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悅道:“還是一起行動吧。”
作為重生者,她可是深深地了解寧簌簌的特性。
葉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一起就一起吧,自己這幾個同門如今雖然沒了修為,但七星門的修煉向來嚴格,大家的身體素質和格鬥技巧都還是不錯的,加上他們身上還有她給的防身武器,一般來說問題應該不大,隻要不遇上城主的那把手|槍。
這一刻,葉拂突然很慶幸,還好二師兄蕭晚眠沒跟著一起來,平日裡修煉的時候,他仗著自己在煉丹術和醫術上的造詣高,鬥法訓練和體能訓練沒少偷懶。
搬了一會兒磚,四周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議論聲,葉拂隱約聽到了“神女”、“城主”等詞語,她和幾個同門一起四處搜尋了起來。
隻見一頂豪華富貴的轎子被幾名壯漢抬著,一步步向此處走來,轎子周圍還跟隨著數名手持籃子的丫鬟,待到轎子停下後,那幾名丫鬟上前,將籃子裡的花瓣一層層地鋪到了地上。
這時候,轎簾才被掀開,然後葉拂便看到一個男人從轎子裡下來了,他穿著黑色的裘襖,陰鬱的顏色襯得他整個人都有種詭異的霸總氣質,他的頭發也輸得油光鋥亮,五官俊朗,鼻梁高挺……
總之,葉拂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人肯定是女主寧簌簌的後宮舔狗之一。
果然,這位霸總一樣的城主一手撩開簾子,一手伸進了轎子中,極為殷勤地道:“神女快請。”
葉拂:“……”
看這位霸總那模樣,葉拂幾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穿越者,作為一個穿越者,根本不可能搞出那種奇詭的氣質來。
一隻白皙的手從轎子中伸了出來,其後連著柔軟纖細的胳膊,白色繡有錦紋的衣袖順著她抬手的動作滑落而下,很快,一張熟悉的臉便從轎子中探了出來。
這一刻,空氣仿佛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少女貌美的容顏中。
那個人果然是寧簌簌,隻不過她卻穿著虛妄城提供的衣服,打扮得像模像樣的。
說起來平日裡的寧簌簌其實都是穿著玄天宮的門服的,也很少會特意為自己梳妝打扮,因此此時的她看起來竟讓人覺得格外的驚豔。
葉拂幾人趁此時機都將頭埋得很低,躲在磚塊後麵,避免被寧簌簌認出來。
“神女閣下,這便是修建通天梯的工程。”虛妄城城主沈卿河很殷勤地向寧簌簌介紹著。
寧簌簌卻微微蹙眉看著周圍這些身著藍色破布衣的奴隸們,她向沈卿河問道:“沈城主,這便是其他外來的修士嗎?”
“是的。”沈卿河點頭。
三日前,他得到了消息,說望玉灘上又出現了外來的修士,幾十年沒見過外來者的沈卿河突然便來了興趣,領著一眾手下前去查看,一眼便見到了這模樣俏麗的少女。
她實在是生得太美了,美得讓他幾乎在一瞬間便心神蕩漾了起來,最令他驚喜的是,這少女的模樣竟然與千餘年前留下來的“神女畫像”極為相似。
那張畫像其實隻有一張側臉,而且也更偏重氛圍感的描繪,所以臉也看不大清楚,也因此,在父輩的記載中,千餘年前,這裡曾出現過一個人,她一來便冒充了神女,對著整個虛妄城指手畫腳。
不過好在,她最後的偽裝被識破了,父輩也對她實行了最高的刑法,將她處死,至於那件威力極大的法寶手|槍,便是從這個冒充神女的騙子手中搶過來的。
沈卿河將神女恭迎回了城主府,對她極為殷勤,三日的相處中,他也被神女的善良和溫柔深深地打動了,這世間竟然真的能有如此美好的少女,他看向寧簌簌的目光,愈發的深情了。
葉拂:“……”
更加可以肯定這位不是穿越者了,要真是老鄉的話,來到這種陌生又危險的地方,第一反應肯定是怎麼保命,怎麼可能會因為女主長得好看,光環大,就對女主露出這種表情?
寧簌簌的表情不太好看,他對沈卿河道:“沈城主,這些外來的修士並沒有做錯什麼,你怎麼能如此對待他們?”
寧簌簌此言一出,周圍的奴隸們都對她投去了感激和崇敬的目光,不愧是神女大人,這也太善良了吧!
