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墮天使和天使雖然都屬於天使, 都屬於神族,但是他們本質上有著很大的區彆。

隻要不展開羽翼, 單單是從氣息上是很難區分他們的。

這也是為什麼骷髏管家會在尤利塞斯無法進入神殿的時候,建議讓墮天使幫他找到那神羽的主人。

不僅因為他能夠更敏銳地感知同類的氣息,還因為即使他進去了也很難被神族的人發現。

就算發現了,也不會被當成魔族或者血族的人,或者其他異端。

哪怕不成功也算是能全身而退的。

柏西是六翼天使,他的五感要比伽爾這類的四翼天使更敏銳。

他跟在墮天使的身後,可因為對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上的血腥味,蓋住了些他本身的氣息。

再加上對方神力微弱沒有恢複, 柏西暫時隻能確定他不是人族。

一個非人族的人待在蘇瑜的身邊,哪怕受了傷, 金發的天使還是不大放心。

他雖然不怎麼喜歡人族, 同樣也對非神族的人沒什麼好感。

人族貪婪自私,可他們大多實力弱小,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非人族卻不一樣, 他們力量強勁。比如獸人, 稍微沒控製住力道就能把人撕碎。

――其中能讓柏西都沒辦法探知到種族的, 更加值得警惕。

蘇瑜自從和阿爾諾斯的神魂融合了一部分後, 她也有了一部分神力, 五感也敏銳了許多。

黑發藍眸的青年哪怕渾身都是血腥味,可隻要她稍微用神力探知些許,他被掩蓋之下的真實氣息她也能嗅到一二。

“還真是尤利塞斯的氣息……”

“不過又像是人族的。”

墮天使在離開夜殿之前和尤利塞斯接觸過, 隻是他當時是人族形態,沒有血族時候那般重的戾氣和血腥味。

一時半會兒蘇瑜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尤利塞斯還是不是尤利塞斯了。

蘇瑜微微皺了皺眉, 她抬眸看向對方。“你之前遇到了血族?或者你這身上的傷是不是就是被他們傷的?”

倒不是蘇瑜陰謀論什麼的,她隻是順著這麼合理猜測了下。

他完全可以順著蘇瑜的話點頭承認, 畢竟尤利塞斯當時為了將他抓住費了好大氣力。

從囚禁他到現在,新傷加舊傷的,他身上的傷都沒好全過。

但是這並不是因為尤利塞斯虐待了他,而是他本身的體質便是如此。

他神格墮落,需要依靠疼痛來讓他保持清醒。

他對尤利塞斯並沒有什麼恨意,他這種不潔的存在,哪怕回歸了神族也不會被他們接受。

隻是神族骨子裡都有些清高,即使墮落了,被血族囚禁對神族來說也算是一種羞辱。

想到這裡,他沉默了一時半會兒並沒有回應蘇瑜的話。

蘇瑜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算是默認了,隻是不好開口罷了。

“抱歉,問了多餘的事情。”

金發的天使薄唇微抿,不知道是因為蘇瑜對待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態度柔和,還是因為本身對不潔之人的抵觸厭惡。

他喉結滾了滾,克製著上前了些,走到了蘇瑜的旁邊。

那血腥味讓柏西很難受。

他沉著臉色,本該柔軟如紫羅蘭的眸子也染上了些冷意。

“這沒什麼好道歉的蘇瑜,你不用對這種來路不明的人這麼小心翼翼。”

柏西對旁的人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俊美的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霜。

黑發的青年也沒什麼好臉色給柏西,他的眼神陰鬱,一灘死水般毫無波瀾。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合理的懷疑而已。”

“畢竟如果你這身上的傷是血族而為的話,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柏西抱著手臂,身後潔白的羽翼微動,避免碰觸到地麵沾染上灰塵。

“能夠在夜幕時分從血族手中逃生的種族,我沒見過幾個。”

儘管柏西不喜歡對方,但是他的懷疑卻並不是毫無依據的。

蘇瑜其實也覺察到了對方不是人族。

可因為沒有嗅到魔族和血族的氣息,再瞧著他傷得這般嚴重,便也沒再過多詢問。

金發的天使不會像人族那樣顧及陌生人的感受,他們不圓滑也不世故。

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種族的族人?又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如果你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些應該都能很輕鬆地開口告知於我們吧。”

按理說對方都傷成這樣了,作為天使這種心善仁慈的種族。

哪怕再有所懷疑,柏西也不會這麼咄咄逼人。

柏西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厭惡對方,討厭對方。

看到他這般親近蘇瑜就很難受,像是心愛之物被什麼不潔之人玷汙了一般。

同樣有這樣感受的,還有墮天使。

墮天使和天使之間的屬性是相生相克的,這和阿爾諾斯和阿萊瑞之間本能的排斥感是一樣的。

隻是柏西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屬性相克的墮天使,他並不知道自己心頭這無端的怒火是從何而來。

墮天使冷冷地注視著柏西,眸子裡沁著寒意。

“你這態度是在審訊犯人嗎?”

“你沒權利要求我回答你的問題,我也不樂意讓你這種傲慢的神族知曉。”

“你要是看不慣我大可以離開,回你的神殿待著。同樣的,我也很討厭你。”

除了神主生氣發怒的時候會對他發脾氣,說些不中聽的話之外,神殿乃至王族的人都對柏西恭順敬畏。

像被這樣惡意地對待,柏西還是頭一回。

“你以為我想跟著你?你渾身臟汙,還有難聞的血腥味,我光是靠近就覺得作嘔。要不是因為……”

他說到一半後驟然停住了下。

柏西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情緒有些失控,說話也咄咄逼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蘇瑜,見蘇瑜沒對自己的態度什麼有什麼不滿後這才悶悶開口繼續說道。

“誰知道你心裡會不會懷了什麼壞心思,我不放心……這才跟來的。”

柏西後半句話說得含糊,蘇瑜沒聽清楚,可黑發的男人卻知道他所說的不放心是什麼意思。

之前他就覺得奇怪,自己渾身血汙可柏西還要忍著惡心跟過來找虐。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因為蘇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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