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戒指的環節,工作人員推著綁著花帶的推車上來,垂墜質感的絨布上放著兩枚小巧的戒盒。
工作人員帶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
傅擎的男士婚戒款式低調、落落大方。
林音的女戒則更富有設計感,戒托中央鑲嵌的絕美鑽石,通過大屏幕的投放,閃進每位賓客的心目中。
雖然在坐賓客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但還是忍不住驚呼。
邊境盛產鑽石,邊境大佬親自為夫人定做的鑽石戒指,又怎會讓人失望?
主持人專業的cue著流程。
這主持人主持過華國很多檔收視率極高的綜藝節目,特彆會活躍現場氣氛。
一波又一波的流程,將全場氣氛逐漸推向**。
緊接著,就到了親友獻詞環節。
林慎緊張的清了清嗓子,最後又看了一遍演講稿,緩緩吐一口氣,把演講稿折好,塞進西裝的上衣口袋,長腿邁著步子上台。
事實證明,林慎就是林慎,是林音永遠值得信賴的大弟。
雖然一開始很緊張,但最後的表現依然完美。
條理清晰,發言鏗鏘有力。
男人西裝筆挺,衣冠整潔。
舉手投足,都透著成功人士的精英範兒。
現場已經有不少帶著女兒來的賓客開始議論了。
何苗身後那對母女已經討論半天。
她趁旁人不注意,偷偷轉過臉,小聲告訴她們:“聽說林家大弟已經有女朋友了。”
那對母女瞬間一臉失望:“真的假的?小姑娘,你見過嗎?長得好看嗎?”
何苗小臉一紅,語氣虛飄飄的:“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男方這邊,是傅擎的幾名親信上台發言。
除了楊浩,其他三個長得一個比一個凶|煞。
邊境來的賓客基本上之前跟他們都有過接觸,反應還好,主要是林氏這幫股東們,一個個緊張的咽著唾沫,喉結密密麻麻的滾動。
總覺得不像是參加婚禮,更像是參加了某個黑色集會……
而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本以為這三人的發言會很嚴肅。
誰知最後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同。
第一個人上台,為傅先生和林女士今天的婚禮作了一首文藝散文詩。
第二個人上台,讓手下展示了他為今天的新人,親自繡的一幅長達五米的十字繡。
最後輪到哥達,他吉他彈唱了一首邊境鄉村民謠風的歌曲,低厚沙啞的嗓音開口跪,畫麵十分溫馨。
配合著背後大屏幕上、他拿槍比著邊境一技術人員、三天內做出來的、特效堪比科幻動作大電影的、傅先生和林女士的愛情幻燈片。
一首曲子唱到尾聲,賓客都流下了感動與幸福的淚水。
林音在一旁聽著,忽然也有種很動容的感覺。
她順著緊握的手,看一眼傅擎。
可能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的新人,寧可費心費力費錢,也要舉行婚禮的原因。
伊桑大眼睛裡閃著淚花,就像一汪最清澈的泉水。
他抽出一張紙巾,擦著激動的眼淚,順便將剛剛被自己用空的紙巾盒壓扁、塞進懷裡。
現在看到類似紙殼子的廢品,如果不收集起來,他就渾身癢癢。
何老、寧薇……都依次上台發了言。
連劉碧都去了。
林音一點也不擔心她會上台亂說話。
因為現在,林音已經從劉碧舞蹈工作室的從投資方……變成最大股東!
婚禮圓滿結束,用餐環節,林音一身輕鬆、穩穩當當地坐著用餐。
劉碧擰擰眉:“林音,我說哪有一個新娘子像你這樣的、跟甩手掌櫃似的?人家新娘子都要去接待賓客的,我當初結婚的時候,婚禮結束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看看你這……”
話沒說完,傅擎就護在一旁:“她跟你不一樣,賓客有我就行,讓她好好吃飯休息。”
劉碧麵上平靜無波,十分優雅的笑了笑:“是這樣啊,那就好。”
心理卻像同時有五百隻大公雞一起打鳴!
啊啊啊!林狗音你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林音認真的啃著豬蹄兒,感覺一場婚禮下來,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麻煩。
她啃著啃著,感受到側麵有人踉踉蹌蹌朝她過來,很敏捷的轉過頭,是寧薇。
寧薇眼角爬上兩團桃紅色,嘿嘿笑著,一看就是喝多了。
懷孕到剛生寶寶那段時間,一直不能沾酒,這也是憋著了。
迷迷瞪瞪的就要來找林音說話,傅梓良拉也拉不住,隻能特彆不好意思在旁陪笑。
林音笑了笑:“幾瓶喝成這樣?”
