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2 / 2)

或者,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畫麵並不隻是她一個人看見了,他們這群落入幻陣的人在破陣而出的瞬間都看見了呢?

嗬,反正跟她沒關係,葉拂打算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

要是女主也看到了,那就是女主的劇情,要是女主沒看到,那就是劇情找錯人了,它們自己認栽,它們要為自己的失誤行為負責,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遷就的,哼!

接著,葉拂就聽流雲真君又道:“為了防止螭龍複活,我已經把他五馬分屍了,屍塊都交給了不同的人保管,但是這螭龍的元神卻怎麼都撕不碎。”

流雲真君從懷裡掏出了個小玉瓶:“沒辦法,我隻能把他的元神暫時關在這裡了。”

咦惹,“五馬分屍”、“屍塊”、“撕碎元神”......

葉拂縱使知道流雲真君是個可怕的大佬,但還是被這幾個暴戾又血腥的詞震驚到了。

不愧是能夠憑借一己之力開宗立派的大佬,而且葉拂還聽說,流雲真君建派那些年,因為她實在是太強了,七星門在那段時間裡可是整個眠川的頂流,是真正的眠川第一大宗門,可不像現在一樣,經常被玄天宮碰瓷兒,那時候的玄天宮就是一個小小的小破宗,根本不敢來招惹七星門。

流雲真君將小玉瓶遞給了另外四人中的一名男修,然後道:“呂道友,我思來想去,這螭龍的元神還是交由你們四大仙門世家來鎮守,影峽山脈靈氣太過濃鬱了,若將元神置於七星門,說不定會使得他的元神吸收天地靈氣,變得越來越強......無妄海的水有阻隔靈氣的效果,此處又是銜雲島的地下,四周都是海水,是天然的蔽障,我又在這間密室裡繪製好了陣法,將螭龍的元神鎮壓在此處是最為保險的。”

被稱為“呂道友”的人極為恭敬地接過了小玉瓶,然後道:“流雲道友且放心,我四大家族定不辱使命,好好將螭龍的元神守在此處。”

另外三人也點頭稱是,其中一名女修道:“我們已經商討過了,每五十年我們各自家族會派出兩名優秀弟子,來此處鎮守,若有什麼異動,便會立馬轉告給七星門。”

流雲真君點頭:“還請各位道友立下心魔誓,除了參與鎮守螭龍元神的族人弟子外,絕不會將此事告知外人,螭龍最擅蠱惑人心,又以瞋癡貪三垢為食,若被彆有用心的人利用,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她略一停頓又道,“各位請放心吧,我可以承諾,若來日仙門世家蒙難,七星門必將鼎力相助!”

這一段對話的信息量很大,比如說被流雲真君稱為“呂道友”的那位,應該就是六千年前的呂家族長,再比如,流雲真君對四大家族的承諾......

葉拂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串聯起來了,呂家遭逢滅門慘案,季無淵主動將呂言收為弟子或許就是因為六千年前的這個承諾......

再有就是,看眼前這情形,流雲真君似乎是要將螭龍的元神鎮守在此處,此處在銜雲島,肯定就是呂家的領地了,加之除了四大仙門世家以外,外人都是不知道此事,那呂家被滅門之後,這螭龍的元神又是誰在保管?

四大仙門世家中的另外三家嗎?南宮家?畢竟在呂家逢難之後,隻有南宮家來過銜雲島......

或者,有沒有另一種比較可怕的可能,那就是,滅呂家滿門的就是這個可怕的螭龍,畢竟至今沒人說得清楚呂家到底經曆了什麼,才出現了一夜之間全家慘死的可怕災難。

很可能螭龍的元神已經逃出去了,此時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伺機行動著,比如說把自己的屍塊拚起來然後滿血複活,再比如說滿血複活後,找七星門複仇......

但是現在的七星門早就不比當年了,就算季無淵也挺厲害的,但是他怎麼跟流雲真君比?那可是千古第一仙人啊!現在的眠川修真界中都找不出一個能和流雲真君比肩的化神期。

這種可怕的主線劇情肯定是得交給氣運之子來解決的,比如說寧簌簌這種女主,再比如說顧沉玉這種男主,假以時日,憑借著他們的氣運想要打敗魔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若這個時候魔龍襲擊過來,那遭殃的不就是路人甲和炮灰嗎!?

葉拂又麻了,她這個猜測如果真的是正確的話,那七星門可就危險了。

而且葉拂越是思考,越覺得自己這個猜測是最靠譜的一個。

到了那時,仙門世家是絕對指望不上的,看南宮家的態度就知道了,他們肯定在呂家逢難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真相,他們是怎麼做的?他們退掉了和呂家的婚約,寧願被人罵,也不願再和呂家、和七星門有牽扯。

即使是六千年前,仙門世家答應了幫忙鎮守螭龍的元神,也是看在那時的七星門足夠強大的份上,如今七星門雖然不能稱得上是落魄了,但完全和當年沒法比,仙門世家也沒有跪舔的必要了......

