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鬥道上流傳著一條最新的秘聞——千萬彆去招惹那位新下海的民俗學教授。
三年前,震驚考古界的溟山古遺址群發生了劇烈的海嘯,幸存下來的考古隊精神受創,而且對裡麵發生的事情再三緘口,這讓所有靠古墓吃飯的人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看著他們的樣子,裡麵肯定有大貨,隻不過被海嘯一衝,什麼都沒了。
雖然溟山沒了,但是附近還有和溟山遺址類似的古墓群,還發現了不少小型金字塔,據後來的研究人員說,那些金字塔是祭壇,用來供奉原始部落們共同崇拜的一位神明,原型大概是海蛇。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想要分一杯羹的道上人,都想要去探探這些金字塔遺跡,而對這裡對熟悉的,莫過於從海嘯中活下來的卓教授。
前些陣子就有膽大的把人給綁了,帶著教授故地重遊,結果有人想要黑吃黑,打算連帶著那位無辜教授一起撕票。
這群人的下場實在太慘,不知道是哪裡惹怒了那個有名的黑麵神,他找上門,挨個把這些綁票的刮了上千刀,聽說人是活活疼死的。
然後卓教授就被救走了。
大家都流傳說卓教授對龍冉有恩,才能讓龍冉奮不顧身的解救他。
但是看著隊伍中甜甜膩膩的兩個人,王景煥覺得自己收集來的小道消息有些偏差。哪裡是恩情關係,這兩人分明就是情侶啊!
自從在黃金湖經曆了九死一生的險境後,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小王”大呼過癮,根據黃金湖主人留下的線索,成功找到了下一個特殊神廟,來到了這個小世界。
巧的是,這位“卓教授”,和黃金湖主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分明就是同一人。
他開始思考,難不成第三王國的王子,真的得了離魂症之類的,到這種小世界來體驗生活了?另外,雖然不至於友邦驚詫,但是這王子明顯喜歡男人吧。
和大帥哥魔王一起關在城堡裡一百年,這件事就變得有點意味深長起來了。
這個全息遊戲真會玩,這能過審嗎?
最有趣的是,這個“龍冉”和宣傳片裡的魔王身形及其相似,雖然長了一張讓人過目就忘的臉,但是王景煥就莫名覺得他長得眼熟。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讓王景煥愈發在意,他篤定這人身上有什麼讓人遺忘麵部特征的buff。
幸好,他有一個技能,名為“真實之眼”,可以看穿遊戲中的一切偽裝,代價是隻能用三次。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他怎麼也得瞧瞧龍冉的真麵目。
王景煥安安靜靜的收拾著行囊,將摸金符戴好,掀開了帳篷的簾布。
他現在處於一片黑土地平原,遠方還能眺望到溟山的殘骸,溟山大部分都是由白堊組成的,所以留下的山體不多,隻剩下光禿禿的基底,和一片黑曜石磚的廢墟。
然而就在溟山不到五公裡的地方,還有一處和溟山金字塔類似的、現存的最大的黑金字塔。他們收到消息後立刻組建了隊伍,買通了守衛,連夜溜到了海邊。
沒錯,王景煥這次的身份,是個盜墓賊,而且還是擁有雙重身份的臥底,打算掌握到實際證據後,就將這夥賊窩一網打儘。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卓教授竟然也在其中。
這簡直不可思議,因為卓教授明明是個誕生於書香門第,桃李滿天下的有名導師,壓根不屑於和盜墓賊為伍,論誰出現在這個隊伍裡,他都不可能出現。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發生了。
王景煥提了提背包,有些迷茫的跟著隊伍往爆破地點走。
他們中有會分金定穴的手藝人,已經將黑金字塔的位置確定了,隻要用炸/藥炸出洞口來,就能順利溜進去。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聽見輕微的車輪聲,低頭一看,是卓鬱來到了他身邊,和善的主動搭話。
“你是學民俗的?”卓鬱問道。
王景煥稍微有點受寵若驚,點頭道:“對,我大學專業是民俗學。”
“那你怎麼……”卓鬱似乎在尋找形容詞:“嗯,下地了?”
王景煥痞氣一笑:“家裡乾這行的,學民俗也是為了更好的下地。”
卓鬱頓了頓,用一種看朽木疙瘩的眼神看著對方,隨後又莞爾一笑:“好吧,也不知你是看得開還是看不開。這行以後可越來越難做了。”
王景煥想了想,最終還是大逆不道的問出了口:“那卓教授呢,你又為什麼下地了?前陣子還聽說你被綁了,應該很厭惡這一行才對。”
卓鬱笑眯眯的用食指點了點臉頰,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露出幾分促狹:“如果我說,我是故意的呢?”
“故意的?!”王景煥沒忍住大聲了起來,然後馬上壓低聲線:“這不是拿命開玩笑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找一個人。”卓鬱無奈的聳肩:“他當初和我一起在溟山幸存了下來,但是卻不願意見我,自己一個人跑沒影了,為了逼出他,我隻能配合那群蠢貨把我綁走咯。”
王景煥有點發寒,因為他可是聽說了那群人的下場,被活剮而死,但從卓鬱嘴裡說出來,卻如此輕飄飄,好像完全沒把人命放在眼裡。
不過也能理解,誰會去憐憫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呢。
“在聊什麼?”
一個陌生的男聲從背後響起,王景煥雞皮疙瘩一瞬間冒了出來,連忙離卓鬱遠了幾步。
龍冉來了。
“在和後輩聊天,這小家夥也是學民俗的,讓我倍感親切啊。”他用和善且稀鬆平常的語氣回答。
但是王景煥的第六感在瘋狂作響。
彆說了,彆說了教授,您沒看見龍冉的眼神愈發不善了嗎?
這可是活閻王,王景煥雖然調低了痛覺程度,但也不想挑戰心理承受極限。
他快步走向前方,不再和這兩人搭茬。
龍冉看他走遠,才道:“你喜歡?”
“多好的苗子,越是醉心於研究的人,就越容易受精神上的感染。”卓鬱從脖頸處拎出一個蛇形吊墜:“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也該擁有點新教徒了,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