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悅也被玉重兒的突然發作整得愣住了,她對玉重兒的印象多數還停留在妖巢之亂爆發之後,那時候的玉重兒身上早就沒了半分驕縱氣,真沒想到年輕時候的她是這個樣子的,她表情奇怪地看了玉重兒一眼,最後什麼也沒說......
印象裡,妖巢之亂之前,寧簌簌和顧沉玉剛剛定情的時候,玉重兒好像沒少找寧簌簌的麻煩,南宮悅發現她竟然有點兒好奇這位玉道友是怎麼找麻煩的。
“玉重兒!”作為玉重兒的師兄,安清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玉重兒也意識到師兄好像生氣了,但她還是頗為理直氣壯,她道:“師兄,你快看,他們這群登徒子,一直盯著我看,肯定是想非禮我!”
安清:“......”
他有時候真的會被自己這位小師妹的自信程度無語到,他當然也注意到那群散修剛剛在偷偷打量他們了,但那是在偷看她玉重兒嗎?人家那是在忌憚南宮悅呢,築基後期,荒山野嶺的小茶棚,修為差了這麼多,散修又素來生活環境惡劣,人家偷看不是很正常嗎?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你玉重兒倒是好,直接懟臉給人家找茬。
安清趕緊起身對那幾位散修道歉道:“各位,實在抱歉,我這位師妹年齡小,被慣得有些驕縱了,還請各位多擔待些,”說著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幾枚靈石放到了對方的桌子上,然後道,“這些靈石就當是請各位喝茶的。”
“不必了......”散修們紛紛推辭,然後竟然直接起身慌不擇路地逃出了茶棚,一副不敢招惹他們的樣子。
安清:“......”
玉重兒見狀還露出得意的笑容:“師兄,你看,被人欺負時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為自己討回公道,隻要你的氣勢足夠強,彆人就不敢招惹你了,有些人啊,就是看我好欺負,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葉拂心中感慨,這惡毒女配的人設實在是、實在是太入木三分了,您那是被人欺負了嗎?橫看豎看都是大小姐您在欺負彆人吧?!
安清的臉直接黑了,他對玉重兒道:“你等著吧,回去讓你娘收拾你!”
玉重兒委屈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了。
在七星門弟子和禦靈苑弟子的目光下,安清尷尬地坐回了位置上,他怎麼會有這麼個自我意識過剩的驕縱師妹??而且師父還特地囑咐了他,讓他在路上好好管教玉重兒,這真是......他能管教得了嗎?
茶棚的老板很快就將茶水煮好給大家端了上來。
小瓷碗中盛著淡藍色的澄清液體,冒著濃濃的熱氣。
葉拂端起茶碗,將其中的液體一飲而儘,一股特殊的暖流頓時就順著喉嚨湧入了丹田,溫熱的氣息在經脈中流轉,迅速驅趕掉了寒氣。
連喝三碗之後,她果然不再感覺得到寒冷,再看向周圍,大家都露出了放鬆的表情,總算不用靠運轉靈氣來抵禦寒冷了。
茶棚發生的事情隻是一段奇怪的小插曲,喝完茶水之後,幾人很快再次上路了。
這一次,寒冷不再,他們的步伐也輕鬆了許多,很快,一行人就成功抵達了孤北城。
即使是夜晚,孤北城也有修士把守,都是正道盟的,他們說明了身份和來意之後,守城的修士也沒為難他們,便將他們放了進去。
一行人來到了城中最大的客棧,風雪客棧入住。客棧的老板顯然對於接待大批量客人很有經驗,很快就將他們這麼多人都給安排好了。
而到了這一刻,大家也總算可以休息了,葉拂坐在客棧的床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真是累死了,作為一個路人甲,無時無刻都擔心著會不會有什麼突發的狀況,逼迫著她出手。
萬靈閣秘境會在三天之後開啟,隻希望在秘境中少發生點兒意外才好。
對了,她還得努力避開寧簌簌,免得女主經曆什麼可怕的劇情,波及到她這樣平平無奇的路人甲。
“今天就好好地睡一覺吧!”
