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戀愛的第五十四天(1 / 2)

陸嚀不知道網上對“高配版陸嚀”的期待值已經創了新高,她隻知道這一天直到直播結束,心跳小屋裡都一直很平靜,每個人都表現得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對此,陸嚀早有心理準備。

一個普通人,突然得到了一個可以通過掠奪彆人的運勢,讓自己變美,變好運的金手指,肯定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的。如果這個金手指是正麵的,普通人可能考慮的時間不需要太久,可是,這個隨身空間偏偏是邪惡的。

被掠奪運勢的人,會一點一點倒黴,直至死亡。

慕寶珠得到隨身空間的時間已經有兩年多了,一開始,她也是一點點掠奪原身的運勢的。要是每天都掠奪,原身早就沒命了。

那時候,慕寶珠肯定也經曆了一段糾結,掙紮,自我懷疑的時期。

她在良心和欲|望之間猶豫,整顆心像是在油鍋裡一般煎熬。

最後,她對美的欲|望戰勝了她為數不多的良知,她開始毫無心理負擔的掠奪原身的運勢。即便,原身可能會因為運勢低迷而喪命。

到最近,慕寶珠其實已經瘋魔了,在她這裡碰壁之後,慕寶珠竟然把目標放到了陸父和裴戲身上。

他們兩個人,一個撫養了她十多年,給予她優渥的生活;一個曾經真心愛過她,給予她無上寵愛。

一開始,她也是真心實意對待過他們的。隻不過後來她的野心勝過了一切。她所有的良知都被她拋棄了,整個人都淪為了隨身空間的工具。

這大概就是隨身空間的可怕之處。

它拋出一個足夠有誘惑力的誘餌,誘人上鉤。上鉤之後,人的欲望隻會越變越大,直至最後徹底迷失自己。

慕寶珠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隨身空間的新宿主選擇按兵不動,等她再入夢幾次,這個負麵的金手指就可以被徹底摧毀了。

但陸嚀知道,這很難。每個人都有欲|望,愛美之心更是人皆有之。

在陸嚀看來,這個隨身空間與其說是金手指,不如說是泥潭。

一旦陷入其中,想要全身而退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欲|望無窮儘也。隨身空間隻會讓一個人的野心越變越大,永遠不會滿足。

目前隻能等,等那個新宿主露出馬腳來。

陸嚀心裡想著事的時候,姚涵晗湊過來跟她說悄悄話。

她一臉苦惱,“陸導師,我前男友說明天來心跳小屋給我送結婚請帖,你說我該怎麼回他?”

陸嚀看了她一眼,“是和平分手嗎?”

姚涵晗搖頭,“不是,他劈腿了,他的現任是小三上位。”

陸嚀哦了一聲,“那就讓他來,你到時候記得帶上孟珩。”

姚涵晗有些尷尬,“帶上孟珩乾嘛?”

“打臉必備要素之一:更好的現任。我還以為你倆看對眼了。”

姚涵晗愣了一下。她和孟珩確實看對眼了,不過目前誰都還沒戳破那層紙,還屬於曖昧階段。這事她誰都沒說過,沒想到被陸嚀一眼就看穿了。

陸導師不愧是陸導師,真是永遠的神。

姚涵晗現在徹底把陸導師當成了自己的戀愛導師,“陸導師,那你說我到時候該和他說些什麼?”

“不需要多說什麼,直接帶著孟珩去就行了。”

姚涵晗歎氣,“其實剛開始錄製節目的時候,我心裡還恨著他。”那麼多年的感情,他說背叛就背叛了,連最後的體麵都沒給她留下。參加戀愛綜藝的時候,姚涵晗分手已經一年多的時間了,不過她還沒徹底放下上一段感情。

來這裡,其實她一開始也有一點賭氣的成分在裡麵。

陸嚀眼底帶著幾分透徹和了然,“那現在呢?”

姚涵晗垂眼看著地麵,“現在,恨已經變淡了許多,他似乎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陸嚀點頭,“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回擊渣男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的生活越過越好。當你見過更多壯麗的風景,見過更多或淵博,或幽默,或成熟的人,過去的人也就不再那麼難以忘記了。”

-

這一晚,陸嚀再次入了夢。

隨身空間一日不銷毀,就一日是個大的隱患。

因此,即便陸嚀昨天剛入過夢,她今晚也還是選擇了入夢。

一入夢,陸嚀就感受到了一股壓抑的氣氛。和上一次充滿著浪漫和溫馨的婚禮現場不同,這一次她入夢的地方格外逼仄和昏暗,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像是犬類排便物的氣味。

她聽到了兩道粗重的呼吸聲,一道應該來自她的朋友,另外一道,來自在附近的烈性犬。

陸嚀很確定,這一間昏暗到看不清五指的房間裡,有一條像是餓了很久的烈性犬,此刻,它就在暗處,暗暗的打量著他們,像是在伺機而動。

陸嚀在心裡猜測目前狀況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手伸過來,緊緊握住了她的。

這超乎尋常的力度,掌心濡濕的手感,很快讓陸嚀意識到了什麼。

裴戲被大黃咬了腚的那天,她就無意間發現朋友一臉蒼白。當時她還以為是裴戲被追著咬的這一幕引起了朋友的不適,但此刻看來,她朋友麵色難看,似乎另有隱情?

是因為夢裡這一幕的經曆嗎?

陸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聽到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景弈慢慢地挪到了她的前麵。

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兩道囂張的稚嫩嗓音。

“把他和塔塔關一起了,他該不會被嚇死吧,哈哈哈哈哈。”

“嚇死可能不會,被咬死倒是有可能,要知道,塔塔已經餓了三天了!哈哈哈哈。”

“他會不會告訴他爺爺啊?”

