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澤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晨曦的光從窗簾外泄露進來,照在臉上,讓他睜開了眼睛。
“宋總,您醒了!”秘書謝進欣喜的麵容出現在他麵前,顯然守了他一個晚上。
宋瑾澤在謝進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病房裡除了謝進,再也沒有其他人。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
“太太呢?”
謝進有些為難,猶豫了一會,委婉道
“我打電話通知過太太,她可能因為學校課業比較忙,所以暫時抽不開身。”
宋瑾澤聽出了潛台詞,沉默著沒有說話。
謝進叫來了醫生,檢查了一番,確認他的情況確實已經明顯緩解了,便宣布他可以食用一些流食,然後慢慢向半流食和正常飲食過渡。
宋瑾澤這次之所以會暈倒,主要還是因為急性胃穿孔。
“宋先生,工作再忙還是要注意身體,你本來就有胃潰瘍,對自己的胃要精心照管,不然,以後再出現胃穿孔,就很可能要進行手術了。”醫生囑咐道。
他這次的胃穿孔情況還不算嚴重,送到醫院後,采用非手術治療手段及時控製住了情況。若情況再嚴重一點,就要進行穿刺修補,甚至胃大部切除術。
謝進讓人打來醫院的小米粥,宋瑾澤隨意吃了一點就放在了一邊,問起一事
“昨天我在複興暈倒的事,公關部可有及時處理?”
“宋總放心,媒體和網絡上都控製得很好。”
宋瑾澤又問起一些昨日未竟的公事上的安排,謝進一一彙報,然後他接到宋瑾澤的命令,讓人把文件拿到醫院來。
謝進有些詫異,自家老板這次竟然如此乖覺,願意聽從醫囑多住幾天院進行觀察。
更讓人驚訝的在後頭,醫生都說他可以出院了,他還是沒有出院的意思。
中途,宋父宋母都得知了消息,急匆匆趕來醫院探望他。
“叫你好好吃飯,你總是不聽,這下可好,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宋母絮叨著責備道。
她顯然不太了解宋瑾澤進醫院的詳情。
“什麼事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該吃飯的時候,就要及時放下工作。”宋父也嚴肅地道。
宋母打開了食盒,端出自己親手熬的雞湯粥,非得要看著他吃完,宋瑾澤也沒有拒絕老人的好意。
“淺淺呢?”宋母狀似隨口問道。
“她今天上午學校有課,我讓她上課去了。”宋瑾澤態度自然地回答。
他並不想讓兩人鬨矛盾的事傳到父母耳中,一是不願意父母對淺淺有不良印象,二則兩老也年紀大了,不想他們操心。
“我怎麼聽網上有消息說,你們前些天吵架了?”宋母狐疑地道。
“咱們家可不興外頭那些不良作風,家裡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人小姑娘這麼小年紀就嫁給你,你要好好珍惜!”
宋瑾澤聽出言外之意,有些無語“媽,你們到底是哪裡聽來的謠言,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跟淺淺很好。”
他在醫院住了十來天,探望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每天盼著,卻依然沒等來期待中的身影。
原以為,她知道他住了這麼久的院,或許會有一些擔心或者心軟,可結果並不如人意。
第十三天,他決定另尋他途。
“譚恒的書,解除屏蔽,並且補償他一些好的推薦位。”
他做錯了事,要取得淺淺的原諒,就必須得做出一些妥協。
跟終點網總編打完了電話,算著時間,他驅車來到了複興,在她上課的教學樓裡找到了她。
她向來會在結束課程後,尋一間不上課的教室做完隨堂作業,然後就打開電腦寫。
他推開教室門,裡頭靜悄悄的,隻零星坐著十幾個正在上自習的學生。
聽到推門聲,好些人抬起頭看向他。
“是宋瑾澤!”
他們低聲驚呼,竊竊私語。
江淺淺戴著耳機,並沒有被這些聲音所打擾,她正在奮筆疾書寫作業。
直到眼前的作業紙上落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光源,她才抬起頭來。
原以為是來搭話的同學,沒想到是宋瑾澤。
十天不見,他不複當時那副歇斯底裡的樣子,也不像在女生宿舍外的狼狽,恢複了平時優雅清貴的模樣。
“淺淺,跟我回家好嗎?”
他的目光裡滿是期待,好聽的聲音裡也充滿祈求。
江淺淺之前任由他站在女生宿舍大樓外,就已經橫了心,不怕被人看熱鬨和議論了,隻是現在畢竟在上自習的教室裡,她不想做一個打擾他人的沒公德的人。
她收起自己的書本放進包裡,跟他一起走出了教學樓。
“我不是要跟你回去,隻是覺得有必要找個不打擾他人的地方說話。”走到教學樓外,她才解釋道。
宋瑾澤心頭那一絲驚喜消散,他早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
兩人驅車來到校外,找了一家咖啡廳,江淺淺沒讓清場,直接要了包廂。
室內隻剩下兩人,宋瑾澤試圖坐到她身邊,江淺淺堅持讓他坐對麵去。
從帝都回來的幾天,她已經從曾經的憤怒與恐懼中冷靜下來了,也想了很多,如今已經有了決定。
之前聽說宋瑾澤在住院,她便沒有去找他,她心裡有預感,等他身體恢複,會自己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