葉拂正焦慮地思考著眼下的局勢時,眼前的畫麵竟然慢慢發生了改變,水波浮動,再次成型時,依舊是這間石室,隻是石壁上的壁畫的色彩淡了許多,似乎是在經年累月下逐漸被氧化了。

在石室的中央擺了張供桌,桌子上安靜地立著個小玉瓶,葉拂一眼就認了出來,那玉瓶正是六千年前流雲真君交給呂家家主的那個,想來裡麵關押的正是螭龍的元神。

而此時,供桌前站了個中年男人,男人的鬢發泛著霜色,頭戴冠,衣著華貴而莊重,其上繡著祥紋,一看便地位不凡。

這人是......

葉拂正思考著,便聽到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小玉瓶裡傳了出來。

“呂成寒,本座讓你布置在密室之外的幻陣可安排好了?”

葉拂又驚了,雖說她這個人不怎麼出門,非常的宅,但這不代表她沒聽說過當今眠川的那些名人。

比如說這位呂成寒就是呂言的親生父親,準確地來說,在呂家被滅門之前,他是呂家的家主,元嬰後期的修為,也可以稱得上是一方霸主了。

被稱為“呂成寒”的人點頭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以後每月我會往幻陣中送三名築基期的修士,作為條件,我要天魔偷元功最後三層的口訣。”

老者“哈哈”大笑了起來:“呂成寒,我記得你們仙門世家當初鎮壓本座時,可是一副大善人的嘴臉,你如今卻為了一己私欲要每個月給本座送三個活人,實在是太好笑了。”

呂成寒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甚至沒有因老者的冷嘲熱諷而流露出絲毫生氣的情緒,他隻道:“最初仙門世家是說好每五十年各家族會派出兩名弟子來此處鎮守的,但自從流雲真君坐化,七星門逐漸落寞之後,其他三家便不再遵守這個約定,憑什麼你被關在我呂家的地底祠堂,呂家就必須遵守呢?”

老者再次大笑了起來:“隻可惜流雲那個女人死得太早,否則她要是看到現今的一切,又該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呢?”

“不過,你呂成寒能成為呂家家主還真是讓我意外啊!”

呂成寒道:“我早便明白,在這修真界中,任何資源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我的父親作為上一任呂家家主,見我資質不行,便將我打發到祠堂來鎮守,我若真的按照他的吩咐來做,早便因修為停滯不前,死在這祠堂之中了。”

“所以你就求本座教你魔功,又跑去勾引獨孤家的大小姐,得了她的助力後,成功篡位,坐上了家主之位,又趁著你妻子懷孕,身體虛弱,用天魔偷元功將她一身的修為吸到了自己身上,弑父殺妻,呂成寒,你可真是惡毒到令本座都心生佩服。”

呂成寒的眼睛都沒眨一下,他隻道:“我乃是五靈根的資質,若不這麼做,又怎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又怎能修練至元嬰後期?”

老者笑了一聲:“你如今又到瓶頸期了吧,五靈根想修練至化神期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本座可提醒你一句,天魔偷元功雖然可將彆人身上的修為一滴不漏地轉移到自己身上,從而大幅度提高修為,但他人的靈氣是沾染著他人情緒的,你吸食多了彆人的情緒,會逐漸變得暴躁易怒,一個不好還容易走火入魔,到了那時,本座可不會救你。”

呂成寒根本無所謂:“想要修練至巔峰,總會付出些代價的,若呂某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隻能說是命該如此。”

老者道:“那便祝你成功吧,你成功了,也能更好的幫助本座尋回肉身。”

葉拂直接三觀炸裂,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聽到這樣的對話。

梳理一下的話,現在的劇情就是,四大仙門世家原本該一起鎮壓螭龍元神的,但因為流雲真君死了,其他三家都疏忽值守了,隻有呂家還在遵守承諾,而這個呂成寒因為是五靈根的廢柴,就被上任家主派來鎮守祠堂了,然後他就和螭龍勾搭上了,螭龍幫著他一步步走到了家主的位置,他為了權力和修為,把上一任家主殺了,把自己老婆也給殺了,而且看樣子,他應該還殺過不少無辜的人。

呂成寒的老婆,不就是呂言的母親嗎?也就是說呂言的媽媽在懷二胎的時候,被可怕的丈夫給殺了,現在這年頭,眠川已經和平到連魔教都開始教與人為善了,結果這位呂家的家主居然還在靠著修煉邪功,吸食彆人的修為來提高自己的修為,連自己老婆也不放過,是不是太離譜了些......

不知道呂言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知道的話,他又是什麼立場呢?都說虎毒不食子,但這個呂成寒的惡毒程度,連人家螭龍都忍不住嘲諷,葉拂一時也有些無法判斷了。

這時候,葉拂麵前的景象又出現了變化,畫麵再次浮現時,已經不再是那間地底的石室了,而是一處陌生的院落。

葉拂隻茫然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此處應該就是呂家了,她正準備四處看看,看看這次的畫麵又要給她呈現什麼內容時,便有大麵積的鮮血在她麵前飛濺開來,灑了一地,將她嚇了一跳。

一名仆役硬聲倒在了地上,鮮血在他身下的地上攤開,一個滿手是血的人立於他的屍體旁邊。

夜色中,她看到如鬼魅般的呂成寒,拿著一把劍,見人就殺,他雙目赤紅,披頭散發,宛如地獄來的惡鬼。

他越是殺,眼底的興奮之色便越濃,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會有的表情,明顯是走火入魔了。

葉拂徹底驚了,合著滅呂家滿門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家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