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單海鳴也問過,那時候他們倆還隻限於一麵之緣,蕭寧被單海鳴的直來直往搞得不知所措又莫名火起。
當時他沒有回答。
蕭寧萬萬沒想到單海鳴會在這種毫無征兆的時候舊事重提,他轉過頭,對上單海鳴的視線,青年的虹膜偏深,暗一點的光線下看來簡直就是曜石一樣的黑,專注而純粹。
單海鳴的手指滑過他顫抖的下唇,又像關心又似挑釁地輕聲問,“嗯?怕什麼。”
蕭寧回望他,並不說話。
單海鳴俯身吻了上去,溫柔地舔舐,得到蕭寧溫順地回應,他的手指穿過蕭寧柔順的頭發,仿若**又如撫慰,“你為什麼老是這麼戰戰兢兢的,像個隔壁家來借醬油的鬆鼠。”
情到深處,蕭寧被他細致的吻法搞得渾身發軟,坐倒地板上,單海鳴挽著他的腰順勢俯了上去,但並沒有繼續了,隻是雙手撐在他頭部兩側俯視著他。
蕭寧望著這猶如君臨了自己的人,一時說不上話來。
循規蹈矩地活著,每次出乎意料外的事情總是讓他心底煩躁,因為在他的人生中幾次意外總是不好的事,變化就代表會失去。
他失去過母親,失去過父親,失去過家庭,失去過愛情,如果可以他真喜歡能一成不變地過他安安穩穩毫無波瀾的人生。
隻有這一個除外。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意外。
蕭寧伸手撫過單海鳴的側臉,心上好像照下了一束光,突然不知從身體哪個地方冒出了一股痛苦的喜悅,使他覺悟到,他已然很愛這個人了。
這和他有沒有資格和單海鳴站在一起沒有關係,他會為了這個人變得更好。要是單海鳴離開他,他也會試著挽回而不是做個乖乖聽話的前任直接退避。
他害怕失去,而這是他最不想失去的。
意識到這點,蕭寧同時升起恐懼和幸福兩種極端的感情。
單海鳴皺眉奇道,“你笑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和這樣的話題下想清楚這件事是很好笑啊,可惜不能告訴你。
蕭寧若無其事地笑道,“笑我們不是在談陳穎嗎?怎麼會談著談著就滾地板了。”
“還不
是你永遠不肯好好說話。”單海鳴往後坐在地板上,也拉著蕭寧坐了起來,唐唐以為他們在玩,趕緊湊上來,在單海鳴身邊轉了兩圈後往兩人中間趴了下來。
“我確實恨過陳穎,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吧。其實真說不上原諒不原諒的。”蕭寧摸了摸唐唐的頭頂,小黑甩著尾巴在不遠處觀察著他們,“我隻是……隻是不喜歡太多變數。”
單海鳴了然地問,“怕你控製不住,你怕你老媽怎麼著你?”
蕭寧手放在唐唐頭上出了神,慢慢搖頭。
小黑終於優雅地踏著悄無聲息的步伐走了過來,蜷縮在蕭寧盤起的腿彎裡,加入了其他家庭成員。
蕭寧低下頭摸摸小黑,單海鳴就在旁摸摸他,老氣橫秋地道,“你也該學著長大了。”
蕭寧:“……”
單海鳴問,“這件事能自己處理?”
“嗯,我再聯係她吧。”蕭寧啞然失笑,這人真把自己當小孩麼?他點點頭,“我覺得我們倆都需要時間來互相消化一下頭一次碰麵。”
既然他這麼說了,單海鳴果然不再說,催著他去把碗筷洗了,還有唐唐和小黑排著隊要洗澡。
睡覺前蕭寧接到了陳穎的短信,隻是很單純地問好短信,提醒他晚上空調還是彆開太高了,以及這是她現在在A市的電話,大概是怕蕭寧之前沒有存下來。
蕭寧在黑暗中盯著手機屏幕,直到光幕自動暗下去,才把手機放到一邊,他這個動靜都吵到了身後的人,霸道地把橫在他腰上的手又緊了緊。
他不想去麵對陳穎,是因為那是他最不想回首的過去,隻要一眼,隻要一句話,就能勾起他所有輾轉反側難以忘卻的記憶。
單海鳴在身後問,“睡不著?”
知道瞞不過他,蕭寧嗯了一聲,“剛才陳穎發了條短信,就讓我注意彆被空調吹涼了。”
單海鳴哼笑一聲,說不出是什麼意思,“這就心軟了?”
“也不是……”蕭寧心裡沒了那股憋屈的邪火,就隻餘下疲憊,往被窩裡縮了縮,“就是想起了以前,在她走了之後,我過得很不如意。”
單海鳴饒有興致地問,“沒人可憐你這顆小白菜?”
“讓你失望了。”蕭寧道,“我大概是那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