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夏宴請王城貴女來參加茶會的時候伽爾因為有事外出,所以並不在王城。
他去乾了什麼林夏不知道,除非他主動告知之外她也不會過問。
天使是神明之子,也是最親近神明的種族,他們要做什麼大多都是神明的旨意。
大多都是不可窺探的隱秘,林夏深諳其中的規矩,自然是不會貿然碰觸。
伽爾是晚上時候回王城的。
夜裡露水重,再加上他飛了一天,不僅是翅膀連同整個身子都很酸疼。
神殿於他來說就像是自家一樣進出自由,他回來時候都不帶走後門的,徑直越過飛了進去。
夜幕之下少年的銀發似月華,四翼輕巧地扇動著,宛若春日拂麵的羽絨一般柔和。
乘著夜風清冷,伽爾緩緩從半空而下,在林夏的窗戶邊停了下麵。
他扇動著翅膀保持平衡,藍色的眸子在晚上沒有白日那般明亮。
深海的浮冰般,沒帶什麼溫度。
伽爾曲著手指輕輕敲了下禁閉的窗戶。
林夏因為傍晚時候尤利塞斯的事情正煩悶的在床上翻來翻去,聽到窗外的聲響後,抬眸看了過去。
“伽爾,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她走過去將窗戶打開,放伽爾進了屋子。
“還有,你能不能彆大晚上來我這裡。你成天在外麵飛來飛去的,是沒什麼機會聽到那些侍衛侍女私底下怎麼說我們的。”
伽爾聽後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掀了下眼皮看向林夏一臉鬱悶的模樣。
“說我們什麼了?有私情?”
“我是神明指派過來保護你的,我和你來往頻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再說了,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乾非要每天晚上來你這裡來轉悠?”
這些閒言碎語伽爾並不怎麼在意,彆人怎麼說他又控製不了。
倒是沒想到林夏比他還在意這事。
“林夏,你是聖女。你的血最受那些魔族,血族的覬覦。”
“神殿的結界能夠防住大多數的外族,尤其是晚上,要是有魔力強勁的邪祟闖進來了你可就要提前卸任了。”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
反正天使都是雙.性。
外表是少年怎麼了,她把他當姐妹就沒什麼不自在了。
伽爾不知道林夏心裡正在想些什麼。
他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剛喝了一口後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好像拉雅說你今天辦了個茶會,把王城那些貴族小姐都邀請過來了。”
“你不是說不喜歡那些貴族嗎,怎麼突然心血來潮想起邀請她們來神殿?”
“一個人太無聊了。也不算交朋友,就那她們叫過來聊聊天解解悶兒而已。”
這話伽爾不愛聽了,他微微皺了皺眉。
“我不是一直陪著你嗎?我就不是人了?”
“可你今天不是有事不在嗎?”
林夏沒把自己此次辦茶會真正的目的告訴伽爾。
她心裡有事,這個時候也睡不著了,走過去坐在床邊發神。
“伽爾,我可以問你件事嗎?”
伽爾從剛才就看出來林夏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抱著手臂身子往椅背上靠著。
身子大半重量都落在後麵,姿勢很是悠閒愜意。
“問吧。我也挺好奇有什麼事情能把你這頭沾枕頭就睡的豬給困擾到睡不著覺。”
要是換做平日林夏聽了對方這般調侃自己肯定會第一時間反駁的,然而這一次她並沒有。
她藍色的眸子裡有什麼情緒閃爍,組織了下語句後這才悶悶地開了口。
“就是關於夜院的事情。”
“夜院不是就在神殿旁邊嗎,然後我傍晚時候在神殿門口遇到了血族親王……”
“你遇到尤利塞斯了?!”
伽爾一驚,剛才有多慵懶現在就有緊張。
“他有沒有怎麼你?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沒沒沒,當時神官們也在,他就算真的想把我怎麼樣也不可能當著他們的麵和神院撕破臉的。”
林夏的否認並沒有讓伽爾徹底放下心來。
他清俊的臉上不知是窗外的月光映照還是怎麼的,似凝上了一層淺淡的霜雪。
“那倒不一定。那家夥可是個連神主都頭疼的瘋子。”
“算了,總之你沒事就好。以後要是再遇到他就避遠些。雖說有規定血族不能隨意傷害人族,但是尤利塞斯不受任何契約束縛,誰也料想不到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更何況尤利塞斯和神主光明神不怎麼對付,林夏是神選之女,自然也不會如何討他的歡喜。
林夏沒有回應伽爾,她長長的睫毛顫了下,紅唇微抿。
半晌,她沉聲開口問道銀發少年。
“那如果是伽爾呢?你若是對上尤利塞斯能有幾分勝算?”
“……毫無勝算。”
“不過雖然打是打不過,但是要是隻是從他手中逃脫的話我還挺有把握的。”
伽爾回答之後突然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等等,你無緣無故問我這個乾什麼?林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沒給我說?”
“……我的確有一件事沒給你說。”
林夏抬起手撓了撓麵頰,在伽爾疑惑的視線下這才之前在神殿門口遭遇的事情告知給了對方。
“就是我今天不是宴請了大家來神殿參加茶會嗎?其中不止王城的貴族,我也把阿爾萊德家的那位小姐也邀請過來了。”
“我看天色不早了,所以想著讓神官派人送她回去。結果在神殿門口遇到了尤利塞斯,他不知怎麼的非要送那姑娘回家。”
“我得罪不起他,最後隻好妥協了。”
伽爾也很奇怪尤利塞斯為什麼突然會對一個人族感興趣,他薄唇微抿,神情並不算好。
“這不怪你,誰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出。要是當時你不妥協,可能受傷的就是你了。”
他指尖微動,輕輕點了點自己的手臂。
“可惜了,這麼年輕就要香消玉殞了。”
“沒,她不會有什麼危險。今天尤利塞斯心情似乎不錯,他立了血誓答應了我會平安把阿爾萊德家的小姐送回家。”
林夏說著,留意著伽爾聽到自己說立血誓後微征的神情。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這不是挺好的嗎?你乾什麼從剛才到現在就惴惴不安的?”
林夏咽了咽口水,這才將自己心頭的顧慮說了出來。
“……因為他隻立了誓不傷害阿爾萊德家的小姐。”
“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證了。”
伽爾一下子明白過來林夏從剛才開始在擔憂什麼,他臉色很沉。
剛收斂的羽翼“唰”的一聲驟然展開,好幾片白羽紛飛在半空,和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顯得格外清冷。
林夏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的窗戶被直接羽翼擊碎。
等到她睜開眼睛後伽爾已經飛出了窗外,扇動著翅膀飛速往弗蘭奇小鎮方向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