個小時了,也沒什麼好睡的,都用來做運動吧。”
餘檀欲哭無淚:“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請假。”
“不行的,那個Bluewhale的人難搞死了。”
“Bluewhale?”謝之煜停止玩鬨。
餘檀的電腦還在床上,屏幕上亮著正在做的方案。
謝之煜問她:“你大晚上的還在忙這個?”
餘檀一臉無辜地點點頭:“是啊,我們機構被收購,現在還得為大老板的公司服務,這就算了,那個和我們對接的Adam彆提有多龜毛。”
“Adam?”謝之煜想了想,對這號人沒有什麼印象。
餘檀歎一口氣,收起電腦:“算了,工作的事情明天再想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謝之煜心疼地親了親餘檀的唇角,“要老公給你出氣嗎?”
餘檀笑:“你還當學生時代打打殺殺嗎?”
“有些人工作態度不端正,是得好好處理。”都欺負到自家老婆頭上了,謝之煜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餘檀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的公司叫什麼名字啊?你上次跟我說過嗎?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