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之間的氣氛頓時僵硬到了冰點。
“冷靜一點了麼?”郇如麵無表情地問道。
“你打我,”郇瑾咬著後槽牙,眼圈通紅地哽咽著寒聲道,“你為了長信宮的那個二皇子,打你自己的親弟弟?……郇如,你厲害,我比不過你,你走,你走啊!”
“我打這一巴掌,跟長信宮跟二皇子一點關係也沒有,”郇如嗤笑一聲,毫不客氣道,“郇瑾,你是個男人家,彆跟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地胡攪蠻纏著叫人看不起,我現在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打你的理由。”
“我,郇如,就是再自甘下賤,也不至於去連累自己的親姑母和表弟一起丟人!我郇氏女,從不做小。”
“你呢?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的親姐姐,”郇如冷冷地看著郇瑾,厭煩道,“為了一己私願,費儘心思地引著表弟去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處心積慮地在中間挑撥的時候,想過姑母和表弟的處境麼?”
“好,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郇瑾放下捂住自己左臉的手,眼圈也不紅了,語氣裡也不帶哭腔了,姐弟倆那兩張本就相近的臉上,也俱是一模一樣的冷淡譏嘲,郇瑾嗤笑道,“那我也正好就問問了,我不考慮姑母和表弟的處境,哈哈,你考慮,你大度,你特偉大,特有大局觀,特彆愛好一團和氣。”
“所以你現在來說說,”郇瑾眼睛裡的嘲諷都要漫出眼角了,諷刺郇如道,“那你今天非要去長信宮赴這個什麼勞子宴?”
“難道是姑母逼你去的呀?……哦,對啊,”郇瑾樂不可支地笑著道,“我們郇如姑娘這麼偉大,這麼愛好一團和氣的一個人,是不是為了姑母和表弟的處境,打算去以身飼虎狼,把自己賣了好求和氣了啊?”
“我去,”郇如的臉色異常的冷淡漠然,語氣平靜道,“自然是因為我想去,怎麼,這有什麼好笑的麼?”
“你想去?”郇瑾也不笑了,陰惻惻地問,“莫不是,你喜歡上了那個裴允晟?”
“是又如何?”郇如淡淡地瞥了郇瑾一眼,冷淡道,“郇瑾,我記得,你隻是我弟弟,而不是我哥哥……我們兩個裡,我才是姐姐吧?”
——所以,我的事,你管得著麼?
“是,我是管不著你的事,”郇瑾冷笑一聲,轉身拉開門,讓開路,譏嘲道,“我隻是……被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了。”
“好了,你不要再與我說了,”郇瑾打斷郇如被激怒後想要反唇相譏的作態,滿懷惡意道,“省省力氣,留著你自個兒以後哭去吧!”
郇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緊了手裡的月瑤琴,心情惡劣極了,最後忍了又忍,終還是沒忍住,丟下了一句“不可理喻”,轉身就出去了。
郇如走後,郇瑾陰著臉一個人站了一會兒,也轉身回了寧閣。
寧閣裡,四皇子允僖與傅懷信都在,見郇瑾黑著一張臉進來,允僖聽了筆,奇怪地問道:“郇瑾,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郇瑾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臉拉得都能出去給永壽宮鋪地毯了,”允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都是自個兒人,藏藏藏藏什麼藏,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憋著一會兒彆衝人發脾氣。”
“我姐,郇如,”郇瑾一提到郇如現在都氣得要咬牙切齒了,恨恨地席地而坐,恨鐵不成鋼道,“跑去參加你那二哥的什麼的選妃宴了!”
允僖一口唾沫噴出來,想到郇瑾與二哥之間的不對頭,忍了又忍,終還是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不厚道地笑著道:“郇瑾啊,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下一回再說這麼,這麼有趣的消息,能不能先提醒一下啊?幸好我剛才沒在喝茶啊哈哈哈。”
允僖借著郇瑾那張臭臉,樂不可支地捂著肚子足足笑了有近半刻鐘。
“好笑麼?”郇瑾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彬彬有禮地問候道,“裴允僖,你笑夠了麼?”
“咳咳,”允僖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端莊嚴肅道,“這不是挺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