沈卿河輕輕歎了口氣,他其實早就料到了神女大人會這樣說,他目光溫柔且深情地看著她,輕歎道:“簌簌,你就是太善良了。”
“沈城主,請你停止這樣傷害彆人的行為,修建通天梯也不應該是用這種強迫奴隸的方式。”寧簌簌擰起了眉頭,表情嚴肅地說到。
站在七星門幾人旁邊不遠處的老者聲音頗為感動地評價道:“這神女還真是不愧神女這個稱呼呀!已經好久沒有人為我們說過話了!而且你們不覺得神女大人和沈城主很配嗎?如果他二人能結為連理,說不定在神女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我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葉拂:“……”
她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和沈卿河站在一起的寧簌簌,突然覺得這畫麵極為地有趣,其實跳出某個框框來看,寧簌簌這個女主角還是破具有喜感的,尤其是在對上沈卿河這個定位神奇的後宮舔狗後……
呂言卻皺著眉頭突然道:“不覺得奇怪嗎?既然寧簌簌已經被螭龍控製,那螭龍為什麼不直接把寧簌簌身體的掌控權奪過去?他自己親力親為去尋找遺骸不才更為保險嗎?”
呂言曾經可是親曆者,當初他入虛妄城時,甚至因為被螭龍奪走了身體的掌控權,連進入虛妄城的方法都不知道。
葉拂咳嗽了一聲道:“我覺得這個應該挺好猜的,螭龍雖然不是人,但他的性彆是男,用寧簌簌的身體麵對沈城主的一往情深,應該沒誰能頂得住吧……”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顧沉玉頗有代入感地點頭:“放在我身上,我也忍不了!”
其實葉拂還真猜對了,此時沉在寧簌簌識海裡的螭龍是真的破防了。
就像呂言說的那樣,他本來是打算直接奪走寧簌簌身體的控製權的,誰知道剛進入城主府,沈卿河就時常用一種曖昧不清的眼神看著他。
最可怕的是那次,他四處探索城主府的地形,結果一不小心撞進了剛沐浴更衣完的沈卿河懷裡,這位城主隻穿了一件裡衣,露出了沾滿水珠的胸膛,對著他勾起了唇角,然後啞聲道:“丫頭,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
螭龍當場破防,甚至差點兒沒忍住直接將沈卿河的頭給擰下來,還好最後的一點兒理智支撐著他,快速逃離了,轉身逃開的瞬間,他甚至還聽到沈卿河發出了一種讓龍極為害怕的輕笑聲。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螭龍當天就把身體還給了寧簌簌,他還是退居幕後就好,反正以寧簌簌的腦子,他完全可以隨便忽悠。
深藏於螭龍元神中的魔尊嘲笑道:“螭龍啊螭龍,沒想到這點小事你就害怕了!”
螭龍“哼”了一聲:“本座已經決定了,待到取得第一塊遺骸之後,便借助其的力量,轉移到那個叫裴清讓的小子身上!”
雖然寧簌簌這個愚蠢的人類似乎有著一些神奇的特質,讓他這幾次所做的事情都極為順利,但他隻要一想到沈卿河的眼神,這寧簌簌的身體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隻可惜裴清讓似乎被流雲老賊洗腦過,不會輕易被他欺騙,他隻能等到自己的力量更加強大後,直接對他進行奪舍,否則他可能在這幾日中就轉移陣地了。
沈卿河這會兒還在和寧簌簌溝通。
他輕聲道:“簌簌,你不懂,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的,但是想要建造出通天梯,想要離開這虛妄城,必須要有一些犧牲,我身為虛妄城的城主,不能隻考慮到自己,還需要為我的子民著想……”
說著,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了痛心之色:“這些年來,我其實一直都忍受著巨大的壓力,簌簌,希望你能明白。”
寧簌簌聽到沈卿河這般說後,也有些發愣,她道:“沈城主,我沒想到原來你有這麼多苦衷。”
沈卿河歎了口氣:“沒關係的,這些由我一個人來獨自承擔便好。”
葉拂:“……”
這對話實在是太詭異了,她有些不忍直視。
“動手嗎?”她向幾個同門問道。
顧沉玉點頭,他用手比劃了一下道:“我們四麵包抄怎麼樣。”
葉拂:“我來主攻,你們給我打掩護。”
商量好進攻策略之後,葉拂便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她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圍在沈卿河周圍的保鏢們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隻見一道影子穿過了密集的人群,朝著白衣少女撲了過去。
“簌簌!”沈卿河神情驚恐地大叫。
“保護神女!”有人喊了起來。
但很快又衝出幾個人,瞬間便將這群準備去護駕的保鏢撂倒在了地上。
寧簌簌也來不及反應,但她卻認出了葉拂來,她吃驚地看著葉拂,滿臉的不可思議。
葉拂的握緊了掌心的匕首,而在這一刻,她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殺氣。
係統曾經提醒過她,就連流雲真君也說過,她們說,她的氣運不夠,與女主比差遠了,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殺掉寧簌簌。
但這一刻,她突然很想試試,她想看看這個所謂的法則到底準備怎麼對付她,她也想看看氣運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就這麼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