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的角色,特點是生命力頑強。現在看來,特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嘛。”卓鬱把玩著染血的銀叉,年輕的麵龐染上幾分陰沉:“不如痛快的死掉,還能少些折磨。”
“咯……嗬嗬……”
方浩努力的聚焦視線,他想大吼,卻發不出聲。這不對,卓鬱太不對勁了,他明明勾著嘴角像是在笑,可是眼神卻陰狠的嚇人,好像在他心裡,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殘廢新人嗎?
“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卓鬱臥在學生的胸口,輕輕的呢喃道:“看著我的眼睛。”
“嗬……”
方浩隨著視線,隻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瓦解,痛苦也減輕了不少,甚至產生了一種飄飄然的恍惚,仿佛回到了母體那樣溫暖舒適。
卓鬱雙目幽深,刹那間,方浩有種被高位者注視的感覺,竟有了無邊無際的安全感,像在大海漂泊了數萬年的小船,終於回到了歸港。
他眼睜睜的看著卓鬱用玻璃碎片割掉了自己手腕上的火苗刺青,可他感覺不到痛,隻是一種麻木的觸感,心裡也毫無抵觸,像是和自我意識斷了線。
方浩的手卻在下意識的顫抖。
因為錯覺褪去後,此時的卓鬱更像是一隻披著豔麗皮囊的惡鬼,正用一種灼人的視線盯著他脫落的肉塊,血絲夾雜著黃澄澄的脂肪,晃得方浩胃部翻湧,他失去了恐懼的思維,但身體反應不會作假。
他控製不住的吐了,嗆的自己雙眼翻白。
卓鬱嫌棄的挪開身體,隨後拎起那片肉端詳,上麵的火苗消失了,再一看,又出現在了方浩的小臂上。
他鬆了口氣。
果然,火苗係統不會因為手腕沒了就一起消失,而是綁定到了演員的靈魂中,這個刺青隻是實體化的一個象征罷了。他從一開始就想研究一下,現在才找到機會。
至於方浩產生的錯覺,卓鬱隻能感謝自己的天賦。
實驗過後,卓鬱便不再理會方浩,他拖著雙腿,緩慢的挪向沙發。想起那個BOSS,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賺,進入了這個遊戲,即使不能治好雙腿也非常值得。
樓上發出了一些打鬥的聲響,隨著玻璃破碎和東西摔落在草地上的聲音,卓鬱判斷那幾名“隊友”已經逃出去了。
如果不是故意放走的話,那幾人活不過多久,難道BOSS喜歡進行狩獵遊戲嗎?
卓鬱從窗外看到了周武等人倉皇逃竄的背影,看來自己是被徹底放棄了。
人性如此,卓鬱不要求他們能幫襯隊友,他對此相當理解,所以下黑手的時候,也毫無負擔。
就是不知道BOSS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了,因為自己這種二反派的叛徒人設,最後的結局也不一定會好,不是被BOSS用完就殺,就是被正義的主角反殺,又或者自作自受得到懲罰。
但從周武等人的人設來看,他們也不是什麼光偉正的好角色,所以這個電影最大的可能就是全滅。
憑借隱藏身份沾沾自喜,才是真的自尋死路。
現在誰都靠不上,隻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逃出生天。
屏幕的另一邊,觀看著影片的觀眾們再次沸騰了。
【我草……這個新人……他在乾什麼,他剛才調戲了BOSS?】
【刺激!】
【重點是,他是笑著把隊友釘在地板上的,僅僅用了一個叉子……】
【BOSS為什麼不殺他?】
【我明白了,這小子壞的黑水直冒,他肯定撒謊故意不分享角色信息,騙取其他玩家的信任,然後再殺了他們!】
【上麵的想多了吧?自始至終,片場也沒出現過能夠扮演的反派角色,我更傾向於卓鬱本身就是個變態。】
【複議,我看過他的書,真的很……怎麼說呢?很扭曲。】
【現在賭盤改壓卓鬱還來得及嗎?】
【壞有什麼用?他到底還是個殘廢,現在隻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我堅定支持周武!】
【就是,他剛剛隻不過是運氣好而已,還敢戲弄BOSS,他不死誰死!等BOSS解決完其他人,就該輪到他了,反正他也跑不了。】
處於話題中心的卓鬱卻是一點都不焦慮,他看著昏黃的煤油燈,腦子裡依然縈繞著那個鱷首怪人的影子。
一隻手捏死人類的模樣、一腳踢開兩座沙發的模樣、胸有成竹睥睨獵物的模樣……還有那漂亮的藍眼睛和過於傲人的身材……
糟糕,好像對恐怖BOSS一見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