葉拂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可就在她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係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氣運養成係統為您服務,請宿主在十秒內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甲:美美地睡上一晚上。難度:深淵,完成獎勵:主角值10】
【乙:趁夜去南宮悅的房中。難度:深淵,完成獎勵:反派值10】
【丙:在呂言的房間外巡邏。難度:困難,完成獎勵:路人值10】
係統?在?係統,您有事嗎?葉拂發出靈魂拷問,她是路人甲,不是保安,她為什麼要大晚上的在這冰天雪地裡巡邏??而且還要在呂言的房間外麵巡邏!他帶了那麼個煞星一樣的隨身老爺爺,她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而且還是困難難度!
不去!
說什麼都不去!
現在是下班時間,彆想讓她強製加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葉拂在床上安詳地躺了三秒,然後“噌”地一下立了起來,罵罵咧咧地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她傳統的路人武裝,一邊對天咒罵,一邊老實地將夜行衣換上,又戴好了麵具。
嗚嗚,不去就是深淵難度,她敢嗎?很顯然,她不敢,為了苟命,還是聽係統的比較好。
就是不知道這大晚上的到底會發生什麼,為什麼就連增加路人值的選項都被係統判定為了困難難度......
葉拂換好了行裝之後,就悄然潛出了臥房。
因為今天趕了一整天的路,大家都累得不行,所以基本都是倒床就睡的程度,而現在的時間也不早了,外麵更是沒什麼人走動,隻有葉拂這個倒黴蛋在係統的逼迫下還在努力地運作著。
係統讓她在呂言的房間外巡邏......
葉拂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氣息降到了最低,然後躡手躡腳地朝著呂言的方向移動而去。
......
南宮悅坐在自己的客房裡,她皺著眉嗎,低著頭看著安靜地躺在她懷中的長劍。
她要趁著萬靈閣開啟之前殺了呂言,還有三天的時間。
自從離開七星門之後,這一路來她都在尋找合適的時機,或許今天晚上就是最適合的。
南宮悅慢慢握緊了手中的劍,她現在在思考,若是真相曝光,她會受到怎樣的處罰,七星門弟子是禁止自相殘殺的,若有弟子出手傷害同門的性命,便會被廢去一身修為,剔除靈根,關押入正道盟設立的深淵地牢之中,受儘折磨而死。
南宮悅慢慢閉上了眼睛,若是要殺呂言,要對他出手,就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不能被人發現,首先她便不能用自己的佩劍,更不能使用平日裡常用的招式。
她將手中的劍放在了床上,然後從儲物袋中摸出了幾枚高階的符籙,符籙是任何人都可以買到的,是最好的殺人利器。
就算有風險,她也必須要除掉呂言!否則在未來,七星門乃至整個正道盟都會毀在他手中的!
......
此時的呂言正坐在鏡子前,他對著鏡子慢慢地包紮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那道傷口是南宮悅所留,有些深,活動得稍微劇烈些,便會有血滲出來。
他看著盯著鏡子,神情卻有些飄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螭龍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了起來,他道:“小子,本座想過了,那個南宮悅和葉拂,必須要除去。”
呂言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道:“我打不過南宮悅。”
螭龍笑得很放肆:“一個築基後期的小丫頭而已,本座自會幫你一起將她除去。”
呂言輕輕皺了下眉,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道:“前輩,也許並不一定要殺她們......”
螭龍聞言哼了一聲:“怎麼,你心軟了?”
“並非如此,”呂言搖頭,“晚輩隻是多方考慮了一番,覺得若是貿然出手將她們殺掉的話,反而會更加危險。”
“哦?”螭龍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呂言這個說法頗為有趣,他道,“你將你的想法說出來與本座聽聽。”
呂言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如今前輩隻是覺得南宮悅和葉拂這兩人較為可疑,比如說南宮悅為何會突然懷疑我,再比如說那個葉拂到底是什麼人,她身上又有著怎樣的秘密,但是至今為止,南宮悅和葉拂都並未表露出,她們知道關於前輩您的事情,至於南宮悅為何會懷疑我這件事,我想我可以再去多做一些調查。”
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今日白天時,南宮悅看著他的那種眼神,那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眼神,即使現在想起,也會有一種莫名的心悸感。
到底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呂言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若我貿然出手將她們殺掉,反倒容易被季無淵察覺,再說了,她二人可都是季無淵的徒弟,若我真的被懷疑了,反倒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