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古縣夜話(1 / 2)

【歡迎演員“卓鬱”進入片場,影片《古縣夜話》加載完成~】

【本影片分級為:殺機。檢測到有工會存在,自動抽取另一支工會隊伍。】

【由於活動即將結束,特此增加難度與影片趣味性,所有參與該影片的演員,記憶都將回溯到進入片場之前,請以赤子之心參與最後的比賽。】

【祝各位演員好運。】

發黴的氣味縈繞在鼻腔,身下座位正在顫動,卓鬱隱約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

“乘客,這位乘客!”

卓鬱有些迷離的睜開雙眼,他剛剛做了噩夢,大腦還有些混沌,半晌才恢複意識。

“乘客,已經到終點站了,您醒醒。”

售票員有點不耐煩的推搡卓鬱的肩膀,企圖把人搖醒,當卓鬱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正在一輛長途汽車裡,身前抱著黑色的旅行包,被他當做了枕頭。

“啊……”卓鬱衝售票員微笑:“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他有些困難的支起身子,將背包背在背上,步伐僵硬的邁出了車門,售票員看見他腿上的銀色支架,才嘀咕著原來是個癱子。

一下了車,清晨的微風吹拂在臉上,讓卓鬱精神了不少,他在車站左看右看,終於發現了一輛麵包車,便衝那邊招手。

他是個專攻恐怖題材的家,和自己編輯說過要出一趟遠門後,就來到了離首都五百多公裡遠的蓯蓉縣。這裡是個很少人知道的地方,夾在內蒙和東北之間,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但卓鬱選擇這裡,自然有他的理由。

麵包車司機看見了招手的旅客,驅車過來替卓鬱打開了車門,他是蓯蓉縣客棧負責接運的人員,因為縣城位置隱蔽,長途大巴也找不到地方,都是由縣裡人將遊客接進去的。

司機驅車前行,從公路一直開向顛簸的土路,漸漸的,連土路都沒有了,四周從破舊的建築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草原,而眺望車窗的另一邊,則是大興安嶺的延綿不絕的餘脈。

蓯蓉縣就在餘脈腳下。

霎時間,似乎無限廣闊的天與地之中,隻剩這輛小車在風吹草蕩的綠色海洋中沉浮,藍窪窪的晴空低的嚇人,好像隨時都能朝他壓過來。

卓鬱坐在這破破爛爛的小麵包裡,更加抱緊了自己的背包。

“哈哈哈,您和很多人的反應一樣,是不是覺得這裡荒涼的嚇人?”司機一口東北和內蒙混雜的口音,聲音非常低沉:“也是,當偏僻到一定程度,人就會感覺到孤獨。”

卓鬱瞥他一眼,不覺得這是鄉下農夫會說的話。

“沒有。”卓鬱雙手交疊,將腦袋枕在包上,道:“我隻是,有點興奮罷了。”

司機見他沒有說話的興致,也就不再開口,而是狀似專注的繼續開車。卓鬱的第六感倒是很敏感,總能發現這司機在悄悄通過後視鏡觀察自己。

不能說是觀察……

而是一種,卓鬱形容不上來的複雜目光,好像他等了很久很久才等到這個乘客一般。

卓鬱因為接連做噩夢,臨走前又被編輯曲弘一嘮叨了很久失蹤案件的危險性,整個人精神不振,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待他睡醒時,車子已經到了。

卓鬱沒想到自己撞見的會是這麼一副光景。

古樸的縣城城門還是清末民初的樣式,蓯蓉縣三個大字在牌匾上閃著金光,村民們敲鑼打鼓,舞龍弄槍,足有百人在縣門口形成了一個“儀仗隊”,熱鬨至極。

卓鬱剛下車,就被一個老婆婆扯住衣角,婆婆用熱切的目光看著他,即便雙目都已經渾濁了,但還是努力分辨卓鬱的樣貌,然後忽然伸出手,在卓鬱的額頭上抹了幾把。

卓鬱不喜歡彆人的觸碰,他後退幾步,皺起了眉,用手機反光照了下自己的臉。

那老婆婆的手指不知道沾了什麼塗料,在卓鬱的額頭上畫了個圈,中間被一豎貫穿,形成了個類似Φ字的白色圖樣。

“哈哈,請您彆怕。”司機幫卓鬱接過背包:“這是我們縣城的歡迎儀式,所有進來的旅客都會被畫上祝福的符號。”

