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瑾當即趾高氣昂地看著允僖。
允僖鼓著嘴抱臂胸前,不想說話了。
“但是在二殿下的問題上,”傅懷信頓了一下,認真地看向郇瑾,雙眼明亮,很誠懇地與郇瑾道,“我卻是更讚同殿下的想法的。”
“郇瑾,”傅懷信趕在郇瑾氣得要開口之前,搶先道,“二殿下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你對他,偏見太深了。”
“你,”郇瑾氣結,踢了身邊的凳子一腳,惡狠狠道,“你姓傅,你當然說得輕巧!”
“是,我姓傅,”傅懷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但是郇瑾,我姓傅,二殿下可不姓‘傅’。”
“他跟殿下一個姓,”傅懷信深深地看著郇瑾,意有所指道,“他終究,是姓‘裴’的。”
——你所有一切的擔憂、最後的撕破臉,都是建立在二殿下會被傅家的立場徹底左右的情況下,可終究……傅氏隻是外家,四殿下才是二殿下的親兄弟。
孰重孰輕?二皇子,是不可能被傅家困住一輩子的。
你不僅忘記了郇姑娘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還太過小看二殿下自己的意誌了。
“走了走了,”允僖拍了拍郇瑾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去看慜兒和琚兒,去不去?”
“我,”郇瑾一時被傅懷信噎著,還沒想好要怎麼反駁。
“你不去?”允僖挑了挑眉,充滿威脅地反問道。
“我,”郇瑾氣呼呼道,“我可沒說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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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半個月後的永壽宮內,鐘情剛剛哄好兩個小的睡下,聽聞成帝所言,當即吃驚地轉過身來,震驚道,“皇後娘娘真這麼說的?”
“朕拿這個騙你作什麼?”成帝背過手,滿是神氣,喜氣洋洋道,“皇後跟朕說,當日在春宴上,郇家那姑娘碰上兩個小姑娘就帕子的事情起爭執,三言兩語,解了爭端,斷了是非。”
“後來一群小姑娘爭相表現才藝,郇家那小姑娘卻是從容不迫,一直等到最後一個才彈了首瑤琴曲,還正好被遲來的老二撞上了,覺得那曲子彈得很是不錯。”
“皇後也認可老二的意思,覺得此女既有明辨是非的才智,又有從容不迫的氣度,堪為佳婦……皇後就是這麼跟朕說的,朕可一個字都沒改,不信等你們兩個坐下來談,你們倆自己說。”
鐘情呆在那裡,一時心頭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悲,該哭該笑,緩了好半晌,才呆呆道:“那,那皇後娘娘那意思,是想為二殿下聘我們如姐兒為皇子妃了麼?”
“自然,”成帝是而今最得意的一個人了,順手摸了鐘情的側臉一把,誌得意滿道,“朕早就說了,他們兩個合適的,你還不願意……現在好了,朕也沒亂點鴛鴦譜,郇家那小姑娘與老二自己看對眼了,皇後也開這個口了,寶兒,這回,你拿什麼理由來堵朕呢?”
“臣妾堵這個作什麼,”鐘情呆呆地摸著炕邊坐下,勉強笑了一下,“這是好事,皇後娘娘都開口了,臣妾自然是願意的。”
“寶兒這神色,這語氣,”成帝微微彎下腰來,湊到鐘情臉前,細細地瞅著她的臉色,挑眉道,“可不太想是‘願意’啊?”
“你要是真不喜歡,”成帝沉吟了一下,溫柔地撫了撫鐘情的烏發,淡淡道,“朕就替你回了皇後那邊。”
“不,彆!”鐘情哭笑不得地抓住成帝的手,無奈道,“臣妾既陪著如兒去了春宴,不請自去,自然本來就是想替孩子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