傅梓良伸出一根手指頭:“一瓶。”
“一瓶?”林音驚了驚:“這酒量……”
傅梓良微笑著補充:“一瓶老白乾。”
林音:……
寧薇坐過來一把就抱住林音,林音剛要抬手拍拍她後背,就聽寧薇似醉非醉的含糊道:“小椒,寧阿姨今天能來參加你和行行的婚禮真的好開心。”
林音抬起來的手頓住一下。
“你們這兩個小東西,說走就走,也不跟寧阿姨打聲招呼。”
“你們以為變成大人,寧阿姨就認不出你們了嗎?”
傅梓良一聽這話,知道自己老婆是真醉了,生怕得罪了林女士和傅先生,趕緊又把老婆扶了起來:“林女士您彆介意,她真的喝多了,把您當成彆人了。”
林音彎了彎眼睛:“沒事的,彆緊張。”
寧阿姨又喊她小椒了,她非但沒有被認出後的倉皇感,反而覺得有些開心。
寧阿姨真的好愛他們。
寧薇被扶到一旁,她摟著老公的脖子,臉上的笑容既幸福又滿足。
她像是喝多了,又像是沒有。
跟林女士和傅先生相處的這一年時間,她經常能從他們身上看到小椒和行行的影子。
林女士也很愛吃豬蹄,傅先生則跟行行一樣潔癖。
她是個沒什麼學問、也沒什麼見識的人,有些感覺她自己也無法解釋。
但她就是想借著醉話,說出心裡最想說的祝福。
婚禮一直持續到晚上。
這場婚禮沒有垃圾,所有的廢品,都被伊桑這個小機靈鬼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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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兩個人的婚房裡,外麵天已經黑透。
後來林音也陪著賓客們喝了點兒,讓邊境大佬們見識了一下咱們的酒文化。
不過她還記著自己今天是新娘子,喝的挺有節製,這會兒自己走直線沒問題,說話也特彆利索,除了那泛著瑩粉色的小臉兒,根本看不出喝了酒。
回到臥室,林音直接把鞋子踢飛,大刀金馬的往化妝台前一坐,開始拆頭上的小發卡。
傅擎就抱著胳膊,半倚在門旁看她。
他這小夫人,酒量相當可以。
這還是林音第一天晚上在婚房過夜,不過可能因為喝了點酒,這會兒倒也不覺得緊張,大大咧咧的,就跟平時在林家自己的公主房裡一樣。
此刻的她還有點沒覺悟,結婚到底意味著什麼。
她三兩下,就把頭上小發卡全部摘掉,然後手背到後麵,就要解婚紗的外扣。
傅擎看了會兒,才輕聲笑著上前,“我幫你。”
林音特豪爽:“啊?不用,我自己能行!”
可話剛說完,驀然間,手被攥住。
傅擎扶著她轉了一麵,讓她麵對著自己。
兩個人離得很近,林音覺得剛剛酒勁有點上來了,耳朵根發紅。
她伸出一根手指,隔著襯衫戳著他,想讓他離自己稍遠一點。
他離太近,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但傅擎不動如山,並沒有要遠離的意思。
“那個……”林音想了半天:“我先去洗個澡!”
傅擎卻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不用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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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簡短的小番外)——
清晨,陽光正好,彆墅長長的走廊上,一穿著鑲滿彩色寶石的小紗裙、頭紮兩隻小啾啾、臉蛋兒又軟又白的小糯米團子,手裡抱著一個大大的相框,風風火火地從遠處跑了過來。
楊浩留著紳士胡須,見狀急的不行:“我的小姑奶奶,彆跑彆跑,你要是有一點磕著碰著,傅先生和林女士非殺了我不可!”
說完,伸手想攔住這小東西的去路,結果這小東西特靈活地低了下頭,就從他胳膊下麵鑽了過去,一刻不停的跑進了旁邊書房。
小腿腿向後一踹,把房門蹬上,特彆激動的衝向坐在兒童護眼書桌前看書的小男孩:“哥哥哥哥!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小男孩瞧她一眼,眸光裡染上寵溺:“又發現什麼寶貝了?給哥哥看看。”
小女孩跑得氣喘籲籲,彎著身子喘了兩口氣,才又站直,把懷裡的相框翻了個麵,衝著哥哥舉了起來:“你看!我在爸爸書房找到的!”
那照片現在看起來有些年代感了,像是幾年前照相館會照的那種風格。
那是張婚紗照,但穿著西服和婚紗的,是兩個小朋友。
一個長得跟他特彆像,另一個長得跟妹妹特彆像。
兩個小孩子對著鏡頭筆芯,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
抱著相框的小女孩擰起眉頭,一臉苦大仇深,聲音奶萌萌的:“哥哥!爸爸媽媽除了我們,是不是還有彆的小孩子!!”
她上老火了,大大的眼睛裡,都染上水光。
小男孩心疼的緊,放下手中的書本,朝她走了過來,摸了摸她蓬鬆軟乎的小腦袋:“哥哥覺得,這不是彆的小孩子,應該是爸爸媽媽、小時候的照片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