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這玫瑰上刺有三尺長(1 / 2)

超能力氪金[綜] 川上羽 11758 字 3個月前

() 快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 假日的儘頭總是緊連著上班。無憂無慮的泳池之旅過後,工作日再一次如期而至。

話雖如此,近日來特務科一直沉浸在安詳平穩的氛圍之中,說是“上班”,其實也就是翻看著社會新聞鹹魚度日罷了。

“咦?今天一大早開始,好像就沒看見alter親親啊。恩奇都倒是經常四處觀光, 怎麼連她也……”

“嗬。”

對於我不經意提出的疑問, 岩窟王從鼻子裡發出一聲隱含揶揄的哼笑:

“不用想也知道。alter的話, 應該是趕著前去檔案室,調查你母親當年的案件吧。”

“喔……”

說的也是。昨天我一時激動, 突然在她麵前宣布那種石破天驚的新情報,對案件的來龍去脈又語焉不詳, 也難怪她會在意。

“現在想想, 我是不是太輕率了啊。公開身世這種情節,好像應該是在更加嚴肅、更加重大的場合,比如星空下啦, 黃昏時分的教室中啦, 至少也得是月光下的倉庫或者花園, 充滿浪漫的宿命感……”

——而不是在水上樂園的遮陽傘下,發言者和聽眾一律身穿泳裝, 耳邊還回響著水聲、嬉鬨聲, 以及妖狐響徹雲霄的慘叫。

“彆在意,茜。你的出身如何,對我們來說, 並沒有你和世人想象中那麼重要。”

岩窟王淡淡笑道,“所以,無論是在泳池邊、火鍋邊,或者是深夜的床頭,全都無關緊要。你隻要在任何‘願意開口’的時間,隨意向我們開口就好。”

“你還真能說啊。”

藥研恰好端著兩杯咖啡走來,聞言半帶嗔怪地揚起一邊眉毛,噙著一點調侃的笑意插話道。

“說什麼‘深夜的床頭’……那種場合,你不夜襲的話根本看不到吧。稍微自重一點啊,伯爵先生。”

“不,那也未必。”

回想起自己當年的窘態,我一邊從藥研手中接過咖啡杯,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出聲來。

“回頭想想,我的確有過夜不能寐,需要你們看著才能睡著的時候……”

“?啊,也對。確實有過這種事。那時候的大將……該怎麼說呢,和現在判若兩人,想起來倒還覺得有些懷念。”

藥研隔著桌子將另一杯咖啡遞給岩窟王,順勢也在我身邊坐下,一手托著腮幫偏過頭來看我,將唇角抿出一個兄長式的慈愛弧度。

“真奇妙啊。自從我成為大將的護身刀以來,明明隻過了三年,卻感覺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錯。這也就說明,master的成長就是如此迅速。”

岩窟王理所當然地接話。

“你在自豪些什麼啊。”

藥研苦笑,“不過,你說的沒錯。當年我一心覺得‘要保護好眼前這位不幸的少女’,但不知不覺間,大將早已不再是那種形象了。”

(是啊,我變成了皮厚耐艸的社會女青年呢哈哈哈。順便還覺醒了“我全都要”的龍屬性。)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件好事。)

“對了,說到這個。”

也不知是第幾次重提舊事,我小口啜飲著咖啡,感覺一股難言的苦澀同時刺激味蕾與心頭。

“關於當年的人口販賣案件,這麼多年追查下來,也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這些年來,我一方麵全力以赴地投入特務科日常工作,另一方麵,我也暗中拜托科長施以援手,從未放鬆過對於母親下落的搜索,以及關於二十年前舊案的追查。

然而一晃三年過去,我眼前依舊隻有一片人海茫茫,無論是關於母親還是當年的犯罪團夥,我都沒能發現一丁點蛛絲馬跡。

(說不氣餒是騙人的。但是,再艱難也不能就此放棄。)

(如果連我都放棄尋找母親,對她的生死漠不關心……那麼在這世上,到底還有誰會毫無保留地為她說話,為她討還公道呢?)

