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浩浩蕩蕩的幾百人就繼續上路。走了三十裡路,比昨天走了二十裡路。相比昨天,今兒倒還好,並沒有出現力竭倒地的事情。
不過隨著走出京城所屬範圍,走著走著力竭倒地的事情,開始層出不窮。哪怕蘇清之將蘇家老老少少護得很好,等大部隊正式出了京城地界,越往荒涼地段走,一直被蘇清之抱著走路的蘇婉君還好,可是蘇太尉以及蘇清之的嫡親幼弟蘇恒,不分先後的病了。
蘇太尉大多是心病,藥石無救。而蘇恒純粹就是病了,本身體弱,家裡富貴之時尚需要精細養著,如今流放,越往西北方向走,越是偏僻荒涼,環境越發惡劣,從娘胎出來就開始體弱的蘇恒,不生病誰生病。
不光蘇太尉以及蘇恒,連二房、三房的姨娘通房,也陸陸續續的倒下。更有的吃不了那個苦,在一開始就跟了押解他們的差役。不求天長地久,隻求得到暫時性的庇護。
隻要能夠平平安安抵達西北,到時候賣身契已毀,趁著還算年輕貌美,找個男人還是很容易的。聽說西北那邊,是鼓勵寡婦再嫁的。
蘇家的人陸陸續續的病了,旁的不說,耽誤了好幾天的行程,惹得押解犯人的差役連連抱怨。
哪怕蘇清之給了不少的好處,將差役們喂得飽飽的,最終也隻耽誤了一天時間,讓蘇清之買了牛車,載著蘇家人繼續上路。
差役們並不知曉,這個時候蘇清之已經暗搓搓的計劃,準備在徹底沒有人煙的地方製造一出意外,讓押解他們的差役全體洗白白。
就算不全體洗白白,蘇清之也要讓他們出各種意外,好非死即殘,才能彌補‘明明收了錢,卻依然聽命七皇子’的差役們,從出了京城範圍內,越發低劣惹人發笑的針對手段。
又一天,差役們突然宣布采買的粗糙食物沒了,讓陸陸續續出現減員的流放者自己找出的。
越往西北走,越是荒涼,基本都是戈壁荒漠。要是有荒野求生的經驗,比如說站在食物鏈頂端的貝爺,自然是如魚得水,可換做普通人,還是以往養尊處優,吃魚都隻吃魚肚白、魚唇的普通人,能在戈壁荒漠找吃的。
像什麼蜥蜴、變色龍、蛇、老鼠、兔子等,彆說蘇家女眷了,連男人們都聞之色變,哪怕從他們麵前跑過,都不會抓。
蘇清之倒是會抓,但如果不處理拿回來,嗬,估計沒人敢吃得下去。
這麼想著,蘇清之轉而對妻子吩咐:“我去找吃的,阿嬋是在這裡陪著婉姐兒,還是跟為夫一起去找吃的。”
趙嬋娟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蘇清之居然會這麼問。
趙嬋娟看了看周遭。周遭很是荒涼,黃沙漫布。看著很安全,可趙嬋娟隱隱約約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卻不知這是直覺在給她預警。
可不是危險嗎,‘苦守’的七皇子在遭遇尋找替身未果後,又因為飽受相思之苦,便連連催促派出的暗衛儘快動手。
剛開始催得不是那麼急,暗衛還能以沒有找到機會下手為由忽悠,可總不能接二連三的推脫吧。七皇子派出的暗衛還講究一個‘事不過三’。
意思是,催促一回兩回,第三回的時候,就隻得加倍努力完成任務。
通俗話語是,暗衛沒有心,隻是把殺人的刀。而不通俗的話語,則是...七皇子為了強奪臣妻,不光虛構出兩情相悅的愛情故事,還特麼陷害忠良,讓‘心上人’不光夫家死絕,連娘家都跟著一起遭殃。
暗衛都是殺人的刀,沒有嘴,甚至沒有心,卻並不妨礙暗衛們私底下吐槽七皇子的蛇精病屬性。這麼一來,自然對被七皇子喜歡上的趙嬋娟同情滿滿。
當然了,同情歸同情,該下手時,肯定不會手軟。
冥冥之中,趙嬋娟正是感應到了這,才會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危險。
隻是感覺到了歸感覺到了,趙嬋娟本性溫婉,從來不會拒絕丈夫的提議。好比如現在,麵對蘇清之的詢問,反而有些錯愕。
“妾跟著去,會不會拖後腿。”
“怎麼會這麼想。”蘇清之寬慰趙嬋娟。“在為夫心中,阿嬋是世間最美好不過的存在。不管什麼時候,隻要阿嬋在,為夫心中就甚是開懷。”
“妾知曉。”
趙嬋娟笑笑,略顯疲憊的姣好麵容,儘是溫柔。
“妾留著照顧公婆小姑子還有婉姐兒。”趙嬋娟囑咐道:“夫君還要多加小心,實在找不到吃的,餓一頓又有什麼。”
在戈壁沙漠處斷了補給,可不是餓一頓那麼簡單的事,說不得餓幾頓或者直接餓死。
蘇清之取了一把匕首,偷偷塞到趙嬋娟的手中,還有一瓶迷藥,是路上利用隨處可見的沙漠植物製作,裡麵加了空間存貨曼陀羅花粉,混合製作的。
效果很好,蘇清之甚至淺聲交代了要小心使用。
“我就在附近轉。”蘇清之又道:“要是真遇到什麼,阿嬋大聲喊,為夫能聽到的。”
趙嬋娟重重點頭,隨即目送蘇清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