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愣了愣,溫柔地反握住鐘情的手,有些奇怪道:“怎麼突然想到學武了?”
鐘情腦海裡亂得一塌糊塗,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該被自己遺忘的東西被自己大意忽略了,聽到成帝的問題,也隻草草地收斂了心神,心不在焉地回道:“臣妾是想著,若是想給陛下生孩子,還是得需臣妾自個兒的身子骨強健點的好,不然怕是熬不住......”
“胡說八道什麼呢,”成帝很不樂意聽鐘情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不悅地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後有些好笑道,“你想強身健體,朕給你找幾個練拳的女師傅好了,不過練武一事,還是算了吧。”
鐘情抿著唇,有些不高興地望著成帝。
成帝被她這模樣給逗笑了,活似個想要討糖吃沒要到的小姑娘,迎著鐘情控訴的目光,忍不住彎下腰來把腦袋擱在她的肩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以為是練武......是跟你們學跳個舞那麼簡單的麼?”成帝一邊笑一邊促狹地看著鐘情,羞她道,“練武是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你這小胳膊,這小腿......”
成帝趁機把鐘情從被子裡挖出來,從頭到腳捏了一遍,嬉笑道:“你能紮得了一個時辰的馬步麼,就要跟朕學武......嗯,寶兒?”
鐘情的臉羞得火辣辣的,知道自己這是想當然了,腦子一抽異想天開了。
“那就拜托陛下先給臣妾找兩個女師傅吧,”鐘情咬了咬唇,痛定思痛,決定自己要腳踏實地,從無到有,先不恥下學地打個底子先,“拜托了!”
成帝見鐘情認真的態度,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沉吟片刻,如此建議道:“大張旗鼓地叫人進宮太招搖了,怕是母後知道了,又要與你不喜......說起來,你這宮裡,如今正好還缺兩個大宮女不是麼?這麼著吧,你先空著,不必急著補,朕親自給你尋兩個知根底、懂功夫的,回頭放內務府,你直接去領。”
鐘情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不過想到了什麼,又頓了一下,苦惱地掰著指頭算道:“不能兩個全是會武的,我這兒還缺一個粗通醫術的,原先那抱棋是會些,隻是用著不合我心意,如今剩下的六個都是毫無底子的......陛下能不能給臣妾找一個會武功、一個懂醫術的啊?......武功也無需太高,醫術也不必極妙,關鍵是人一定要忠心信得過,看到什麼不對的能主動提......”
“好好好,”成帝簡直拿鐘情沒有辦法,被她這一臉認真嚴肅的可愛模樣逗得心癢癢的,忍不住附在鐘情耳邊,叼著她的耳垂逗弄她道,“不過呢,寶兒不必弄的這麼麻煩的......朕適才剛想到,你若真想練武,還是有快點的法子可走的......”
鐘情驚訝又驚喜地側過臉看成帝。
成帝一口吻住她的唇,在二人唇齒交融之間,憋著笑吐出兩個字:“......雙修。”
鐘情猛地漲紅了臉。
一番顛鸞倒鳳,雲雨初歇後,成帝攬住鐘情,忍不住在她耳畔低低地調侃道:“寶兒這是要上高山下火海,還是要闖龍潭虎穴呢,這又是要會武功的又是要懂醫術的......”
鐘情迷迷糊糊之間也被成帝惹得煩不勝煩,躲過他的騷擾,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小聲地嘟囔道:“什麼龍潭虎穴,我不過是,想多陪你們一些日子罷了......”
成帝微微一怔,片刻後,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
成帝也學著鐘情的模樣,趴在軟枕上,與鐘情臉貼著臉,呼吸相聞,小心翼翼地勾住鐘情的小拇指,溫柔地看著鐘情睡得懵懂的臉,低低地笑著道:“那說好了哦......要陪著朕一輩子呢......可不許反悔的哦。”
鐘情的眼睫顫了顫,側過臉去,裝作被打擾到了一般嘟噥著翻了個身,背對著成帝,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鐘情想,這一回,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揪出幕後之人,做最後活下來的那個。
——
翌日晌午,請罷了安,鐘情剛回到永壽宮主殿的內室坐下,將將歇了一口氣,抱琴笑吟吟地拿了梨花膏在鐘情腕上抹著,眉飛色舞地與她小聲稟告著昨夜之後念茶的下場。
鐘情失笑,倦怠地聽了一聽,就不怎麼感興趣了,無論是念茶背後對她的那些不敬之辭,還是最後淒慘可憐的下場,鐘情上輩子便都聽過一次了,這輩子再如何,也翻不出個新花來了。
外間傳來些許隱約的響動,鐘情微微抬眼,抱琴立即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正要撩開簾子出門去問,抱畫皺著眉心繞過屏風從外間進來了,福身半跪在珠簾外,小聲地向鐘情稟告道:“娘娘,崔美人說自己燉了鴿子湯,端過來要給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