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響聲讓房內的一對少男少女受驚地分開來。
“有人在外麵!”江淺淺臉上都染上了粉色的雲霧, 很是難為情。
宋淩燁有點惱怒和女友親近被打斷, 輕輕放她躺下, 立刻追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沒眼力勁。
然而, 他推開門,卻什麼人都見到,地上有一隻摔落的保溫盒,湯水撒了一地。
他往走廊前後都看了一眼, 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回到病床邊, 宋淩燁越想越不對勁, 他臉上泛著醋意,心不在焉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問道:
“淺淺,還有彆人也知道你住院嗎?”
江淺淺搖了搖頭,她不想讓男友知道她和宋澤的關係。
有這次的誤會,她和宋澤以後應該也不會再有多少交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索性就瞞下來。
宋淩燁狐疑地往門外又看了一眼,男人在戀人有劈腿前兆時, 也是能做福爾摩斯的。
他可以肯定剛才門外的確是有人的。
但正常人摔了東西不可能立刻走掉。
他已經猜到門外那人的身份,對方來給淺淺探病, 卻撞見了他和淺淺親密, 大受刺激, 轉身就走, 保溫盒掉了也顧不上。
“真的沒有彆人?”他又問了一遍。
江淺淺若無其事,臉上有幾分無奈:“真的沒有。”
宋淩燁微微閉了閉眼,滿心失望與難過。
淺淺在騙他,騙得那麼逼真。
而且還事關另外一個異性。一個關係好到可以來探病的異性!
淺淺這次入院是保密的,她說隻跟他一個人說了,可事實證明不是,她跟那人也說了。
他竟然不知道那人是誰。
保送考試和寒假的兩個多月,兩人長期不見麵,qq上也交流不多,他對她的很多事都一無所知。
她這麼會騙人,平時又瞞了他多少事?
這一聯想,他的神色就更加陰鬱。
“你真的沒騙我?”他再問了一遍,希望她能對自己說實話。
“真沒有。”江淺淺看不見他的神色,卻耐著性子又回答了一遍。
宋淩燁拚命壓抑著噴薄而出的怒氣,語氣生硬地撂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從小也是天之驕子,一向傲氣,隻有彆人遷就他,從沒有他遷就彆人。為了江淺淺,他已經壓抑了太多本性。他用上了最大的自製力,也僅僅是讓自己不當著她的麵發脾氣而已。
是不是愛得少的一方,永遠都有恃無恐呢。
他可以遷就她,可以什麼都聽她的,可他不能接受她與彆人曖昧還騙他。
江淺淺突然被一人丟在病房,也十分委屈。
她不明白,宋淩燁到底是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
她情緒低落地等著點滴打完,她已經覺得好多了,無論如何,今天五點半前是要出院的,不然又要多花一天的費用。醫院裡花錢如流水,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一個小時候後,點滴已經全部打完,她按鈴叫來護士幫忙取針,並表示自己打算出院。
“現在要出院嗎?”護士看了她一眼,“醫生沒說你可以出院。”
“可我已經覺得好多了,不想再住下去了。”江淺淺堅持道。
護士看了一眼她放在床頭洗得有些發白的棉衣外套,心中了然,徑直交待:
“出院要先征求你的主治醫生同意。然後拿著你的就診卡,先去護士站辦手續,再找你的主治醫生開證明,拿著證明和押金原始單據以及你的身份證,就診卡到a病區二樓連廊處進行出院結算,你還有出院藥品,到時候拿著□□去c區一樓藥房拿藥。辦好這些,就可以回來打印病曆和開出院小結了。”
江淺淺直接被她這一連串的交待說暈了。
她從未一個人去辦理過出入院,以往住院都是媽媽或者舅舅家的人幫著辦好了手續,她隻負責做一個聽從醫囑的乖巧病人。
她對這家醫院的區域分布一無所知,護士所說的流程她也從沒做過,一時間感覺十分地迷茫無助,在護士要走之前,趕緊找她問了主治醫生在哪裡。
她在病號服上披上外衣,走出病房,又問了一個護士才找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主治醫生說她最好再觀察一兩天,她堅持要出院,醫生就有些生氣,沒辦法她隻好據實說:
“醫生,我沒那麼多錢交住院費的,拜托你讓我出院好麼?”
主治醫生嘖了一聲,也不知是生氣還是無奈,不太耐煩地在電腦上操作了一通,讓她去護士站辦手續。
江淺淺窘迫得臉都紅了。
又問了一個路過的病人,她才知道護士站,護士給她辦了手續,她又確認了下接下來的流程,雖然對方已經說得很詳細,但因為從來沒辦過這些手續又對醫院不熟悉,江淺淺還是覺得很不知所措。
正在此時,一個低沉溫和的聲音響起:
“淺淺,你怎麼出來了?”
江淺淺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宋澤。
她有些意外,以為宋澤今天早上離開後,就不會再來了。畢竟以兩人的關係,昨天又發生了尷尬的誤會,他能把她送進醫院,照顧一夜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她情緒很低落,卻還是勉強擠出禮貌的笑容:“我辦出院手續呢,你……怎麼又過來了?”
“我想起你中午一個人,不方便吃飯,過來看看。不過路上堵車,現在才到。都快三點了,你是不是餓壞了?”他若無其事地道,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保溫桶掉下的瞬間,他就知道到自己會被發現。
看到那樣的情形,他還有什麼不明白,兩人聯手欺騙了他,他們根本就沒分手。
嫉妒和憤怒像烈火一樣灼燒著他的心,他隻想上前去將兩人拉開,並且狠狠給那個如此親密對待她的人一拳頭。
儘管那人是他的侄子。
早就知道兩人是男女朋友,卻無法想象到兩人究竟會有多親密,直到親眼目睹,才發現是如此讓人難以忍受。
然而他還是躲開了。
在這場三人關係中,他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竊賊,覬覦著他人捧在手心的明珠。
但他不想讓侄子明白他卑鄙的心思,更不想讓淺淺看到他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表情。
可他心裡無比清楚,他絕對無法容忍他們兩人繼續這樣下去。
他要江淺淺,如今比以前更瘋狂地想要。
他不僅要她的人,還貪妄地想要她的心,想獨占她的一切。他不想讓任何人再染指她!
他狠狠地捏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用了莫大的自製力,讓自己停止去想象,他們在房間裡還會做什麼親密的舉動。
因為他知道,在這盤大棋中,要麼贏得一切,要麼輸得滿盤破碎。想要贏,他就要保持冷靜和理智。
然而,上天到底憐憫他。
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侄子宋淩燁臉色陰沉地從醫院大門走了出來,怒氣衝衝地踹著馬路邊擋車的圓石路障。
他顯然是氣極了,無處發泄,踹了一會,就隨便攔了一輛車離開了。
半個小時過去,依然沒回來。很明顯,他們吵架了。
現在是他趁虛而入的絕好機會。
宋瑾澤眼底浮起一抹冷光,不是他要拆散他們。而是他們本來就不合適。
淩燁還太年輕,太衝動,根本不知道珍惜,也無法照顧好敏感脆弱的淺淺。
他回到醫院病房外,江淺淺並沒有發現他,隻一味盯著手上的輸液管發呆,臉上的神情是不加掩藏的失落。
過了一會,她開始詢問護士出院的事,然後去求主治醫生許可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