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稀裡糊塗就答應的,等到真的躺下閉眼準備睡覺的時候。
身旁躺著的人手卻不安分,總是不自覺往她身上亂摸。
很輕像羽毛,又很曖昧,宛若挑逗。
這讓本就被阿爾諾斯影響,還處於一種莫名依賴期的蘇瑜很是煩躁。
“彆亂摸。”
蘇瑜實在忍無可忍,皺著眉壓低了聲音這麼沉聲警告著。
她的手抓著身後之人伸過來的手,力道有些大,不讓他再胡亂動彈。
阿爾諾斯也沒做什麼,和蘇瑜一樣,他也在神魂融合階段的那個依賴期裡。
想要和蘇瑜更親近一些。
隻是和蘇瑜的克製不一樣,阿爾諾斯對自己的**是處於完全放縱的狀態。
他想要親近便會行動,不過還是顧及著蘇瑜的感受,隻敢這麼一點一點試探著。
但是這種循序漸進的試探,對於蘇瑜來說更加讓她難以忍耐。
她麵上倒是沒什麼情緒變化,隻是被褥之下的手不自覺攥緊成拳頭。
壓製著心裡那呼之欲出的**。
在感覺到阿爾諾斯指尖微動,反客為主地握住自己的手的時候。
蘇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乾脆的將他的手拍開了。
“阿爾諾斯,我之所以答應留下來陪你不為彆的,隻是你我本是一體。我擔心你半夜又出什麼狀況我不在身邊,免得你又在心裡可憐兮兮地喚我,擾我清夢。”
“阿瑜,你知道人在緊張或者心虛的時候話會不自覺變多嗎?”
“……閉嘴。”
阿爾諾斯是聽話的閉嘴了,隻是被褥之下他的動作反而更得寸進尺了些。
剛才隻是手伸了過去,這一次竟然直接將腿壓在了蘇瑜的小腿上。
“女孩子的身體都像你這麼軟嗎?”
他說著又低頭嗅了嗅蘇瑜的頸窩,而後又蹭了下埋在了她的發間。
“唔,還很香。”
此時本來就很容易受到撩撥的蘇瑜磨了磨後槽牙,直接一個手肘重重地砸在了身後人的胸膛之上。
阿爾諾斯疼得一聲悶哼,卻並沒有鬆手。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亂摸亂蹭我就把你扔出去。”
一向被眾人頂禮膜拜,奉為信仰的阿爾諾斯還從沒有受到過這樣粗暴的對待。
他被這麼來了一肘子,疼痛剛剛褪了些,便聽到蘇瑜冷聲警告的話語。
顯然,阿爾諾斯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倒是不生氣,也沒多在意。隻是在真正感知到了蘇瑜的怒氣後也不敢亂來了。
隻這麼放鬆了些從後麵抱著,輕輕將下巴放在了蘇瑜的肩膀上。
這樣一來蘇瑜情緒這才穩定了下,閉著眼睛試圖醞釀著睡意。
她當時跟著柏西過來神殿的時候便托了風精靈捎帶消息回去,說有事要回學院一趟。
不然蘇瑜這個時候是不會這麼安心躺在床上的。
阿爾諾斯精神很好,神明是不需要睡覺的。他就這麼乖乖不動,低頭不著痕跡地吻了吻蘇瑜的頭發。
而蘇瑜是人族,再加上渡了神魂後累極了。基本上閉上眼就能夠立刻進入夢鄉。
然而這一次她進入的並不是一個好夢。
蘇瑜剛睡著沒多久,閉眼意識混沌的時候便生了夢魘。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又或者更像是以上帝視角窺探著阿爾諾斯的記憶。
這夢魘之中和她平日對神族聖潔純白的印象完全不同,入目是濃鬱的黑和豔麗的紅。
這個世界好像一切都籠罩在黑夜之中,她稍微走幾步,便淌進了一片血泊河流。
她感知到了什麼,抬眸看過去便瞧見了手執神劍,黑發披散於銀白盔甲之上的阿爾諾斯。
他的臉上染了血跡,那雙黃金瞳成了唯一的光亮。
夢裡的阿爾諾斯沒有注意到蘇瑜的存在,他眯著眼睛,滿身戾氣地看向深淵混沌之中。
蘇瑜也順著他的視野看去,結果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一把玄色的長劍縈繞著魔氣直直刺進了阿爾諾斯的後背。
阿爾諾斯疼得臉色煞白,他咬著嘴唇,手握著神劍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深淵之中。