母親是拐賣案件的被害人,我是她無從選擇的子女。我們之間的關係畸形而又充滿罪惡,或許,她從來就不曾對我懷有過一絲親情。

倘若當真如此,那麼無論幾次我都會大聲說:

“她是對的。”

我的出生,打從一開始就隻是“某個犯罪者的一廂情願”。雖然要接受這一點十分困難,但我發自內心地相信,被害人沒有任何必要對我——對一個無恥罪行的結晶懷抱絲毫感情。

但是,即使如此。

即使母親從未愛過我,甚至一直厭惡、憎恨著我,她還是將我從犯罪者身邊帶了出來,沒有放任我留在不見天日的地獄之中。

若是沒有她,便不會有今天的我。

所以,即使我們永遠無法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家人”,母親也永遠都是我的“恩人”。

為了回報這份拯救我一生的恩情,我必須找到她,必須清算加諸於她身上的一切惡行,讓作惡者償還一切。二十年光陰流逝,哪怕他們都已經死了、腐爛了,釘在棺材裡,埋在土裡,我也要將他們的骨頭一根根刨出來,擺放在太陽底下,教陽光把他們骨頭縫裡的每一點血腥都蒸個乾乾淨淨。

也可以說,這就是我的複仇。

(所以,我才和複仇者相性特彆好吧……)

“當年的情形你們都知道。母親是在東京遭人綁架,但她脫身以後,卻帶著我一路逃往九州最南端,在那裡將我撫養長大。”

我略微平定了一下起伏的心緒,一手捏著鼻梁,儘可能以平淡的語調繼續說道。

“那時候的母親如同驚弓之鳥。也許是因為親身經曆吧,她原本不相信有人能夠製服那個團夥,所以隻希望明哲保身,平安度日。直到有一天,她意外得知了‘異能特務科’的存在……”

“可想而知,對方應該是個龐大的、盤根錯節的‘異能犯罪組織’。”

藥研沉吟著點頭,“我記得,大將的母親是前往東京報案,然後就此失去了音訊吧?”

“是的。我之所以能夠得知這一切,也是多虧了九州特務科留下的記錄。但是,這個案件還沒來得及移交到東京,母親……還有負責護送她的九州搜查官,就在旅途中人間蒸發了。”

而且,多半凶多吉少。

如今想來,我也不禁心有餘悸——倘若我沒有覺醒異能,沒有被特務科挖角,恐怕便隻能在漫無邊際的孤獨與茫然中度過餘生。母親與那位搜查官的行蹤,也終將成為又一樁無頭謎案,被世人淡忘,被時光沉埋,最終被打上一個冷冰冰的“未解決”標簽,湮沒於檔案室浩如煙海的文書案卷之中。

而作惡者依然逍遙法外。

幸好,他們是異能者,我也是。

“可惜的是,當年九州特務科太過保守,一心認為這案子該歸東京管轄,並未探問詳情就送走了母親。直到今天,我對於當初的案情仍是一知半解。”

“二十年前嗎……”

提及往事,藥研與岩窟王對視一眼,兩人同樣是眉頭深鎖。

藥研首先開口道:

“我記得科長調查發現,當年確實有一段時間,各地頻繁發生年輕女性和兒童的失蹤事件。但後來大多數都成了無頭案,也無法證明這些事件之間存在關聯,所以就被當作一般的‘行蹤不明’擱置下來,最後不了了之。”

“不止是當年。”

我沉聲接過話頭,“也許二十年間,那個團夥還在一直持續不斷地作案,隻是不再那麼密集,所以沒有引起注意罷了。”

“他們能夠完美地瞞天過海,想必使用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手段。如此說來,‘化貓’事件中協助拐賣團夥的島崎一也,豈不是十分可疑?”

岩窟王將咖啡杯湊到唇邊啜了一口,屈起指關節輕輕地敲打桌麵。

“還有,‘異能掠奪者’山田大輔。他用於擄掠異能的那朵紅花,也很適合用來搬運人類。”

“話是這麼說……”

但時間對不上號。

犯罪產業鏈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成型,當時山田恐怕還在穿紙尿褲,而島崎也許剛被自己的控製狂父母打斷了腿。

二十年前,【與他們相似的異能】確實有可能被人用於拐賣,但就算從他們身上追查,多半也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除非,這其中還有什麼關聯……我不知道的關聯……)

“各位啊,大家注意一下。”

我正抱著腦門冥思苦想,忽然隻聽見房門開合,說人人到,科長越發光滑閃亮的頭頂第一個躍入眼簾,讓人不禁想要為他配上文字:

我們公務員,很休閒的.jpg

“……”

貞德緊隨其後步入,雙唇拉平成一條直線,麵色陰沉如同將雨的天空。在她臂彎間,正環抱著一看便知道十分沉重的大量案卷。

我見狀也感覺心情低落,隻好心虛地將視線撇向一邊。

(總覺得很對不起她。我就知道,這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情……)

我正暗自盤算著應該如何開口,科長下一句話宛如平地驚雷,頃刻間將我本就紛亂的思緒生生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