“這個歡迎隊也是?”卓鬱覺得有點誇張。

司機搖了搖頭:“不,這是因為,今天是縣城的一個節日。”

“那我還真走運。”

司機笑而不語,恭敬的為卓鬱引路。他這一走,那舞龍弄槍的也都停了下來,嗩呐和擦片的聲音戛然而止,縣民們直勾勾的站在原地,連眼都不眨的目送卓鬱離開。

卓鬱隻覺得後背被上百人凝視,有點不寒而栗。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不光您來了,縣裡的客棧還有其他四個年輕人,你們應該能聊得來,不至於一個人住太寂寞。”司機將卓鬱領進了縣城,走不到五百米遠,一個古色古香的街邊客棧就出現在了卓鬱的眼前。

不得不說,蓯蓉縣的仿古建築是真好,但也有可能不是仿古,是流傳下來沒變過樣子的真正古鎮,卓鬱對此非常滿意,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記錄下這些建築的形製。

他在預定的時候交過錢了,也就沒打算在大廳停留,可是一個大咧咧的女聲讓他的腳步停滯下來。

“羅小鷗!你再偷吃我的零食,今天晚上就彆和我睡一個房間了!”

穿著碎花裙的長發姑娘氣鼓鼓的追著另一個女生,打打鬨鬨的非常有活力,而坐在旁邊的年輕男人搖了搖頭,眼不見心不煩的倚在中式軟塌上翻書看。三人的額頭上,卻沒被畫上白色符號。

聽見有新人進來,他才放下書,將目光看向來人。

卓鬱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心中無故生出些許親近來。

“你也是來這裡旅遊的嗎?”男人推了推眼鏡,將書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

他其實不愛搭理人,但一見到新來的這個年輕人,就下意識的想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嘮嗑。

卓鬱施施然走過去,腿部的金屬支架叮叮作響,引來男人的好奇。

“這是美國那邊新研究的外骨骼支架吧,價格不菲啊。”他笑了笑:“我叫羅木生,那邊的是我妹妹羅小鷗,和她同學柳靜雲,咱們要當鄰居了。”

卓鬱和他握了下手:“真稀奇,我以為除了我,不會有人來這個小縣城的。”

羅木生聳肩:“沒辦法,這兒是我老家,我也是聽說我爺爺是從這個縣城出來的,所以才帶兩個妹子放假回來玩玩,你呢?”

“取材。”卓鬱晃了晃手中的小本子:“我是個作家,特意來蓯蓉縣取材。”

那邊兩個女生瘋夠了,也都紛紛坐在卓鬱身邊,好奇道:“這種地方有什麼可取材的啊?”

卓鬱對這三人難得的生出了耐心,也愛多說一些:“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裡的曆史?”

“什麼曆史?”

“蓯蓉縣原名叫歸化子縣,是清末民初時期,漢人向內蒙開墾拓荒時候的根據地之一。”卓鬱眯了眯眼,語氣中透露出了極大的興趣:“後來爆發戰爭,這裡鬨了饑荒,餓死了將近三十萬人,易子而食再常見不過,又因為這裡位置偏遠,缺少補給……”

柳靜雲被勾起了興致,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

“沒什麼然後了,幸存下來的人覺得要和過去告彆,就改名為蓯蓉縣。”

司機替卓鬱放好了行李,出來時正好聽見了卓鬱的話,有些驚訝道:“客人您還記得這些啊,有些事我們這的年輕人都不知道了。”

他感慨的看著卓鬱,麵上竟露出無比欣慰來。

“嗯……”卓鬱但笑不語。

“所以,又為什麼改名叫‘蓯蓉’呢?”羅小鷗問出了關鍵的問題:“肉蓯蓉好像是個中藥來著?難道這裡盛產蓯蓉?”

卓鬱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司機這時候將鑰匙遞給卓鬱:“我叫李天成,老板和老板娘不在縣城裡,我就暫時代管掌櫃了,有事一定要叫我。”

卓鬱這才和羅木生幾人告彆,進入了預定的房間。

“呼……”卓鬱將外衣脫掉,懶洋洋的躺在了床鋪上,一路舟車勞頓,讓他的骨頭都咯嘣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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