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露頭角(雖然她們很鬨,聶青禾卻覺...)(1 / 2)

夥計們也都懵著不知道是誰的。

因為那三根簪子就是普通款式,上麵鏨刻了花開富貴的紋飾,還有吉祥如意四個字,一模一樣,並沒有獨自鏨刻標記。

聶青禾看婦人們的注意力都被銀簪吸引過來,不會再打架,便對自己熟識的那個夥計笑道:“來順,快請娘子們去後間喝茶,把頭發重新梳一梳,首飾都在這裡,端過去各人慢慢挑,總不會弄錯的。”

方娘子和趙娘子等人也才意識到她們在店裡拉扯起來了,實在是丟人,怕其他顧客笑話便紛紛捂著臉往後麵去。

聶青禾就對其他的顧客解釋道:“有位娘子的發簪沒插緊,頭發鬆散,大家方才是幫忙尋找脫落的珠子呢。”

她這麼一說,夥計們立刻回過神來,紛紛說是,可千萬不能說客人們在店裡打架,名聲不好。

新來的顧客就看到幾個婦女蹲在地上扯頭發、撿簪釵的,並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不過看聶青禾生得膚如凝脂,一雙水潤的眸子清亮亮的,天生帶著一種讓人信任的氣質,她們就信了。

來順幾個感動得不行,有的負責招待新顧客,有的負責幫聶青禾去後麵安撫方娘子幾個。

有個女孩子跟她們溝通,總比他們方便,實在不行他們都要去請三小姐了。

聶青禾主動拿了托盤,上麵鋪著絨布,把幾樣有爭議的首飾放上去,又引著幾個氣急敗壞的婦人們去後麵靜室,供她們重新梳頭插戴,順便喝口茶都消消氣。

幾個婦女還在爭執誰拿錯了誰的簪子之類的,雖然知道會被笑話,卻也不得不分辨明白,那可是銀簪啊,一根簪子也要一兩銀子呢。

聶青禾麵上微微笑著,心裡卻在盤算,她們就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客源。

方娘子趙娘子這些中產之家的婦女,雖然不是首飾鋪子的大主顧,卻也是不容小覷的消費力量。

她們好打扮、虛榮攀比,緊追豪門夫人小姐的腳步打扮,能給鋪子裡帶來很大的生意呢。

這些人家沒有那麼富裕,想要多買卻又想儘可能省錢,大部分家裡沒有會梳妝的丫頭或者婆子,都是自己一力操持的,甚至有些人家參加了重要場合再回來退首飾呢,當然需要折點價。

三四月裡舉辦的牡丹節、芍藥會之類的花朝節,五月初又是端午節賽龍舟,眼下是知府夫人的遊園節,再過幾天柳家夫人小姐還要舉辦一場消暑節。

這一個個花會,去的可都是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很多外麵府縣的婦人都來參加呢。

她們能不去?

不去那不是沒麵子?回頭還用抬頭出門?這可是她們圈子裡最重要的談資呢。

聶青禾用非常標準的營業聲音柔和道:“各位娘子不用著急。”

她用托盤托著銀簪,然後跟幾位婦人對照了一下,分毫不差地發到了她們手裡。

幾個婦人驚訝不已,“你怎麼知道是我們的?”

聶青禾輕笑,“我方才留意到各位娘子梳的發型,對插戴的簪釵也有印象,略一比對就分辨出來了。”

一樣的款式,她隻需要知道誰沒戴就行,戴了的發一支就好,管她到底原本是誰的呢,反正造型都一樣。

她又建議大家把各自的姓氏記號鏨刻上,這樣就不會弄丟。

婦人們心裡都有些憤憤。

這能怪她們嗎?她們要買那麼多首飾,當然是儘可能地省錢了。要買一支獨特花樣還鏨刻名字的,能買三到四支普通的甚至更多,就算是普通花樣要鏨刻上名字那也要多出二三十個錢呢。

什麼,買這麼多首飾還差這幾個錢?她家的錢又不是像那些真正的高門大戶那樣大風刮來的,當然要省了!

可誰曾想到這種情況呢,大家的首飾掉了一地,摻在一起不好分辨了。

聶青禾便說可以免費幫她們鏨刻簡單的記號。

柳記出去的首飾,有的會鏨刻吉祥話,有的則是光麵,但所有的都會有小小的柳記記號,客人如果要鏨刻記號就要額外訂製。

聽說聶青禾不要錢可以免費給她們鏨刻,娘子們立刻來了精神,紛紛表示需要幫助。

聶青禾就讓夥計幫忙去後麵拿了工具來,她先幫方娘子在沒有記號的首飾上鏨刻一個古體方字。

娘子們驚訝道:“哎呀,這閨女還識字寫字呢?”

聶青禾不慌不忙地找補,都是爹教的,爹在柳記做首飾工匠師傅。

這下子那些娘子們忍不住高看她一眼了。

聶青禾幫她們鏨刻記號,婦人們各自把頭發重新梳起來。

方娘子並不是個手巧的,帶來的丫頭也粗手大腳不會梳這樣的高髻,弄來弄去給她扯得頭皮疼,她氣急敗壞,“要你有什麼用?在家不是教你很多遍?”

丫頭本來就是最低價買來當粗使的笨丫頭,帶著出門也就講個排場,要乾精細活自然不行。

丫頭委屈得很,嘟著嘴不敢吭聲。

聶青禾看不得小小年紀的女孩子被這樣委屈,便上前替方娘子梳頭。

聶青禾胸有成竹手上動作麻利得很,幫方大娘子把一頭黑發梳順了。她估摸了一下,方大娘子發量不多,發際線上移,且臉盤又大又方,梳這種繁複的牡丹頭實在不合適。

她看了一眼銅鏡裡的方大娘子,鏡麵不像水銀鏡那麼清楚,顯得大娘子臉盤子格外大。她柔聲道:“大娘子,那牡丹頭需要很多假發才撐得起,插不牢固所以容易脫落,我瞧著您倒是可以梳一個挑心髻。”

中間的頭發盤在腦後,再把兩鬢的頭發梳起來往下垂蓋住耳朵,這樣就能擋住一部分臉蛋,既能縮小臉頰還能柔化麵部表情,讓人看著更加嫵媚幾分。

方娘子猶豫了一下,看她十四五歲的樣子,生得清麗無比,卻穿著帶補丁的粗布素色衣裙,衣著寒酸得很,她狐疑道:“你會嗎?”

聶青禾笑道:“要不我梳了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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