裡麵岩漿翻滾,火焰滔天,他踩在火海凝成的巨龍之上。
從萬丈高處直直往下躍去,手中的神劍色澤一如他的眼眸,映照著火海的光。
猛地刺進了另一個黑發男人的胸膛。
兩人勢均力敵,次次都下的重手。
你刺我一劍,我還你一刀。竟然從晚上硬生生打到了黎明破曉時分。
因為挨到了白晝,那黑發男人的力量沒有之前那般強勁,削弱了許多。
最後阿爾諾斯贏了。
蘇瑜看著他咧了咧嘴角,麵上冷漠到讓人脊背生寒。
這麼一劍刺穿了那人的心臟還不夠,阿爾諾斯將劍在他體內輾轉。
直到對方的魔氣在白晝裡散儘,維持不了人形,變成了一隻黑貓。
[還真是隻畜生。]
阿爾諾斯似乎是第一次將對方打回了原形,他蹲下用劍撥了下那隻黑貓。
黑貓快沒了氣息,但是那雙眼眸殷紅如血,冷冷地注視著阿爾諾斯。
在黑貓支撐不住即將合上眼睛的時候,他敏銳地感知到了什麼,努力睜開眼往蘇瑜所在方向看了過來。
蘇瑜心頭一悸,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黑貓的聲音微弱卻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邊。
[主人。]
它這麼喚道。
不知道是因為這聲[主人]還是發現了那隻黑貓是阿萊瑞,蘇瑜猛得從睡夢之中驚醒。
“怎麼了?做噩夢了?”
見蘇瑜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阿爾諾斯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
“你和我神魂剛融合,你可能是夢到了我的一部分記憶。”
“我……脾氣不好。素來和人結怨得多,你估計是夢到我和他們交手的時候了。”
阿爾諾斯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都沒有詢問蘇瑜夢到的是哪一次交手的記憶。
因為他每一次交手都隻重不輕,從不留情。基本上都很血腥暴力,沒什麼太大差彆。
他見蘇瑜額頭沁了一層薄汗出來,伸手準備幫她擦拭的時候。
在如今神魂交融影響的期間,蘇瑜少有的避開了。
“……我記得你還有間偏殿。”
阿爾諾斯手上動作一頓,垂眸看向蘇瑜。
“是因為會被我影響做噩夢,所以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
“不。”
“我隻是突然對你感到反感。”
蘇瑜一向有話直說,如今兩個人的意識感知算是相通的。
隻要他想知道便能夠知道,她也沒必要對阿爾諾斯隱瞞自己的想法。
蘇瑜見阿爾諾斯愣住了,顯然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麼個回答。
“是,是因為我下手太重了嗎?那我以後不再找人打架了,就算要交手我也儘量不下重手了。”
青年喉結微滾,在試著探知了下蘇瑜的情緒後發現對方的確對自己產生了抵觸和反感。
他有些慌了,沒有最開始知道被在意被偏愛時候那般有恃無恐。
“阿瑜,你彆討厭我好嗎?”
正是因為不知道蘇瑜為什麼會突然討厭自己,阿爾諾斯的態度才更小心翼翼。生怕她更反感自己。
他放低了姿態,學著柏西平日安撫自己暴躁的情緒時候一樣,溫柔地安撫著蘇瑜。
“和這個沒關係。”
蘇瑜腦子裡下意識想起了那隻躺在血泊之中,用儘最後一絲氣力呼喚自己的黑貓。
而把他傷成那樣的人此時就在自己的旁邊。
她覺得自己很矛盾。
明明阿萊瑞應該和自己沒關係的,但是一想到阿爾諾斯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她就如同自家愛寵被人欺.淩一般難受。
可要是阿萊瑞傷到了阿爾諾斯,因為是互為半身,蘇瑜同樣也不能釋然。
她現在就像是被兩股敵對的情緒夾在中間,沒辦法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