“就他這種小啞巴,哪敢告狀啊。”

從這短短幾句對話裡,陸嚀就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兩個小男生把年幼時的景弈和餓了三天的烈性犬關在了一起。他們的底氣就是賭景弈不敢向景老爺子告狀。

幼時被關的經曆,給景弈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即便他長大後,他也害怕犬類,不敢和犬類接觸,甚至看到彆人被狗咬的畫麵都會引起不適。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嚀的拳頭硬了。

這時候,她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吐息,景弈嗓音緊繃,輕聲說,“這是烈性犬裡排名前幾的比特犬,已經餓了三天的時間,攻擊力特彆強,不過它被鎖鏈牽著,不靠近它就可以。”

現實中,發生這一慕的時候,小景弈抱膝坐在角落裡,一動也不敢動,比特犬幾次想要衝上來咬他,苦於被鎖鏈牽扯著,一直沒能成功,到最後,它也隻不過咬掉了他一隻鞋子。

後來外麵兩個旁支的小孩見他一直沒被咬,覺得無趣,就把他們特意鎖了的門給開了。

景弈最後確實沒把這件事告訴爺爺。他那時候年紀小,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剛被保姆虐待過,不喜和人交談,即便麵對的是爺爺,他也沒有任何傾訴欲,隻默默地忍下了這件事。

長大後,他的性子比小時候稍微好了一些,不過也還是過於沉悶。

這兩人長大之後再也沒有提起過小時候的這一幕,像是刻意遺忘一般。長大後,他們再麵對他的時候很是諂媚,一口一個景少爺,做足了卑微和諂媚的姿態。

過去了那麼多年,景弈也沒有理由再舊事重提。隻不過,他和本家人的關係從那件事之後就一直不親近,爺爺知道他不喜本家的人,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沒有刻意勉強他。

這一次清明,爺爺身體不佳,他代為回老家祭祖。

可能是剛回過老宅,見到了故人,所以他才會夢到很多年前發生的這一幕吧。

陸嚀聽景弈緊繃的嗓音就知道幼時的經曆帶給他的影響是巨大的。

她膽子不算小,但一隻烈性犬在黑暗中對著她虎視眈眈,還是引起了她的不適。

她都這樣了,更何況是年幼時的景弈?

陸嚀剛這麼想著,外麵突然傳來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也不知道外麵這兩個小朋友是不是故意放小鞭炮。小鞭炮一響,這聲音刺激了本就凶性大發的比特犬,它齜著牙往景弈和陸嚀這邊衝了過來,帶來了一陣鎖鏈摩擦的刺激聲響。

陸嚀見景弈擋在她前麵,怕他被咬到,用手幫他擋了一下,結果就這一下,她的手背就被比特犬給狠狠抓傷了!

在夢裡,就算是被抓傷也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不過陸嚀一想到景弈很小的時候獨自麵對這一條惡犬,就覺得自己的拳頭更加硬了。

她從黑暗裡站起身來,在景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摸索著找到了門的地方,她腳上用力,兩下就把門給踹翻了。

門一被踹翻,光線馬上湧了進來。

原本昏暗的房間也一下子變得亮堂起來。

她看到了門外站著兩個滿臉震驚的小孩。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兩個小孩就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了。

陸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傷的手背。她倒也沒想拿狗出氣。狗怎麼樣,主要還是得看主人,要不是外麵那兩個小孩故意餓了它三天,它也不會攻擊性這麼強。

而且,她現在隻是在夢裡,現實中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一條比特犬估計早就壽終正寢了。這麼一想,就更沒必要拿狗撒氣了。

陸嚀看了一眼這兩個小孩,一聲不吭地往回走,比特犬見她過來,忙從地上躍起,想要咬她。

不過在夢裡,陸嚀是無所不能的。

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野心足夠大,她甚至可以做女超人。

陸嚀三兩下就製服了這隻比特犬,她一把抱起它,解開了鎖鏈,把它放到了外麵。

陸嚀淡淡地說,“去吧。”

很快,外麵就傳來了比特犬瘋狂汪汪追著叫的聲音,以及兩個毛孩子四處逃竄的慌張聲音。

在陸嚀看來,用惡犬磨惡人,是再好不過的方法了。

這兩個毛孩子,就是得用惡犬治!

她正聽著遠處傳來的,如同殺豬一般的驚叫聲時,她的手突然被人輕輕抬了起來。

景弈垂眸看著她手背的抓痕,輕聲說,“對不起。”

陸嚀渾不在意地說,“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她知道景弈是想要保護她的,明明自己對比特犬還有心理陰影,不敢直麵其鋒芒,但他依舊選擇了擋在她前麵。陸嚀覺得,作為朋友,他剛才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陸嚀剛想要收回手,隻見景弈突然低頭,溫柔的,虔誠的,將她手背的血痕一點點吻乾淨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熟悉的沁涼嗓音響起,“還痛嗎?”

陸嚀已經驚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因為每一次的入夢都足夠逼真,痛覺似乎也是百分百的,所以比特犬剛用爪子抓傷她的手背時,確實是痛的。

甚至,痛到一抽一抽的。

不過現在,她的手背除了麻,似乎已經沒有太多痛的感覺了。

和百分百的痛覺一樣,其他的感覺也都是百分百,和現實中的感覺1:1的。

景弈抬眸,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看著朋友這雙誠摯又執著的眼眸,陸嚀像是突然失聲一般,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甚至,她的大腦很是混亂。

好在這時候,淩亂的夢境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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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嚀醒來的時候,她還記得手上那股酥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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